第127章三重疑問死因疑

呼延錦和萬捕頭上了塔。花蕎對死者死因的初步判斷，與府衙仵作基本一致，那就是高墜亡。

可就在手上的跡的時候，花蕎突然想起阿爹教時說過的話，又再次蹲下去，仔細檢查死者的頭部。

這座佛塔高約百尺，共七層，欄桿斷開的地方是第六層，從死者的姿勢來看，應是側著地。

他的出位置雖是在頭部，但頭顱相對完整，尤其是頸椎並冇有嚴重斷裂，應該並不是頭部先著地。

老仵作見花蕎要重新檢查死者的頭部，雖然有些不解，還是過去搭了把手：“姑娘，頭部出，半個腦袋都已經模糊了。這還能看出什麼？”

花蕎笑笑，問仵作借了把刀，這種仵作常用的薄鐵小刀，雖不如阿爹的刀好用，卻比一般的刀更鋒利。

“大叔，你看！”

花蕎將頭顱上的頭髮慢慢剔開，後腦勺上一個明顯的挫傷出現了，老仵作奇怪的“咦”了一聲，手過去按了按：“這個傷也是撞擊、打擊造的，出都凝結了。”

“不錯，這個死者頭上有兩撞傷。可若是高空墜亡，應該隻有一次傷害，包括撞擊後傷害的方向，應該也是同一走向。這個撞傷，明顯就是二次傷害。”

花蕎說著，抬頭朝塔上墜落的方向看了看，正好看見呼延錦站在欄桿斷口的地方往下，萬三正站在他的後。

一上一下兩個人，不約而同的生出一個想法：死者的位置，離墜樓點未免有些遠……

花蕎回過神來，再低頭去檢查的四肢關節。這下，心裡已經有了答案。等到呼延錦他們下來的時候，已經和老仵作去尋井水淨手去了。

“怎麼樣？上麵有冇有發現？此人是失足墜樓吧？”

陳府尹迎上去問，他是想早點以失足墜樓結案的，畢竟是一個有前科的罪犯，冇必要找麻煩。他見花蕎生了疑，正想讓呼延錦提醒一下花蕎，冇事彆找事。

呼延錦卻搖搖頭說：“不確定。剛纔我們發現，欄桿斷裂的地方，榫卯是被人做了手腳的，隻有部分連接，稍微用力，欄桿就會斷裂。還有，我覺死者的墜樓位置有些遠。”

“不錯，我也這樣認為，除非是在塔上做助跑衝下來，纔可能到現在這個落地位置。”洗完手回來的花蕎介麵說道。

陳府尹一聽頭都大了：這是要鬨哪樣？你倆一唱一和，是嫌事鬨得不夠大？這又要到哪裡抓兇手？不行，不能暗示，必須明示！

“啊……二位容本多說一句，此人雖是使臣，可他也是大明的在逃犯，這事能不能到此為止？就說他是月夜登塔，無意失足，豈不是皆大歡喜？”

跟在花蕎後麵的老仵作發話了：“大人，話不能這麼說，剛纔小的聽姑娘分析，說得句句有理，我們仵作就是要言明真相，至於怎麼破案判案，那就要看大人您了。”

“你剛纔驗有什麼發現？”

呼延錦冇注意旁邊氣得翻白眼的府尹，好奇的問道。

“我懷疑死者是死後墜樓。”花蕎肯定的說：

“第一，我們找到了他頭部有兩撞擊傷痕，墜樓的撞擊，在冇有障礙的前提下，一般都是一次的，而且損害方向一致，不會出現二次傷害。且從凝程度判斷，頭頂傷痕在先。

第二，死者是側麵著地，全鬆如泥，那是因為墜樓衝擊，造全均勻的碎骨折。”

“這也冇什麼奇怪啊？這麼高的地方，不碎骨纔怪！而且你也不能證明，他是因前麵那個傷痕致命。”陳府尹見他二人不識好歹，冇好氣的說。

花蕎微微一笑又道：“府尹莫急，聽花蕎說完。活人墜樓，一般在接地麵的時候，都會下意識的去抵抗地麵，也就是說，他的四肢大關節會率先嚴重骨折。而死人墜樓，卻不會有這個作反應，因而全骨折較為均勻。”

“那這個人……大關節冇有明顯骨折區彆？”

“正是，他在落地那一刻，並冇有活人的基本反應。”

萬捕頭算是聽明白了，現在疑點已經有三個：墜樓位置可疑、骨折可疑、頭上兩重傷痕可疑。

“塔上欄桿旁的地麵已經多人踩過，兇手的腳印也看不出來。隻不過這個距離，需要兩個大漢將他抬起向外拋才做得到……這也是奇了，難道作案的不止一人？”

呼延錦說著，抬頭了上去，這個角度一看，他看出了一個問題所在：

這座佛塔和彆不同，一層上有一圈大八角挑簷，上麵第三層、第五層和第七層，各有一圈小一些的八角挑簷，也就是說，六層與七層之間，並冇有挑簷這個障礙。

“走，再去現場，也許我知道，兇手是如何將拋下來的了！”呼延錦興得使勁一拍萬捕頭的肩膀，萬三冇提防，差點被他拍到地上。

花蕎一看，就知道他有了想法，高興的說：“師兄，我也去！”

幾個衙役見等在下麵無聊，也一溜煙的跟著進了塔，陳府尹一看，眨眼就隻剩下他和老仵作，還有陪同的兩個僧人在塔下，氣呼呼的一甩袖子走了。

這回，呼延錦直接上了七樓。

塔樓梯是沿著塔壁盤旋而上，走了大半花蕎走不了，呼延錦隻好笑著拉的手往上走。不一會兒，他們來到了頂層。百尺高塔，整個應天府儘收眼底。

呼延錦攔住大家道：“七樓可能正是兇殺現場，大家仔細檢視，不要放過蛛馬跡。”

萬三帶著衙役順著塔壁找了起來，呼延錦則帶著花蕎，找到六樓欄桿豁口對應的地方。

兩人頭向下看，這麼高的地方，花蕎還真有些腳打飄。

“你看，如果不拋出去，就會掉在下麵的挑簷上。這個殺人者，恐怕是不願意撞壞了佛塔，才這麼費儘心思將拋出去。”

呼延錦說完，便低頭在欄桿上找了起來。果然如他所料，七層的朱漆欄桿上，有兩道明顯的痕！

“花蕎，你來看。”

花蕎一聽，腦袋湊到呼延錦臉旁邊，順著他的手指，也看到欄桿上的朱漆上，似乎有被過的痕跡。

“湊這麼近，你是在看現場，還是在惹我親你。”

呼延錦臉上似笑非笑，眼睛盯著那個痕，裡卻老實不正經。

聽這口氣，花蕎知道，他已經有竹。

“噗呲”一聲，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