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綰簡直不知該怎麼說好。

苦笑一聲，看著秦燕璃，喃喃道。

“璃姐姐，你敢糊弄九爺，也是有膽量的。”秦燕璃清淺一笑，淡淡道。

“有你和聽樓護著我，我有什麼好怕的。”

喬綰頓時一臉的復雜。

秦燕璃說著，笑意微頓，看著喬綰言又止。

“不過，綰綰……”

“這次，你可能真的得護著我了。”

喬綰月眸眨了眨，不解的看著，隨即反應過來。

“哦，璃姐姐放心，我不會告訴九爺的。相信過了這次，他也不敢再……”

“不是這件事。”

“嗯？”

“你的脈象……怕是喜脈。”

喬綰當即懵了，半晌沒反應過來。

秦燕璃抿著，拍了拍手背，聲道。

“脈象漂浮，恐怕日子太短，還不能確定，你最近多注意。”

喬綰張了張，下意識了自己平坦的小腹。

康安和阿滿才沒滿百天，又……有了？

秦燕璃也不知道該怎麼寬，這麼看，給的藥效，未免太淺了。

“先別跟九爺說。”

喬綰突然開口，月眸里流狡黠，輕咬朱，一字一句道。

“我倒要看看，他長不長記，下次還敢不敢。”

秦燕璃聞言苦笑，合著他們夫妻倆，這是斗法呢？

能不能別讓摻和在里頭？無辜的。

等秦燕璃從屋里出來，季九爺腳邊的煙頭如天散花，七七八八扔了一地。

他眸深不見底，盯著。

“綰綰怎麼樣？”秦燕璃吸了口氣，言簡意賅道。

“九爺別進去了，現在不太想見您，子沒有太大問題，需要靜一靜。”

季九爺暗自舒了口氣，微微點頭。

秦燕璃一會兒都不想多呆，徑直抬腳離開。

季九爺在門外站了會兒，看了眼走廊盡頭，窗外的天，隨即踱步下樓找到明秋。

“把膳食送到屋里，作輕些，別吵到夫人。”

明秋點點頭，正要安排，又聽季九爺補充了一句。

“你看著，吃了多，回頭來書房報給爺，今晚你留在屋里守著，心些。”

明秋意識到兩位主子間的問題，怕是不小。

低著頭，小聲應了。

一連兩天，季九爺都沒見著喬綰。

啟程的當天，喬綰從樓上下來，直到坐上車，都沒看季九爺一眼。

所有人都察覺兩人不對勁，明秋和聽樓對視一眼，沒敢吭聲，便聽喬綰淡淡代。

“母帶康安和阿滿跟我乘一輛車，你們各自安排吧。”

聽樓應了聲，扯著明秋走了，兩人一路嘀嘀咕咕。

楚蘊嫻上車前，回頭看了眼院門外，季九爺帶著韓兆和東風站在那兒，眉眼冷峻不辨喜怒。

直到上了列車，季九爺終于得以和喬綰獨。

兩個母在他冰冷的視線下離開。

季九爺走到臥榻邊，默默垂眼看著喬綰。

喬綰坐在榻邊，垂眼看著兩個睡的兒子。

兩人沉默良久，直到列車發，季九爺嘆了口氣。

他提了張繡凳，擱在喬綰面前，大馬金刀的落座，下意識摘了腕上佛珠捻著，眸若有所思，開口時，語氣低聲下氣。

“也氣了好幾日，再氣壞子不值當。”

喬綰勾笑了笑，沒接話。

季九爺了佛珠，干咳一聲，聲音更低了。

“要不，你發泄出來，總憋著也不是回事。爺任你打罵，不？”

這麼悶不吭聲的，他比還憋的難。

還不如給個痛快，鬧一場，他好歹還有個緩解的機會。

“發泄？”

喬綰抬眼看他，月眸清澈，角扯了扯。

“我怎麼發泄？跟你吵一架？打一架？跟個潑婦似的鬧的所有人都來勸？”

“你做的這件事，把著道德和的制高點，我就算委屈生氣，都腰板不起來。”

“季世延，你太自私了！”

季九爺張了張，啞口無言。

他太自私了？他都做到這份兒上了，說他自私？

季九爺心里突然就憋屈了，他真想跟喬綰好好理論一番。

可他對著面前委屈的玉容，怎麼也說不出重話。

這姑娘，他慣了這麼久的，脾氣大點兒，也正常。

他間滾了滾，攥手里的佛珠，沉下心徐徐開口。

“綰綰，爺就是要你吵也好鬧也好，把心里的氣憤不滿都釋放出來，爺都著，好不好？爺自私，不該不跟你商量就做決定，下不為例，這個錯爺認。”

喬綰靜靜盯著他，黛眉蹙。

這樣的季九爺，簡直溫和寬容，脾氣好到沒下限，想再說幾句重話，都說不出口。

背過，淡淡道。

“你出去吧，孩子睡了，我不想吵到他們。”

季九爺薄抿一條直線，撐在膝蓋上的手微微收，平息了幾口氣，他干脆破罐子破摔。

“爺哪也不去，你在哪爺在哪。”

喬綰難以置信，側頭看他，他居然給死皮賴臉？

季九爺修眉一挑，昂了昂下。

“你不想理爺，好，爺來理你總行吧？”喬綰咬牙，一字一句道。

“季世延，我不想看見你！”

“爺離不開你。”

“你到底是想讓我消氣，還是想氣死我！”

“當著孩子的面，說什麼死不死的？爺想讓你消氣，要麼你說，爺出了這個門，這茬就過了，以后都不提，爺現在就出去。”

“你……你要不要臉！”

“爺什麼時候要過臉？你第一天跟著爺？”

喬綰氣笑了，這男人抬杠一句頂一句，可真能耐了。

脯劇烈起伏，顧及著肚子里的孩子，努力平息怒火。

隨即猛地站起，一言不發就往外走。

季九爺眼疾手快，抬跟上。

喬綰頓住腳步，回頭瞪他。

“不許你跟著我！”

季九爺眸凝笑，負著手理直氣壯的耍賴。

“爺不跟著你，只是正好順路。”

喬綰咬牙，轉走回榻邊。

季九爺就勢跟著坐下，順便解釋道。

“你別誤會，爺只是正巧不想去了。”

喬綰：“……”

盯著季九爺，半晌，冷笑一聲。

好啊，倒要看看，他能笑到什麼時候。

于是乎，季九爺跟喬綰形影不離，所有人都以為過了這茬。

直到下了列車，抵達蘇城帥府，若不是季九爺被喬綰關在門外，明秋真以為喬綰被他哄好了。

這天傍晚，佟驍在笙曉樓擺了宴，給眾人接風。

喬綰婉拒了，自打進了房門，就不曾出來過。

季九爺是主角，他不去自然不合適。

只是這晚他心不在焉，酒灌了多自己也沒數。

回到帥府已經是凌晨兩點，他站在主院兒廊檐下，看著黑漆漆的屋，悄聲詢問東風。

“晚膳用了？”

“用過了，夫人九點歇下的。”

季九爺點點頭，抿著轉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