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全是九爺要求的。”

萬韜的聲音從屏風外傳來。

韓兆搬了張圍椅過來，萬韜順勢落座，盯著屏風溫聲開口。

“主要寧安城不太平，這會兒九爺沒法守著你，我們自然也不放心。”喬綰溫婉一笑，牽著萬夫人挨著坐，細聲道。

“兵府司的人將這里圍的固若金湯，我好好的呢。”萬夫人笑了笑，拍了拍的手，聲道。

“我去看看兩個哥兒，你們聊。”

喬綰自是點點頭，囑咐了明秋帶去耳房。

聽樓和韓兆跟著退了出去。

屋里靜下來，萬老夫人握著喬綰的手沒說話。

卻是坐在屏風后的萬韜，沉默了一會兒，當先開口，語氣沉穩溫和。

“季大帥這變故，發生的太過突然，九爺驟然就面臨要接管政權，很多事難免措手不及，綰綰，你眼下的況，可有什麼打算？”

什麼打算？

喬綰笑意微斂，月眸微，淺笑道。

“寧安城在九爺的掌控中，我無需太過擔心，只需安安穩穩養胎，等著他回來接我，舅舅，要什麼打算？”

萬韜沉凝了一會兒，聲線低緩道。

“寧安城是在他掌控，但他畢竟年紀輕，整個西邊八省，有多是跟著季大帥走南闖北打江山的元老，他們，可不比別人好拿。”

“真較量起來，九爺未必是他們的對手。”

“有些人在吃苦日子的時候倒還罷了，若是上了歲數，又大權在握居高位，難免就會倚老賣老。”

“季大帥的姨太太，有六房都出自各省權貴。”

喬綰聽到這兒，已經明白了他的意思。

櫻翹了翹，月眸清澈見底，聲線細。

“舅舅，九爺不是大帥，他若是會屈服，當初也不會落下命克妻的名聲。”萬韜嘆了口氣，手腕擱在膝頭，沉凝了一下，才接著道。

“過去他只是大帥兒子里的一個，脾氣格不好，大帥又未定繼位人，誰都懶得去招惹他。”

“可他現今娶妻生子，破了傳聞。再執掌大權，三省邊境又在大力剿匪，正是需要用人和集權之時。”

“一個新任年輕的領帥，是很容易被蟄伏著的老油條們，當做釋放野心的靶子，誰能攻破季九爺的心房和肋，誰才能是日后西邊八省，最終的贏家。”

喬綰聽的心沉重，沉默著沒說話。

萬老夫人聽了半晌，靜了一會兒，這才接話道。

“你現今，不用跟分析這些，季家老九不是吃素的，真到了那一步，綰綰也不會吃虧。”

萬老夫人說著，握住喬綰的手拍了拍，嗔怪道。

“別聽你舅舅胡扯，男人總是這樣，一涉及什麼軍權政權天下大權，就總是憂思多慮。”

“你啊，眼下最要的，要養好子，養好胎。你是季九爺明正娶的夫人，他是大帥，你就是名正言順地大帥夫人。”

“你抓著季九爺的心，你有三個嫡子，你怕什麼？”

“外祖母告訴你，當你手里有比別人強的籌碼時，你不需要擔驚怕，也沒必要憂思多慮，誰敢欺負你，給他個痛快。”

“敲山震虎，殺儆猴，那才是最有效最快能震懾他們的方法。”

“人真的狠起來，就算是你的男人執掌大權，也不敢輕易在你面前造次。”

本來是個沉重的話題，被萬老夫人這麼一說，莫名有些好笑。

喬綰失笑出聲，挽住萬老夫人的手，靠在肩頭。

萬韜'嘖'了一聲，哭笑不得，拍了下大。

“母親，你不能這麼教綰綰，是大帥夫人了，真跟個母老虎似的，還有點德容儀態嗎？會被人恥笑的。”

喬綰笑不可遏，就聽萬老夫人梗著脖子道。

“我就這一個外孫，我不教去欺負別人，難不教忍氣吞聲？”

“當年你妹妹，就是因為我總謹記名門閨訓，給管教的太嚴格，讓一點兒骨頭都沒有，了多苦？”

“什麼年代了？儀容儀態，都見鬼去！”

張臂抱住喬綰，哄孩子似的哄著。

“我不管，綰綰不能委屈，誰敢欺負你，給外祖母打回去，母老虎就母老虎，就是要讓他們知道，你不是骨頭，你不好拿，爛攤子，都讓季老九收拾去。”

喬綰月眸笑彎，與抱在一起，聲撒。

“外祖母。”

萬韜抬手了眉心，簡直沒眼看了，站起唉聲嘆氣的走了。

萬家三人在大帥府住了下來。

有他們陪著，喬綰的緒總算一天天好起來。

遠在寧安城的季九爺得到消息，自然更松了口氣，心思著重放在了捉拿要犯和繼任大典上。

臘月二十當天，四方所有報社，都登了新帥繼位的大頭條。

喬綰拿到報紙時，季九爺的照片板板正正印在頭條中央。

冷峻高大的年輕大帥，一板正的軍裝，革帶軍靴高大威武，只是他冷著臉，看起來有些不近人。

喬綰笑了笑，眉眼和，視線落在他腕上，那里依舊戴著串佛珠。

不過這一串，顯然不是季九爺不離的那串。

因為那串紫金佛珠，被他臨走那天摔散了，喬綰讓人一顆顆撿回來，親手串了起來，一百零八顆不多不。

想了想，素指在季九爺面上輕輕劃過，又他腕上的佛珠。

這大概，是那串碧璽佛珠吧。

他戴著，是想證明，他一直惦念著吧？

真想陪著他啊。

遠在寧安城的季九爺，完了大典以后，要應酬季公館的慶宴。

今夜的季公館燈火輝煌賓客如云，很多來自各省的權貴名媛，都在伺機接近新任大帥。

們三三兩兩聚一起，討論最多的，就是在這麼重要的時刻，卻一直不曾面的新任大帥夫人。

“聽說大帥之前在蘇城，回來的時候把喬氏扔在那兒了。”

“繼位是多大的事，居然沒被大帥接回來一同參加大典，這是不是失寵了？”

“不能吧？聽說兩個雙生子剛滿百天。”

“生過孩子，再年輕的人，還不就了婦人，九爺日后執掌半壁江山，還能只寵一個？”

“咳咳。”

突然一聲咳嗽進來，幾人側頭。

短發齊耳的姑娘，一軍綠軍裝，抱著臂靠在角落里，勾外翹的狐貍眼帶笑，笑意閑適肆意。

“姑娘們，背后嚼舌可不是個好習慣，宋家是離得遠，可不代表宋家的人，就好欺負。”

幾人神各異，面面相覷。

這人什麼時候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