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撕塊布！給他先止！”

“……”溫文曜左右看看，終于在座椅的角落看到一整塊布，他快速出來展開就覆在韓彧的傷口上。但是剛一放上去，馬上就被染紅了。

“我們還有多久能到醫院？”他現在的聲音完全就是哽咽著的，嚨堵著，都快說不出話來了。

“保守估計，最快得四十分鐘，這里離居民區太遠了。如果是小診所的話……”

“去小診所！”

“不不不！不行！韓的況很特殊，他現在不僅僅是槍傷，他還有胃病！很嚴重的胃病！并且他的心肺功能也不好！小診所會立刻要了他的命的！”

“去大醫院也會要了他的命的！他現在的況本就撐不到40分鐘！”

“撐不到也得撐！我們現在只能賭！你放心，韓很堅強，他不會輕易放棄的。我剛才觀察了，子彈的還好是打進正中的位置，離心臟估計還有一點距離。”

“那至要先把子彈取出來，我們再送大醫院……他這樣本止不住，你還要……”

就在兩人爭執不下的時候，突然傳來兩聲微弱的咳嗽。

“寶貝……”溫文曜趕又重新握住韓彧的手，并讓它近自己的臉頰，“寶貝，你是不是醒了？寶貝……睜開眼睛看看我……”

“咳咳……”韓彧在咳嗽的時候又嘔出了兩口，溫文曜趕用手給他掉，并順勢上了他的臉，“親的……寶貝……你快睜開眼睛啊……”

約翰這時候已經發了車子，SUV正晃晃悠悠地往山下駛去。

韓彧現在只覺得上忽冷忽熱的，一會是冰川，一會又是滾燙的巖漿，他仿佛行走在一條永遠看不到出口的隧道里，四周靜悄悄的，沒有人聲，也沒有亮。

他就像是永遠不知疲憊一樣，一直走，一直走，直到約約聽到有人在呼喚他，不停下來回頭去，亮就是在那個時候出現了。

他醒了，用盡全力氣起眼皮，然后就看到一個模糊的影不斷地晃，偶爾還有溫熱的停留在他的臉頰，他知道那是眼淚。

哭什麼呢？別哭……他想說，但事實上，他張了，卻發不出任何聲音。他覺眼前的世界也逐漸變淡紅。

而這邊，溫文曜還在為韓彧的突然清醒喜極而泣，殊不知他是在與世界做最后的道別。

“寶貝……寶貝……你終于醒了寶貝……寶貝！你醒了以后就別再睡著了啊！我陪你說話！對！我陪你說說話！不……不……你這麼虛弱還是不要說了……我說……我說就好了……你聽著就行！你別睡……一定別睡啊……我……”

韓彧的眼睛雖然微睜著，但是眼神沒有焦距，落不到實，對他的呼喊也沒有反應，這讓溫文曜前所未有的害怕起來。他有種預，如果自己這次不能留住韓彧，那他就再也不會醒了。

于是他不顧他滿的污，毅然決然地親了下去，并在他的上輕輕地啃咬，舐著，極盡溫與意，這是他最認真的一個吻。

他一邊親吻，一邊在心里默念，“親的，堅持住……親的，過來……”

仿佛這樣，就能通過某種介，把自己的期傳遞給他。

他的做法見效了，沒多久，韓彧就給出了回應。他現在什麼都不了，也什麼話都說不出來，唯一能的，只剩下眼球。

于是溫文曜就驚喜地發現，韓彧的眼神變了，不再是空，而是變得有些……眷與……

不……不要……不要離開我……求求你……

但他的祈禱還是沒有見效，也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韓彧在他眼前，再次緩緩地閉上了眼睛，再沒有睜開過。

“不！！！開快點！！——啊——！！！啊啊啊啊啊！！！”

約翰在前面突然聽到溫文曜凄厲的聲，也知道況不好，趕將油門踩到底，黑SUV就跟離弦的箭一樣沖下山路。

溫文曜下意識抱韓彧不讓他滾下去，“彧……寶貝……你不要嚇我……你快睜開眼睛啊！你跟我開玩笑的對不對？你醒醒……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我不該不相信你，更不該對你說那些話……你打我吧……你打我吧！”說著，他拿起韓彧綿綿的手直往自己的臉上招呼。

“你打我啊！你怎麼不打我啊？”

“溫，你冷靜點，韓他……”

“你閉！開車！”

寶貝啊，我你，所以……能不能別離開我……

對不起……對不起……

溫文曜從來沒有想過，只是轉瞬間，自己就要和韓彧面臨這樣的一個局面。他完全沒辦法想象，如果自己的邊再沒有韓彧，那會是怎樣的場景？自己一定會立刻追隨他而去。

他這才發現，原來自己對韓彧的已經深骨髓了，之所以不相信他，質疑他，都是源于心深的不自信。他打心底本不敢相信，那麼好的韓彧，竟然能喜歡上他，所以才打著保護自己的旗號，一次次地傷害他。

溫文曜突然想到那句話，“你不過是仗著我喜歡你”。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對不起，寶貝。

約翰最終在二十分鐘的時候把韓彧帶到了最近的大醫院，并提前打電話讓他們把所有搶救設施都準備好。

眾人合力把韓彧抬下車的時候，他的呼吸心跳都停止了。醫生于是就邊跑邊給他注強心針，可是效果甚微。

“不好！瞳孔放大！加快速度送手室！”

“舒特醫生！為零心跳為零！病人不行了！”

“不！！！還有救！快送手室！”

“約翰！他們在說什麼？他們在說什麼啊？！”溫文曜雖然聽不大懂他們的對話，但是從他們的表中，可以看出韓彧的況絕對不樂觀。

他們……他們為什麼一直搖頭？不是還沒推手室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