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文曜迷迷糊糊的時候,聽到很多人在他耳邊聒噪,他覺得很累,想他們不要吵了。可事實上,他只是徒勞地張張,并沒有說出什麼。
過了一會兒,他覺到有一雙冰涼的手,放在他的頭上。他覺得很舒服,忍不住偏頭蹭了蹭。
“怎麼樣了?”
“額頭很燙,就是不知道燒多久了。”
“那怎麼辦?!”梁慧芝頓時急得要從后面把溫文曜扶起來,但是溫文曜幾乎沒有意識,他把的大半個重量在梁慧芝的上。梁慧芝一個人,當然承不住,差點抱著兒子,兩個人,倒在地上去。
幸好被蘇錦綸及時托了一下后背,這才穩住了。
“伯母,你先別急,去休息吧。把文曜給我們。放心吧,沒事的。”
梁慧芝愁眉苦連地嘆了一口氣,“小曜這個樣子,我怎麼還能放心去休息?你說這,一個人還沒好,另一個又倒下了。可真是雪上加霜……”
“您的心里負擔別太重了,真沒事。依我看,他就是這段時間一個人照顧彧太辛苦了,把都搞垮了,再加上今天的這次驚嚇,一時無法承,才導致的大發。休息幾天,打幾次藥水就好了。”
“……”梁慧芝沉默地點點頭,對蘇錦綸和寧安說,“那就拜托你們了。這段時間,如果沒有你們在旁邊幫襯,我真的不知道……”
“行啦伯母,客套話就不說了,所謂好朋友不就是拿來用的嗎?”蘇錦綸一邊說,一邊聯合寧安把溫文曜扶到另一張床上躺下,然后去找醫生過來給他扎了針。
溫文曜昏昏沉沉的,覺得一陣冷一陣熱的,忍不住要服。他在床上來去的,本躺不住,就跟一條蟲一樣。
蘇錦綸無法,只好和寧安一起牢牢地按住他的手腳,不讓他。
梁慧芝很是擔憂地問,“醫生,這樣子真的沒有問題嗎?他怎麼會這麼難?”
“伯母,沒事。”蘇錦綸安道,“這是正常的,等過幾個小時,燒退了就沒事了。”
“彧……韓彧……”
“阿綸,他是不是在說話?”
“對,他在韓彧。”寧安推了推眼鏡,冷靜地開口。
“……”梁慧芝愣住了,心疼地看著床上燒得滿臉通紅,還在不斷扭的兒子,鼻子一酸,眼淚馬上就下來了。
這可憐的兒子,都已經燒得昏迷了,還心心念念著韓彧,可見,是已經把人放進心里,這輩子都剔除不出去了。
可是……
又把目轉向另一邊還沒清醒的韓彧,不由得又嘆了一口氣。
老天保佑,快點讓彧好起來吧,別再這麼嚇人了……否則,真的不知道自己的兒子,能撐多長時間。
“醫生,他怎麼樣了?”
醫生只說了三個詞,“虛弱,心力瘁,夜里著涼。”
總而言之,就是一句話,溫文曜這次發燒來勢洶洶,恐怕不會這麼快好,估計沒有昏睡個一天一夜,是不可能醒的。
“這樣也好,他太累了,讓他好好休息一下。”
“嗯。”
這時,昏睡中的溫文曜,也不知道是夢到了什麼,竟然還砸砸,角也不自覺地上揚,好像在笑。過了一會兒,他的頭還不自覺地偏向韓彧那邊,似乎在夢里,也要看著他一樣。
幾個人被他的一連串作,給逗得忍俊不,但笑過之后,隨即又苦著一張臉,都高興不起來。
最后,蘇錦綸和寧安還是催著梁慧芝去休息了,他們則留在病房里守夜。
“你說,阿的這次……預示著什麼?國或M國的醫院,救得了他嗎?”
寧安一向比較冷靜,他下意識的推了推眼鏡,慢慢地吐出六個字,“盡人事,聽天命。”
“去你妹的天命!”蘇錦綸突然一拳砸在寧安的口,“連你都這樣說,那阿豈不是……”
寧安搖搖頭,“我只是個胃腸科的醫生,對這方面不專業。”
“那你還說……”
“我只是客觀。”
“客觀什麼客觀……你兄弟都半死不活地躺在這里了,你他娘的還有心給我說什麼客觀?你客觀得了嗎你?”
寧安這時候也有點火了,他毫不留地嗆聲回去,“那你能為他做什麼?說實在的,他衰敗到這種程度,任何醫療都不太可能救得了他了,能救他的,只有他自己。只要他想活,就一定能活下來。”
“他當然想活……他怎麼會不想活呢?可是,那能怎麼辦呢?還不是心臟說罷工就罷工。這次是運氣好,救回來了。那下次呢?”
“其實還有一個辦法……”
“不要跟老子說換心。以他現在的狀況,估計剛上手臺就不行了。”
“……”這確實是個問題。
“算了算了,就像你說的,確實只能聽天由命。”
寧安:“……”
我說的是“盡人事,聽天命”,怎麼從你里說出來,就變得這麼消極?不過寧安懶得跟他計較這個,他又看了一眼病床上的韓彧,問道,“誰先睡?”
蘇錦綸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你瘋了?現在大白天睡什麼睡?”
“我是怕晚上守夜的時候,太難熬。”
“我不睡,要睡你睡。”蘇錦綸說完之后,就在兩張床的間隙中,找了個凳子坐下來。一會溫文曜的額頭,一會又觀察了一下韓彧床邊機的數據。
幸好溫文曜這邊的況,沒有再反復,而韓彧也一直十分安穩地昏迷著,并沒有出現什麼異常,就是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醒來。
醫生說他的,太虛弱了,可能要多睡幾天,的他也估算不出來。
溫文曜是被自己的噩夢給嚇醒了,他又夢到那天,韓彧死氣沉沉地躺在泊中,下還在不斷的蔓延著暗紅的。
他頓時不能呼吸,尖著睜開眼睛坐起來,卻因為頭暈,心里發虛而又倒了回去,這下可好,頭磕到床柱,一下子就把自己疼得完全清醒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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