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鹿,大恩不言謝。我帶著小沫出國去了,希以后有時間你能帶著丈夫和兒子前來做客,小沫很是想念小樂哥哥。’
這B超照片讓薄景深嚇了一跳。
“怎、怎麼、怎麼回事?!”薄景深不知道這是陳雅西寄來的,一進來就看到手里拿著張B超照片,簡直整個人都驚呆了。
臉上的表說不上是喜悅還是凝重,總之就很復雜。
蘇鹿看著他這模樣覺得有點好玩,笑道,“想什麼呢,這是陳雅西的。”
然后就看到這個男人臉上本來就復雜的表,變得更復雜,要說先前是喜悅凝重,這會子就是放松中著些失。
他這還真是矛盾啊,又想要又不想要的樣子……
簡直蘇鹿看了都替他覺得糾結。
“唉……”薄景深走了上來,拿起那張B超照片看了看。
蘇鹿不由得笑著問他,“你這又失又放松又喜悅又凝重的,究竟是想要還是不想要啊?”
薄景深也不瞞,一五一十說道,“又想要,又不想要……想要是因為,我錯過太多,看到這張B超照片,我想起來,我好像從來沒參與過這個過程,我沒陪你產檢過,沒陪你去照過B超,沒看過小樂還在你肚子里時的樣子,沒聽過他的胎心……”
薄景深又看了一眼手里的B超照片,“不想要是因為……我太害怕了。”
蘇鹿知道他害怕的是什麼。
而現在,薄景深的害怕,更有了的形狀。
薄景深說道,“顧信死了。他還那麼年輕,卻已經了一抔黃土,曾經我和你差一點也天人永隔,我太怕了。”
蘇鹿笑了笑,手輕輕他的臉,“不怕,興許我就不能生了呢,總之,天意難違,咱們就順其自然吧。你想想,你連飛機失事,都還能活下來,我在手臺上都要看見走馬燈了,還能茍住,我們倆的檻說不定早都已經渡完了,往后肯定平平安安順順遂遂。”
蘇鹿的聲音本來就有著一種安人心的力量,此刻說的這些話語,又都是些安的話語,自然讓薄景深的心里好了不。
的確,他們的檻早都已經渡完了。
薄景深心想,就按照蘇鹿所說的,只要順其自然就好了。
一直等到蘇浙的恢復些了,蘇鹿和薄景深才回了京城。
那邊,景肅的傷勢也已經恢復得差不多了。
說恢復得差不多,指的是外傷,但是他因為這次傷而損害的視力,永遠……永遠也恢復不過來了。
蘇鹿和薄景深抵達京城的時候,是景肅來接的。
“好了?”薄景深看到景肅的模樣,忍不住問道。
而且雖然知道不太禮貌,但還是一直忍不住,盯著景肅的左眼看著,“不是找專家會診了麼?怎麼樣?”
宋伯淵明明給找來了不專家啊。
景肅笑了笑,“嗯……就不算全盲吧,但基本差不多了,左眼的況就是這樣,有,其他……就不強求了。”
薄景深皺著眉,蘇鹿眉頭也擰得很,其實現在恢復了之后,景肅的眼睛看起來并不猙獰,那一道傷疤細細白白的,橫貫了他的左眼。
并沒有之前那麼猙獰突兀。
而且在宋伯淵請來的那些專家的治療下,他的眼球也沒有萎,只不過……表面蒙著一層白白的翳,像是眼里彌散著終年不散的大霧似的。
不過看起來景肅好像對他自己這個狀態,接得很好了。
看不出有什麼太郁的樣子,他甚至……連墨鏡都沒戴。
“墨鏡不戴不合適吧?”薄景深皺著眉,倒不是覺得景肅不戴墨鏡難看,而是覺得他眼睛還沒恢復好,還是要適當避。
景肅擺了擺手,“醫生說不用時時都戴著了,趙小樂問我是不是激眼。”
蘇鹿無奈極了,“這孩子……”
“哦對。”景肅亮了亮折疊在手中的盲杖,“我戴上墨鏡,手里又拿著這玩意兒,老有小姑娘好心扶我過馬路,不太合適。”
薄景深忍不住笑了起來,“所以你沒事兒老抓個盲杖做什麼……”
景肅唰一下將折疊的盲杖甩開,盲杖頓時了一整,然后他拿在手里,啪啪兩下就在了薄景深的上,還利索。
景肅說道,“沒什麼,就覺得要是這麼來一下,顯得很像個高手。”
薄景深覺得,顯得很像個傻子才是真的。
他們朝機場外走,薄景深問道,“開車來的?”
景肅搖頭道,“哪兒能啊,以后估計就告別開車了吧,唉,要說憾,數這個最憾了,不能開車真是太不方便了。”
薄景深皺眉,“不至于吧?”
景肅想了想,“說是說不至于,但是畢竟視野沒有以前那麼寬了,死角和盲區更大一些,就算要開車,也得等到以后單眼視的靈活了,才敢考慮,現在一時半會兒是不能考慮了。”
雖然說著憾,但是薄景深和蘇鹿都看出來,景肅并沒有很沉郁,這讓他們放心了不。
司機開車來的,七座商務車,寬敞得很。
景肅從車載冰箱里拿出玻璃保鮮盒打開來遞給蘇鹿,“吃點兒吧。”
蘇鹿嘗了一塊,就點頭道,“景喬的手藝。”
“是啊,擔心我,恨不得就搬過來和我住了,我給拒絕了,不然宋伯淵會恨我的。”景肅擺了擺手,塞了一塊到里,含混道,“然后就天天給我做好吃的,宋伯淵還真有那麼耐煩,每天給我送來。”
蘇鹿說道,“景喬每天給你做的,他肯定也有份吃,他當然耐煩每天給你送來了。”
景肅點了點頭,“我覺得也是這樣,然后景若非要過來和我住,有意思,以前都嫌我無趣,我這了一只眼,個個都想來陪我住了,我看景若就是想過來混吃姐姐做的東西。”
蘇鹿覺得極有可能,想了想,就忍不住問道,“可是若若不是公眾人麼?要是和你住了,到時候被跟到了,曝出去豈不是很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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