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窈將表哥之前的話整理了一遍,又將自己的一些想法添添減減地記下,折騰了一個時辰,字是寫了不,也算完了今天的練字任務。
之后,虞窈又找來了許嬤嬤,與商量關于集權和分權的事宜。
許嬤嬤打宮里出來的,見多識廣,又謹慎周全,有幫著出主意,一準是妥當的。
兩人一直商量到了亥時(9點),才初步定下。
許嬤嬤幫著虞窈塑完骨,便去準備藥浴,虞窈自己在榻上練,的作,虞窈已經學會了,一盞茶便能輕松做完,做完后,骨頭也不疼,上也不酸,反而十分輕快,也是會到了塑骨的好。
大約是累了,虞窈泡著藥浴,有些昏昏睡,對春曉道:“明兒一早,去向葉先生告一天假,就說母親病了,我要幫著管家,順便問問葉先生要學的課,我自己在房里學,做好了筆錄,給葉先生查驗。”
明天還有很多事要理,家學是沒法上了。
第二天一早,虞窈學完儀禮,便出了一熱汗,上粘乎乎的很不舒服,泡了藥浴才清爽了些。
虞窈坐在琉璃鏡前,呶著小兒抱怨:“天氣越來越熱,每天穿著十二重學禮儀,半個時辰下來,里頭的幾層裳都得的,簡直太難了。”
許嬤嬤笑而不語。
見許嬤嬤不搭話,虞窈有些失地癟癟:“嬤嬤,你不是夸我儀禮學得好麼?那我什麼時候可以不用學儀禮了?”
許嬤嬤笑瞇瞇道:“至要到五月。”
虞窈瞪大眼睛,一臉震驚:“嬤嬤,你還要不要人活了?”
許嬤嬤拍了一下小姑娘的小腦袋:“盡胡說,你瞧瞧大老爺,每日穿著厚重的服上下朝,都能面不改,便也知道,我讓你穿十二重學儀禮的用意,禮儀,除了禮數,還有儀止,等什麼時候,你熱了一汗,還能面不改,舉止從容,什麼時候便不用再學儀禮。”
禮數到了,但是失了儀態,也是有損閨譽。
況且,如果虞窈將來嫁家,了命婦,大熱天也要穿著至七重的命服見貴人,那才是真正難熬。
從前在宮里頭,便見了不命婦,大熱天穿著命服熱汗蒸騰,甚至還有人熱中了暑氣。
“哎,我真是太難了。”虞窈小臉又是一垮,天冷的時候,穿九重學儀禮,早上寒氣重,屋里不許燒地龍,更不許上火盆,凍得瑟瑟發抖,連路都走不穩,每天都摔得上疼,好不容易適應了,現在又要苦熱了。
還真是水深又火熱,這日子什麼時候才是個頭啊!
便在這時,冬梅拿了一杏黃繡紅杏花纏枝紋,外搭了杏紅的齊腰齊襟短襦:“小姐今天便穿這?”
杏紅較石榴紅要清爽俏麗一些,也不失明艷大方,虞窈便點頭:“這就很好了。”
李嬤嬤頷首點頭,虞窈屋里的人,都是虞老夫人親自挑的,從前沒搬院子,虞窈房里的事,便有柳嬤嬤幫著打點,丫鬟婆子們都隨了主子,散漫了些,如今搬了新院,再仔細調教了些,便是個個都頂用。
冬梅穩重仔細,是個周全的人。
春曉又忠心,上還有些把式,伺候著也是極好。
最人驚訝的就是夏桃,原是發現這丫頭生得機靈,就提點了幾句,誰想這丫頭卻變了小耳報神,府里上上下下,里里外外的消息,都能打聽仔細了。
連最不出挑的秋杏,也是謹慎話的子,跑的活兒做得周全,從沒出過差錯。
也是院子里的人得用了,虞窈昨天才能安排了一出好戲。
梳洗完了,春曉也從瀟湘館里回來了:“葉先生今天要教《禮記》·《喪服四制》,葉先生說這是《禮記》最后一篇,明天就開始教五經之一的《春秋》,四書要學《論語》第三篇《八佾》。”
虞窈心念微。
昨兒表哥提及了《祭孔六佾舞》,又順帶提了《八佾》,天子用八,王公、諸侯用六,士郎中四,士二。
八佾之禮,一列八人,八佾八列,六十四人,禮之于樂,克謹復禮,嚴節謹行,是最高的禮節。
講了八佾,《六佾祭禮舞》就不可能不講,那麼襕衫之儀,孔圣之大自然會提及。
顯然襕衫之事,葉先生也是聽到了風聲。
虞家是書香之家,府里的靜不可能瞞得過祖母,一件襕衫也不算什麼,可真要穿上了,就落人口實了,祖母讓葉先生著重講一講這禮樂之儀,也是尋常。
虞窈讓春曉帶上了前些日子做的新茶,便上了安壽堂。
難得祖母還睡著,虞窈也沒讓柳嬤嬤醒祖母。
柳嬤嬤便問:“大小姐今日正式管家,要不要下人過來點卯?也好悉府里頭的人和事?”
點卯?虞窈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
府里每隔十日,便要召了府里頭所有下人點卯、訓話,以彰顯掌家之威嚴,下人們也不敢輕怠了去。
于是,搖搖頭:“便不點了。”
柳嬤嬤也沒多說。
虞窈從春曉手里接過一沓厚厚的紙:“不當家,不知當家的苦,我昨天管了頭一天家,便覺得府里的事繁瑣又雜,一天兒下來,其他事也做不了,便與許嬤嬤一道商量了一些治家的法子,也不知道得不得用,還要嬤嬤幫忙掌掌眼。”
柳嬤嬤有些驚訝,接著臉上便了笑容:“那敢好,如果大小姐管家的法子得用,往后這府里頭的事便輕省了,老奴也能松快些,仔細服侍老夫人了。”
大小姐為人做事大氣,仁善,又不失手腕,真正是極像了老夫人。
便是襕衫之事,也能理得毫不拖泥帶水,老夫人知道后,昨天是難得睡了安穩覺,今兒這會都快到辰時還沒醒。
可見對大小姐是真的放心。
虞窈抿著兒笑:“我也是變著法子想懶,嬤嬤可不許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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