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梅看著太太的臉,低眉順眼的站著。
二的話說得半分不差,就怕太太還惦記著從前的那些恨,又做出些傻事來。
衛國公府世子爺都親自上門了,三爺是真的今非昔比了!
……
“弟妹!”
高氏緩緩轉,有意無意的放慢了腳步的,“大嫂有事?”
顧氏猶豫了幾下道:“弟妹啊,這管家家風這麽好,還有沒有適合的哥兒。玉湖十七了,到現在都沒個人家,我心裏火急火燎的。這京城我是兩眼一抹黑,什麽都不知道,弟妹從前也是大族裏出來的,認識的人終歸比我多。”
高氏想了想,“管家和三弟說著親事,二小姐再說不合適,我離開京城近二十年,是人非,而且我這個份……謝奕達在京裏做了三年的,人脈是有的,大嫂不防走走他的路子。”
顧氏看著的背影,心道:這高氏怎麽對著自家男人連聲二爺都不肯呢?
“大?”樹蔭後麵,邵氏款款而出。
顧氏一看是,臉就拉了下來,“邵姨娘找我什麽事?”
邵氏仿佛沒有看到顧氏臉上的冷寒,笑瞇瞇道:“大進京沒幾天,府裏糟糟的,也沒得閑給大請安。”
“請安就算了,你別在背後使壞,我就阿彌陀佛了。”
邵姨娘被白搶得臉都青了,心裏把顧氏的祖宗八代問候了個遍,臉上卻撐著笑。
“大,從前那些恩恩怨怨我們先放下,我就問你一件事,大哥兒長相,人品,學問這麽好,又是嫡出,憑什麽和管家聯姻的是三爺,而不是大哥兒。”
顧氏聽得目瞪口呆。
“且不說大哥兒和管家小姐年齡上合適,就是嫡出這一樣,不比三爺那個做的娘,要拎得上臺麵?”
邵姨娘頓了頓,再一刀,“管家隻看三爺中了探花,卻像眼瞎了似的看不到其他,府裏為了和管家能牽上線,也都瞞著不說。老話道兒子類母,生母是這樣貨,他三爺就算中了探花,又能是什麽好東西。”
顧氏嚇得臉都白了,心道:邵姨娘啊邵姨娘,你可真敢說。
“大要是願意,管家那頭的窗戶紙我去破,我來做這個惡人,咱們可以詩禮之家,總不能把人家清棱棱的姑娘騙進門吧!”
邵姨娘說罷,就住了。
話不再多,心就行。
這話顯然句句在了顧氏的心上。
和管家攀上親家,好顯兒易見。人家父兄可都在朝中做著兒呢,給婿暗下謀點實惠那可再方便不過,那蔣夫人還知道為兒子圖幾個實用的同僚,我顧氏怎麽就不能為兒子圖個得用的嶽家?
更何況,自家兒子除了學問沒他三叔好以外,別的可是樣樣拔尖,就像邵姨娘說的,憑什麽配不上啊!
顧氏活了這把年歲,也不是省油的燈,當然不可能被邵姨娘三言兩語就給說了。
吞吞吐吐的來了一句:“這……不合適吧!”
“我的好大呀,這有什麽不合適的。這事兒也不用你出手,找個中間人就,有什麽難的,最最簡單不過了。更何況,咱們又沒有胡說,事不都在那兒擺著嗎?”
邵姨輕笑一聲,“大,過了這個村,那可就沒這個店了,你自個思量著辦!”
……
高氏走到半路,遇到等在路旁的謝玉淵,母二人一道回房。
“娘,三叔的婚事能嗎?”
高氏臉變了變,“管家的門風是好的,那府嫡出的小姐能嫁給一個庶子,可見他們看中的,是你三叔這個人。隻是……”
“隻是什麽?”
“就怕有心人拿你三叔的出做文章。”
謝玉淵大吃一驚。
三叔的嫡母是個,倘若隻是這樣,倒也罷了,偏還是因為和男人被沉塘而死的。
“娘,我聽三叔說,他生母是被誣陷的。”
“陳芝麻爛穀子的事,就算是誣陷的,現在也說不清。”
謝玉淵有些心急,“那可怎麽辦?”
“那就隻看你三叔的命!隻看那管家當家人,能不能慧眼識珠,這事咱們幫不上忙。”
“為什麽幫不上,娘不是認識管家的老祖宗嗎?”
“阿淵!”
高氏收了笑,語重心長地對說:“人似紙張張薄,世事如棋局局新,今時不同往日了,我這個份,別人生怕避之不及,說出去的話,誰敢聽,誰願聽?”
謝玉淵一口氣悶在口,默默的點點頭。
回到院裏,醫書也看不進,帳本也看不進,總覺得有什麽事要發生。坐立不安了半天,索往謝奕為的房裏去。
偏這謝奕為心大無比,自己的親事完全不放在心上,拿著本書看得津津有味,見侄過來,隻當又是來診脈的,主把手腕遞了過去。
真是皇帝不急,太監急。
謝玉淵到的話在嚨裏滾了幾下,低聲道:“三叔,管家人上門了,你心裏是怎麽想的?”
“你個丫頭片子,怎麽管起婚姻大事來?”
“三叔,我替你瞅著心呢。你看看你,日子過得這樣糙,若有個賢惠的人持一下,多好!”
“阿淵啊!”
謝奕為放下手中的書,“經這一遭生死,我似乎看了不,老天要你三更死,不會留到五更天。婚姻大事,也是如此。”
謝玉淵:“……”
“我知道你怕管府人看不上我的世,可這人啊,什麽都能選,出能選嗎?倘若管家真因為我的出棄了我,那也隻能說明那府人的眼有限。得之我幸,失之我命!”
謝玉淵心頭一震,對上謝奕為那雙清冷的眼睛,心中冷笑一聲。
什麽得之我幸,失之我命,我命由我不由天!
……
夜深。
安王府。
書房。
“李錦夜啊李錦夜,你是沒見著啊,這丫頭和從前完完全全像變了個人似的,要長相有長相,要氣度有氣度。”
張虛懷灌了口冷酒進肚,歎道:“對著我磕三個頭的時候,你知道我想做什麽嗎?”
李錦夜出一隻手,輕輕按住了他的肩頭,示意他喝一點:“你想做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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