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稚!”白錦桐做戲拉。
白錦稚甩開白錦桐的手,怒問:“大伯母為什麼要同意這起子小人的訛詐?!我們國公府不傾家產怎麼能湊齊四十五萬兩?大伯母怎麼能答應啊?!若真是傾家產了……我們國公府孀該怎麼辦?!”
“小四!”白錦繡哽咽出言,意圖阻止。
白錦稚緒卻越發激憤:“更何況,此事若是真的,為何祖父從來沒有代過此事?!這宗族堂伯父一上門來不先祭拜吊唁,反到說什麼國公府孀要靠宗族庇護,要我們拿銀子買平安,和強盜一般做派!大伯母那麼要強一個人,為什麼要服?!我們國公府又憑什麼服!這些年宗族從我們國公府拿走的銀子還嗎?我們祖父、伯父和我父親、叔叔、哥哥弟弟們尸骨未寒,宗族里的人就著我們孤兒寡母拿銀子買平安!這和鄉間惡霸又有何區別?!”
白錦稚本就嗓門大,又是習武出,這一嗓子吼,將院的賓客,院外的百姓全都引了過來看熱鬧。
滿門男子都葬南疆,今兒個上午先是行軍記錄逐漸被忠仆舍命送了回來,皇宮武德門前百姓陪著鬧了一場!
此時大都城百姓無不掛心國公府的,都不愿意看到國公府再出什麼茬子。
剛才這宗族的人來了,不叩拜不上香,直朝院沖去,百姓和賓客也不是沒有看到。
鬧了半天,那麼匆匆忙忙是著白家孀拿銀子買平安啊!
白岐云雙眼瞪大:“你這小輩滿口胡說什麼?!誰要你們國公府拿銀子買平安?!那是你祖父鎮國公和世子爺早就和族里商定好的,原本就定在今年送年禮時做安排,國公爺常說……國公府作為族最顯耀的人家為族里出力這應當應分的,且歷年來為宗族做事國公爺也是全盤攬下,族長怎麼勸國公爺讓其他族人出點力,國公爺也都只說宗族榮耀我們白家才能更加昌盛!族長怕國公府喪中還惦念著宗族的事,又騰不出人手來辦,這才讓我上門!你這小子顛倒是非黑白不說,又是怎麼對長輩說話呢?!”
白岐云雖然拿架子,可不是個一蠢到底的,當著這麼多外人在,他怎麼會拿出剛才在廳迫董氏的臉授人話柄?!
他當然是把國公爺捧的高高的,族長也自然是因為諒國公爺那份為了宗族榮耀和前程的心,這才派了他來。
“小四!退下!國公府二十多位英靈面前吵鬧何統?!”白錦桐拉扯了白錦稚一把,雙手將手中香遞給白岐云,“請堂伯父為我祖父、伯父、父親、叔叔和兄弟們上香!”
白岐云看了眼被白錦桐制止的白錦稚,嘟噥了一句:“欠缺家教!”
“你……”
白錦稚還要上前理論,卻被把錦桐死死按住手腕。
白岐云舉香鞠了三躬,正要上香時,手中的三炷香居然齊齊斷兩截。
“斷了……”
“香怎麼斷了?!”
“這是……國公爺不肯吃他的香啊!”
百姓議論紛紛,忍不住往前湊了兩步看熱鬧。
白岐云臉難看,抬頭朝著鎮國公黑漆牌位去,心中陡升惶惶,下意識向后退了兩步。
雖說子不語怪力神,可他在國公爺尸骨未寒之時上門來,企圖訛詐國公府孀,本就心虛,眼下香斷兩截,如何能不心慌?
白錦繡看出白錦桐遞香時的門道,垂眸沒有做聲。
“怕是香了,堂伯父重新點香吧!”白錦桐垂眸掩住眼底笑意,重新點了三香遞給堂伯父,“堂伯父上香吧!”
白岐云忍住心中忌憚,越發恭恭敬敬鞠三躬,再次上前上香時,手中三炷香居然又整整齊齊斷掉跌落地上,驚得白岐云連連向后退。
“我就說我祖父從來沒有代過,要我要國公府要把家產全都給宗族!”白錦稚一下就跪在了靈堂前,哭喊開來,“祖父!祖父是你回來了對不對!你也看到宗族的人欺負我們孤兒寡母,祖父你是在替我們鳴不平,所以不吃他的的香火是不是?!”
靈堂前的燭火突然劇烈擺,牌位影子也跟著在墻上胡晃,門口又無風竄進來,一時間人人都提起了心。
“國公爺顯靈了!”
“是國公爺顯靈啊!”
“國公爺!”
門外百姓突然哭喊著都跪了下來,家中仆人各個熱淚盈眶跪了下來,高呼國公爺。
白岐云臉慘白,手中著斷兩截的那三炷香尾,又向后退了兩步。
白錦稚跪在了靈前重重叩首:“祖父!前有信王攀誣,后又宗族迫,國公府孀步步艱難,求祖父明示我等小輩該何去何從啊!”
“宗族也太不要臉了!”氣如洪鐘的老人家聲音傳來,驚得白岐云回頭。
只見古老先生被小廝攙扶著巍巍走了出來,雙眸通紅,怒發沖冠。
古老匆匆而來,眼見國公爺魂魄不安,一顆心都揪了起來,憤怒指著白岐云的鼻子罵:“宗族還要不要臉啊?啊?!”
“古……古老?!”白岐云輕輕喚了一聲。
古老拐杖將這青石地板敲得咚咚直響:“我這些年管著國公府的張目,最清楚不過國公府這些年對宗族的幫扶!每年國公府進項,包括陛下的賞賜,哪一次……國公爺沒有惦記著宗族?哪一次沒有分一半之數運回宗族?”
古老說到這里,直接跪在了靈堂之前,捶哭喊道:“老奴早早就應該勸國公爺和世子爺啊!斗米恩升米仇,這宗族的胃口果然是被養大了,開口就找國公府要四十五萬兩銀子!這些年國公府年年將一半進項分與宗族,怎麼拿得出四十五萬兩銀子?!國公府拿不出銀子,他們就著世子夫人變賣國公府所有的鋪子、農莊田產!這要是都賣了,將來……國公府這上百口人都要怎麼過活啊!都是老奴不好……沒有盡忠直言!老奴……老奴愧對國公爺信任,愧對這國公府上下,老奴這就死了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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