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確是沒有想到,這大周皇帝如此厲害……竟然早就識破了他的份,甚至……也看出了他心中強烈的仇恨,和想要報復的心思,他以為自從跟在白錦瑟的邊,他已經掩藏的很好了。
白錦瑟對他有恩,最開始的時候他不知道白錦瑟的份,想著國已亡,就留在白錦瑟的邊報恩罷了。
后來,知道了白錦瑟的份,知道是大周皇帝白卿言的親妹妹,便想著……燕國和大周結盟,只要跟在大周皇帝的親妹妹邊,日后定然會有機會見到燕國的皇帝和攝政王,到時候自己可以行刺殺之事。
再后來,他知道大周皇帝因為胞弟鎮國王被燕國出賣,大周發兵燕國,藏不住骨子里的興,誰知……后來兩國竟然將這件事放下,開始賭國。
他明白燕國在那個時候提出賭國不過是死中求活,可他不明白大周皇帝為什麼會答應。
后來,他從白錦瑟的里知道,賭國之事其實最早是大周皇帝提出來的,因為大周皇帝有一統天下之心,又不忍心看到百姓因為戰流離失所,不想看到將士白白殞命,可那時燕國并沒有答應。
他心中的震撼難以言喻,他從未見過白卿言這樣的皇帝,登基之后不修建皇陵,反而是讓戶部將銀子省下來建私塾,所推行的新法……是損害世家利益全百姓好的,卻能高瞻遠矚,在推行新法之前便干凈利落的將藩王收拾了,強勢為推行新法鋪路。
而后,又能不計較這江山是誰家之姓,提出國策賭國,看誰家國政國策能令百姓富足,天下便用誰家國策律法。
這樣的襟,他很為佩,也自認若是自己做不到大周皇帝這一步,甚至……若非跟在白錦瑟邊知道了這麼多事,他也不能相信這世上真的會有白家這樣風骨純凈的家族存在,更不相信竟然會有真的為百姓謀福祉……而非為了鞏固自己皇權的皇帝存在。
畢竟這跟他們自小接的教導,有很大的不同,他們學得是如何守住祖宗江山的帝王制衡之,民之!
后來看著白卿言以他從不曾在帝師和皇祖母那里聽到學到過的法子……凝聚朝臣之心,凝聚民心,他也不明白,白家世代為臣,他們武將之家,能征善戰戰無不勝,他理解,可白卿言又為子,哪里學得……這凝聚朝臣之心,收攬民心,治國治世之法?
直到他跟在白錦瑟的邊久了,聽說過很多白家的事,知道白家的祖訓……白家的庶護嫡,嫡子嫡的重任和擔當,知道白家世代輔佐君王一統天下,使天下海晏河清,百姓永世太平的宏愿,這才明白……白卿言哪里是用的什麼制衡之和民之,不過是牢牢記住了……民為邦本這四個字,一切以民出發。
他因白家而,也為曾經效忠晉國的白家而不值,后來……又因為白家有了白卿言這樣的嫡長而由衷的敬佩白家家風。
也難怪他們魏國的鴻儒閔千秋老先生,不愿意為他們魏國皇室立傳,而愿意為白家著書立傳,白家當得起。
他似是下定了決心一般上前,跪地同白卿言叩首:“拓跋耀見過大周皇帝。”
拓跋耀為魏國皇帝雖然年,可皇家人應有的傲骨還是有的。
以前作為白余生的時候,他行禮跪拜那都和魏國皇帝無關,是一個寄人籬下的可憐蟲應當有的姿態。
可今日……他以自己的本名向大周皇帝屈膝跪拜,這表示了魏國向大周皇帝屈膝跪拜,哪怕魏國已經沒有了。
拓跋耀以為,若是最后白卿言真的能夠天下一統,他心服口服,心甘愿向白卿言稱臣,甚至愿意為白卿言這宏圖大業貢獻一份自己的力量。
除了和燕國有私仇之外,拓跋耀以為……只有白卿言這樣真心為民的皇帝登上皇位,百姓才能真正過上富足太平的日子。
又憑如今西涼劃分在大周和燕國兩國的百姓際遇,還有大梁舊民的際遇,拓跋耀相信以白家風骨,是真的將那些歸大周的西涼舊民和大梁舊民當做自家百姓,日后魏國舊民歸大周,他更相信他的百姓也能得到如同大周百姓一樣的富足日子。
若真能如此,他也算是對得起魏國的百姓,對得起……祖宗了。
白卿言看著真誠叩拜的拓跋耀,明白他以真名與自己相見,說明……這個孩子自己是想明白了。
上前,親自將這半大的孩子扶了起來:“好孩子,起來吧!不必行此大禮!我與西懷王相識,你又與小七同歷生死,我們算是自己人了。”
拓跋耀被白卿言站起來,仰頭著白卿言,再次同白卿言長揖行禮:“白家七姑娘對耀有救命之恩,白家又有收容之恩,可耀未曾以真面目相對恩人,是耀的不是。”
“你份特殊,不能明言姓名理之中。”白卿言對拓跋耀做了一個請的姿勢,讓拓跋耀坐在盧平早就安置好的墊上。
見白卿言已經跪坐下來,拓跋耀這才跟著跪坐在白卿言對面。
“想必事青竹已經同你講清楚了,這一次是讓你假裝東夷國七皇子,登上東夷皇帝之位,因為你與東夷國七皇子年紀相仿,且同樣是出皇族,你本就是魏王骨子里有王者之氣,這是旁人比不了的,二來……魏國與燕國有仇,燕國此次在大周背后捅刀,在大周發兵滅東夷之時又想要來分一杯羹,大周自然不能輕輕放過。”白卿言并未瞞著拓跋耀,可以說是與拓跋耀坦誠相對,“將你放在東夷國皇帝的位置上,大周便會安穩。”
拓跋耀直起朝白卿言一拜之后才開口:“耀明白,陛下放心……從沈姑娘同我說過這件事后,我便開始學習東夷語,如今不敢說通,應付東夷人短時間不會出破綻,耀會加學習,絕不讓自己為累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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