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寶猛然驚醒:“老婆!老婆!!”
心寶占了雁沈絕的床,他移了一個竹榻過來,就擺在床前睡的,被嚇了一跳,連鞋子都來不及穿,就直接躍到了床上:“怎麼了心寶,是不是做噩夢了?”
心寶坐起來,猛的掐了自己一把。
疼的嗷了一聲,然后眼淚汪汪的道:“不系夢不系夢,我醒了嗎,心寶真的醒了嗎?”
“對,”雁沈絕道:“真的醒了。”
他忽然想到:“你是不是做夢了……”
“對的!”心寶焦急的道:“心寶夢到大石頭,老婆快來寫字!!”
雁沈絕也有點著急,趕趿上鞋子,點了燭擺在床前,然后拿了紙筆來,心寶在紙上一筆一劃的寫,雁沈絕喃喃的念:“瞬間傾瀉的山石將晏晅……”
他頓了一頓。
心寶完全沒注意,仍舊在努力的照貓畫虎。
一直到一句話拼完,心寶自己一懵:“晏晅系誰?心寶為什麼會夢到不認識的人?”
雁沈絕有點無奈,輕輕拍拍小腦袋:“是我,是我的名字……”
他頓了一下:“我名晏晅,字沈絕。這是我的,我只告訴心寶一個人,心寶不許告訴別人。”
心寶并沒有察覺到此晏非彼雁,點了點頭:“哦,好,心寶一定不告訴別人!”
指著紙上的字:“可系……可系這怎麼辦啊?”
雁沈絕喃喃的重復:“瞬間傾瀉的山石……這是垮山嗎?”
“對對!”心寶猛點頭:“一定系!一定系的!!系垮山,山坡了!”
雁沈絕道:“我們說好明天回魚塘村的,那就不回了。”
心寶點頭:“不回了。老婆明天不要出門。”
“好,不出門了。”雁沈絕哄:“好了好了,沒事了,快睡吧。”
心寶不放心的數了數紙上的字,確認自己全都畫出來了,這才放心,躺下。
雁沈絕剛把燭移開,心寶又嗷了一聲。
雁沈絕道:“怎麼了?”
心寶癟著小兒,搖了搖頭。
就是擔心這一次又是做夢醒的,不是真的醒,所以又掐了自己一下來確認。
含著眼淚,不一會兒就睡著了。
雁沈絕卻睡不著了,盤膝坐在竹榻上,微微沉。
雖然又一次倒霉了,但他心還好的,就是那種“任你雨打風吹,我自福星傍”的覺。
可也正是如此才奇怪,山坡,如果連他都避不開,那肯定是很大的,可是他是跟心寶一起回村,心寶福運加,跟在一起,他也會被埋嗎?
難道說,心寶會被他的霉運影響到嗎?
他有點不安。
等天亮了,雨也終于停了,雁沈絕見唐四哥醒了,就住他:“你看著心寶,我出去一下。”
唐四哥應了一聲,雁沈絕就飛也似的出了城。
他非常小心,全是走在最上頭,龍門縣本來就是山城,到都是山,從城里回村的路上,也都是山。
但既然能埋人,避不開的話,肯定是比較陡峭之,雁沈絕一直走了過半,腳下猛然一頓。
不遠的山上,有一顆不算大的野石榴樹,如今正累累的掛著果。
但這片山,離著路,還有一小段距離。
假如說,他趕著馬車或者騎馬,帶著心寶回去,那看到石榴樹,他主給心寶摘,或者心寶想吃,都是有可能的。
所以,假如是他過來摘的時候,遇上了垮山,“瞬間傾瀉”,那還真有可能被埋到下頭。
也就是說,心寶不會被埋,被埋的是他。
但現在他也不會了。
這麼一想,還著實有一點點爽。
雁沈絕遙遙的看了一眼,也沒想著過去踩踩,畢竟小福星這會兒不在他邊,他踩一腳陷下去,也可能會被埋。
幸好這片山還是很高的,離村子也遠,下頭趕路的人不會功夫的本夠不著,倒是從上頭過來摘有點可能,等回去人過來看著就是了。
他就轉回去了。
可能是因為晚上醒過這一遭,所以到了平時心寶醒的時間,還沒有醒。
霍云濤拿了一包裳,進來笑嘻嘻的道:“一場秋雨一場寒,諸位啊,是不是得加裳了?”
他打開笑道:“我給你們拿了一些來,看看行不行??我拿了兩件唐四的,兩件心寶的,雁的我估計你有的是,所以沒拿。”
唐四哥有點奇怪:“還有我的?我有裳穿。”
“沒事,不花錢的,”霍云濤笑道:“是沈家的鋪子,如今是我們的了,我們又不會賣裳,就想著再賣出去,就把裳分了分。你就是普通量,是現的,心寶的我們稍微改了改,湊合穿。”
一邊說著,他就吐槽:“沈大爺這個人,你說說,真人沒法說。他當年也是白手起家,一步步走到如今的,什麼人沒見過?什麼腰沒彎過?最是個識時務的人,就好比現在吧,掌門說十天,他明擺著銀錢不夠,直接就用鋪子抵了,這才兩天呢就湊了過來,一點不拖不討價還價的,你說說,多會辦事一人?早這樣不就好了?非得可著勁兒的犯賤!”
唐四哥附和了一句:“因為沈伯伯生氣了吧。”
“對!”霍云濤沖他挑了挑手指:“你這話說對了,就是因為我們掌門了真火!他知道我們掌門的脾氣,一旦了怒,誰說也沒用,一文錢都不能,他就麻溜兒把東西送上了,掌門沒準兒還有些過意不去,再拖下去,才真是把兄弟份都耗沒了呢!”
唐四哥點了點頭。
霍云濤拍了拍他背:“去試試吧,不行再改。”
唐四哥曉得他們是要說話,就應了一聲,抱著服進去了。
霍云濤跟雁沈絕道:“我跟你說,那個陳鐸一天天的鬧妖,前天派人去賞金樓請殺手,我給截了,然后又要縣令找由頭派人去抓唐青山,我就派人嚇唬住了。我煩了,就把他倆的銀兩全拿來了,結果那個蠢貨拍桌砸凳的發脾氣……他也不想想,旁人能悄沒聲拿走你的銀子,那割你腦袋能有多難?倒是朱印忠知道怕,嚇的臉刷白……”
他頓了一下:“按說這話不該跟你一個孩子說。那什麼……我也人去府城查了查,那個陳鐸果然是不行了,但不是徹底不行,用藥還行……但就是這樣才壞了,他不住的人買人回家,好像是為了滅口,還是什麼,前前后后,害死了十來個姑娘了,雖然說風塵子命賤,可也沒這麼糟踐人命的,我真想弄死他,又怕連累了唐家人,氣死我了!”
雁沈絕忽然心頭一。
他道:“他邊你放了人?”
“對,”霍云濤道:“生的的,現放的花錢的都有。”
雁沈絕道:“有個村子牛角村,就在出了北城門大約二里,那邊有棵石榴樹,你你的人,申初左右,把他引到那棵石榴樹下頭去。”
霍云濤聽的一臉懵:“咋滴,去那干嘛?你要做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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