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迦樓的勢力加上國師的能耐，未必沒有扭轉乾坤的能耐，南境暫無異常，他們的心思還是要放在東境和北境才是。

　“姐姐那邊……”

　提及此事，氣氛默了瞬，容瑾笙搖頭輕嘆：“看守嚴，無從下手！”

　為了營救長公主，蛛樓和天機堂都搭上了不高手，想將人救出城主府已經十分艱難，要在晏崢和數萬大軍的眼皮子底下帶人渡江，幾乎是不可能！

　“再過兩月，姐姐就該臨盆了。”

　曲蓁想到那溫似水的子，心中暗暗揪疼。

　汴京之變，失了夫君，還落在了敵人手中，雖然作為最重要的籌碼，那些人不敢不盡心照看，但這年代，人生孩子相當于半只腳踏了鬼門關。

　不放心將姐姐的命給旁人。

　“在汴京休養幾日后，我打算北上。”

　“蓁蓁……”

　容瑾笙輕的鬢發和臉頰，神苦，和姐姐對他而言，都是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誰有事他都難安心！

　他想說他也去，可話到邊只能吞下，容瑾笙可以隨心所，大盛的皇帝不可以！

　此次南境暫時安定，不等松口氣，北戎橫一手，導致大盛原本飄搖的江山更加岌岌可危。

　這種況。

　他必須坐鎮汴京，居中調度，方可緩邊境之危。

　曲蓁看的出他的掙扎和為難，當下抿輕笑，揶揄道：“容公子怎麼了，不舍得？”

　“嗯！”

　容瑾笙攏著的手捂在掌心，目湛湛：“不舍得！”

　不舍得奔波勞累，不舍得風餐宿，不舍得陷險境。

　不舍得，離開！

　這雙手，這個人，本該是長在竹林中，活在云端上，素手調藥，悠然隨的活著。

　說了不拘著，不勉強，護著，疼著。

　到如今，終究還是累了！

　“不舍得也沒辦法，我答應過姐姐，要保母子平安！言出必踐！”

　所以，前路縱然千難萬險，也得去！

　曲蓁字字鏗鏘，敲打著容瑾笙的耳，他深吸口氣，額頭抵著指尖，苦笑道：“先回京再商議吧！”

　“好！”

　總歸還有時間。

　微微側首，含笑看著他。

　從窗戶進來，暖意融著子，四周靜謐，桌上的香爐吐著青煙，冷香縷縷的鉆鼻腔，令人渾都放松下來。

　船上的這些日子。

　是他們難得的清閑與安寧。

　等踏汴京城，那些不得不扛起的責任和期待，又將重新落在肩上，他們都有使命，容不得退讓半分！

　容瑾笙扮作泉微將送去了曲國公府，沒等喝盞茶就匆匆宮，消失了這麼些日子，積累在案的公務須得盡快理，曲蓁也就沒有多留。

　“小姐回來了！”

　門口的侍衛高興的大喊，早早進去通報。

　曲蓁翻下馬，將韁繩遞給候在一旁的下人，快步府，剛過二門，就有幾道影匆匆迎了出來。

　“蓁兒，蓁兒你可算回來了，把我們都給急壞了，怎麼樣？都還好嗎？可有傷著哪兒？”

　曲夫人拉著四下打量了圈兒，眼眶微紅。

　“舅母，我沒事！”

　含笑應著，對上曲國公關切的視線，微微屈膝行禮，“舅舅，蓁兒回來了！”

　“回來好，回來了就好！”

　曲梓瀾手想的腦袋，剛到半空，瞧見旁邊候著的小廝和婢，克制的攥拳收了回去，“先去松明齋見過你祖父祖母，歇口氣慢慢說！”

　“是！”

　一眾人簇擁著去了后院。

　中途好幾次曲夫人都想開口詢問關于曲弈的消息，話沒出口就被曲國公攔下，“孩子一路疾馳，剛趕回京，總要讓口氣再慢慢說。”

　曲夫人看了眼那明顯清緘不的影，想著來回吃了多苦，當下有些愧的抿了瓣，強按下心頭的急切，跟著進了松明齋。

　“哎呦我的小心肝。”

　人未至，話先到。

　曲蓁看著那踉蹌跑來的蒼老人影，鼻頭一酸，忙上前扶住，“祖母！”

　“快讓祖母看看！”

　“怎麼又清瘦了？小臉都是慘白的！你告訴祖母，是不是沒好好吃飯睡覺？這可怎麼得了？”

　老夫人揪著的袖子，上上下下，來來回回的打量著，沒說兩句已經哽咽的說不出話來，“好孩子，你，你苦了……”

　曲蓁攬著的肩膀，扶著往堂走去，輕聲寬：“路上有他們護著，孫兒沒吃什麼苦！”

　“胡說！”

　老夫人怒嗔道，“你呀，別欺負祖母沒見過世面，我就是再蠢笨，也知道那外面世道艱險，你一個姑娘家，弱弱的哪里是對手……”

　“祖母一把年紀，別的都不求，就盼著你趕給我生個重孫子來，好讓我天倫之樂，別再到跑了……”

　“祖母！”

　剛要說話，老夫人又道：“幸好陛下縱著你，護著你，可這分能依靠多久？三年，五年，還是十年？照我說啊，還是多個兒傍的好！”

　話音絮絮叨叨。

　不知怎的，就從擔驚怕變了催生，曲蓁第一次見識了什麼口若懸河，也不知道老夫人一口氣竟然能說那麼多。

　對于理這種關系向來都是不擅長的，求救般看向曲國公。

　“母親！”

　曲梓瀾看得好笑，適時話引開了老夫人的注意，“蓁兒才剛回來，一口茶都沒喝呢，您就別訓了。”

　“是啊，蓁兒沒回來您天天念叨著，怎麼見了人倒嫌棄的，既然這樣，兒媳可就將人領走了？”

　曲夫人笑著打趣。

　“就你們知道心疼啊！”

　老夫人沒好氣的嗔了眼，到底沒舍得再埋怨，拉著坐上榻，命人去端些備好的糕點和粥菜來，攏著的手眉開眼笑的端詳著。

　“怎麼沒見到祖父？”

　“他去宮中議事了，還沒回來。”

　曲家起復，得新皇重用這并不算什麼，汴京城誰人不知，曲蓁點點頭，心想著這會祖父應該也見著容瑾笙，知道回京的消息了。

　“對了，說起重孫兒，孫有件喜事告知諸位長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