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
滿盈缺著乍現的笑容,被晃得愣神片刻,疑的抹了把自己的臉,“有什麼臟東西嗎?”
曲蓁搖頭,如藥谷時那般親昵的了他的腦袋,“沒有,就是反過來要被你照顧,有些驚喜。”
那雙眼中盛著滿滿的笑意。
心被猛地了下,想起藥谷時的場景,滿盈缺白皙的面上浮現一抹緋紅,靦腆的笑,“以前太氣膽怯,姐姐放心,往后我會努力的長大,好好保護你和爺爺!”
“嗯,我等著!”
曲蓁給了他一個鼓勵的眼神,抬腳往外走去,滿盈缺忙跟上,“容哥哥已經到了,聽說你睡著就沒過來,被曲爺爺拉去下棋了。”
“家宴也快開始了,我們趕過去吧!”
“好!”
曲蓁歸家,陛下微服親臨,一頓家宴辦的是熱鬧異常,老國公聽聞迦樓有了孕,也很是高興,以此為由多喝了兩杯,最后被兒子好說歹說才取走了酒盞,為此還生了會悶氣。
酒過三巡,月上中天。
兩人乘著夜回了宮中,一切如舊,有條不紊的進行著,曲蓁在瀟湘館外遇到了泉微,他此刻已換回了自己的裳,見忙抱拳行禮。
“主母一路辛苦,早些歇息吧!”
他含笑往殿掃了眼,笑得一意味深長。
“去幫著無瑕查賬!”
旁的容瑾笙淡淡開口,瞥了他一眼,眼中卻并無多怒,泉微很識趣的轉離開,臨走前還無聲往里面努了努。
似是在提醒著什麼。
“走吧!”
容瑾笙牽著的手,瀟湘館宮門,宮中亭臺小謝,溪水蜿蜒,夜風過,約還能聞到蓮香。
曲蓁聳了下鼻尖,看向那扇雕花門后。
在那邊!
“我瞧著你很喜歡,便他們挖了個暗道,將溫泉水引了回來,移栽了些花種,這樣的話,以后在宮中你也可以看到了。”
容瑾笙說的輕巧。
但曲蓁知道,這時候工前朝那邊定有議論,“何必這時候惹閑話呢?”
“不打,是借著修繕奉先殿空隙做的,朝臣總不能阻礙他們的陛下盡孝吧?”
容瑾笙淺笑,拉著穿過道道回廊,進了寢殿。
廊下懸掛著四方的宮燈,明紙印著火苗跳躍,將這方院子照得通亮,曲蓁腳步微滯,著眼前的一切。
紅綢還掛著,窗紙上著大紅喜字。
堂前鴛鴦紅燭靜靜的燒著,一切竟還保持著大婚之日的模樣,扭頭去看容瑾笙,發現他正著那對龍燭出神,幽深的眸熠熠生輝。
半響,他收回視線,笑看著,“走吧!”
“嗯!”
他們大婚之夜所有憾在這高燃的喜堂前,似乎都不復存在,沐浴凈,撒帳系,唱詞慶祝,一系列的流程走完后,曲蓁依靠在床榻邊,看著那朝緩步而來的男子。
形頎長,面容如畫。
墨發流瀉垂至腰際,月的霜白籠上,顯得那眼愈深,愈艷,濃烈的紅點燃了這滿室旖旎,分不清究竟是帳子先落,還是衫先褪。
頸纏綿,耳鬢廝磨。
一夜,未眠!
曲蓁睡了許久,再醒來時旁已經無人,習慣了這般狀況,自顧自穿好衫,傳了些飯菜。
“主母,主子讓您休息好了去書房。”
“知道了。”
不習慣宮中的步攆,左右無事,曲蓁緩步朝著書房走去,來往的宮人遠遠見就伏趴在地上,高呼“千歲”,直等著走出視線,才輕手輕腳爬起,去做各自的事。
這種規矩不喜,卻也沒想過改變。
每個時代都有自己的軌跡和規則,逆勢而為討不得什麼便宜,也沒那個興致跟世代都活在皇權之下的人去討論什麼人權或是平等。
只有三日,想多陪陪他!
書房尚在議事,容瑾笙通過風愁的口,將大盛目前的困境告知于群臣,包括徐閣老在的大臣無不憤怒,憤怒于北戎趁火打劫的無恥行徑,也憤怒于讓朝廷被威脅,卻不得反手痛擊的無奈!
大盛戰不起!
“北境的戰事不容樂觀,這時候再招惹北戎,那我們必敗無疑。”
徐閣老氣的雙頰通紅,手中的拐杖在地面敲得邦邦響,但也只能這樣發泄,誰大盛出了廢帝這樣的君王,竟不顧祖宗百年基業,不顧天下黎民,分裂疆域,進行耗!
“不止如此,據前線戰報,晏崢不知為何,數次舉兵強行渡江,妄圖攻占我安府,哪怕損失慘重也不肯作罷,就跟瘋了一樣。”
“是啊,幸好有二殿下坐鎮,堪堪擋住了,不然安的門戶被打開,接下來都是平原之地,敵軍必會一路攻到汴京來。”
群臣議論紛紛,無不擔憂。
徐閣老和曲國公等人對視了眼,攏袖站在最前面,默不作聲,此事的確詭異,但一時半會也想不出所以然來。
風愁作為武將被允許書房。
環顧一周,朗聲道:“諸位大人且寬心,本將軍知曉由來。”
“什麼?”
眾人齊齊看他。
風愁掃了眼自家主子,將早已經準備好的說辭倒出,“裴司影命南下與南疆結盟,妄圖以容鳶和司琰的婚約作筏,對我大盛興兵,幸好晏曄將軍慧眼識破,并與我黑云騎聯手,中途截獲了裴首座。”
“你們抓了裴司影?”
徐閣老微瞇的眼倏地睜大,目灼灼,“可是不應該啊,就算裴司影是廢帝的心腹,這又關北境什麼事?”
“裴司影的人頭,掛在了鄴城行宮的外面!”
“什麼!”
一語出,石破天驚。
群臣紛紛失,駭然的看著他,幾乎瞬間反應回來,抓了裴司影是一回事,可要將人頭掛去景帝面前,那就是赤的挑釁!
以廢帝的心哪里能忍得?
他忍不了,也不會忍!
晏崢的瘋狂進攻就是他給出的反擊!
長久的死寂后,有人遲疑道:“這不是給廢帝理由興兵嗎?”
“沈大人!”
曲老國公悠悠看向他,語氣冷淡,“莫不是你以為,沒有裴司影這顆人頭,北境就能太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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