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老掌柜心底微驚,看了那木門一眼,有些猶豫,“那是柴房,東西擱的七八糟的,怕臟了各位爺的腳。”
“去打開!”
那兵面不善,“還是說這里面藏著什麼不能見人的東西?”
其他幾人也齊齊盯著老掌柜。
巨大的力撲面而來。
老掌柜苦笑著,哆嗦著轉頭往柴房走去,“罷了罷了,幾位爺想看那就看吧,只是千萬小心著些,別被腳下絆著了……”
木門上掛著的滿是銹跡的鎖被拿開。
他后幾個兵對視了眼,“都銹這樣了,還能用?”
老掌柜面赧然,愧的攥著鎖,“用不了,鎖孔都被堵住了,只是小老兒囊中,實在換不起新的,左右里面都是木柴,沒什麼可遭人惦記的……”
眾人一陣無語。
那鎖就是掛在上面意思一下?
他們原本有些好奇的心頓時冷了下來,隨著門被推開,一陣灰塵揚起,往里看去,眼之都是木柴和破了的篩子,斧頭之類的雜,果然什麼都沒有……
“早你走了你非不聽,這會吃了滿的灰滿意了吧?”
“這破地方老子實在是不想呆了,趕走!”
其他人紛紛出言催促。
那執意要開柴房的差卻不說話,邁步走了進去,仔仔細細的在里面轉了圈,直到外面的人等的都有些不耐煩了才離開。
“走吧!”
“我說鐵子,你是想立功想瘋了吧,這破地方有什麼好查的,我倒覺得遇不上才好,那刺客就算了傷,對付我們這些花拳繡還是綽綽有余的,別到時候賞銀沒拿到,反倒把命賠進去!”
“就是啊,別太老實,這年頭太老實的人都得吃大虧,早你拿了那銀釵走,雖不值幾個錢,好歹典當了還能出去一頓,你非不聽!這下好了,就算反悔也來不及了!”
被鐵子的兵聽了這話,板著臉說道:“我不后悔,我是兵,不是土匪強盜,不干搜刮民脂民膏的事兒。”
“你說誰土匪強盜呢?”
“再說一遍!”
當即有人被激怒,一把揪起了鐵子的襟,將他提到自己面前,作勢就要手,旁邊的人紛紛上前勸架。
老掌柜一臉不知所措,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不敢說話。
鐵子無視那揮舞的拳頭,皺眉道:“如果那是你家,是你老娘,是你妹妹,你還能干得出這種事兒?”、
男子沉默了下,神倔強,“大家都是這麼做的。”
“都這麼做只能說明府風氣敗壞,而不是證明它是對的,大家當初穿上這層皮是為了什麼?為了填飽肚子!不是為了仗勢欺人!”
有些憋了太久,一腦倒出來之后心都松快了很多。
趁著那人出神,鐵子將襟出來,仔細的理了理,轉朝院外走去,其他幾人默不作聲的跟上。
待人走遠。
確定了危機已經解除之后,老掌柜才將眾人從地道里放出來,離開冷的地下,再呼吸到新鮮空氣,幾人都覺得自己重新活了過來。
回到正堂后,曲蓁幾人被眼前這干凈的只剩下桌椅的場面震住了。
“我的白玉茶碗呢?紫金壺呢?狼毫筆呢?還有那凳子上香爐呢?”
滿意驚。
“我的芙蓉糕呢?荷葉粥呢?我的呢?燒鴨豬蹄呢?我的餞果子呢?”
棠越瞪眼。
“還有那茶壺上的玉石珠子呢?茶呢?”
喬振雄也懵了,“藥呢?”
“別急別急,大家都別急嘛!”
老掌柜笑瞇瞇的攏袖站著,哪有方才那唯唯諾諾的模樣,“都等著,東西我早就收起來了,你們是不知道府那幫子人的臭病,那是雁過拔,走留皮,嗅著一丁點味兒都能把衩給掉的!”
“這些好東西可不能被瞧見了,得惹出大麻煩。”
“你們等著,我這就去取回來。”
他一溜煙的跑了出去,留下眾人哭笑不得。
等了好一會。
就見老掌柜背著一個用油紙抱著的東西走了進來,上面還噠噠的滴著水,掛著幾稀疏的水草,顯然剛從院兒里的池子撈出來。
他健步如飛,滿面紅。
剛進屋子就將東西擱下。
“都在這兒!”
由于封良好,打開油布之后,里面的東西都是干燥的,零零碎碎的堆在一起,跟小山般。
棠越才不管三七二十一,跳過去撈起自己的吃食就抱著啃。
其他幾人卻沒有作。
沉默良久,不約而同的看向老掌柜,老掌柜被他們看的心底發,哆嗦著往后退了步,“干什麼?我可沒有私藏啊,東西都在這兒!”
“你干這些事兒很順手啊!”
滿意緩緩朝他靠近。
從他們下地道到兵抵達,這中間絕對不超過兩刻鐘,能在這麼短的時間把痕跡收拾干凈,又出手藏東西,一藏就是怎麼一大堆,這力可比很多年輕人好太多了!
“谷主謬贊,干的也不多,就是習慣,習慣罷了!”
老掌柜笑得靦腆,低頭害道:“您也看到了,我這醫館窮得叮當響,要是不好好盤算,日子都過不下去,這一文錢都得掰兩瓣兒花的!”
“生活不易啊!”
“對,就該這樣!”
滿意很是欣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大有些志同道合的意味,“過日子就得打細算,這樣才能長久,可不能學這幾個敗家玩意兒,流水般的往外花,再大的家底兒都不住揮霍!”
說著,他特意往曲蓁的方向瞥了眼。
察覺到這一切的棠越有些疑的湊近曲蓁,“他看你做什麼?”
曲蓁角微,輕扯了下角,“因為他說的那個敗家玩意兒,是我!”
查案或是行醫都不算什麼賺錢的行當。
但也從不為銀錢發愁,尤其去了汴京之后,宮里賞賜的,各府邸送的金銀玉多不勝數,究竟有多也沒數過。
只是合理支配罷了!
畢竟,不是誰都能像他倆一樣,財如命,能過的如此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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