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好似盛夏晚風,吹在上,熱得人渾燥哄哄。
蘇羨意張了張,一時不知該說什麼,只覺得心都被這句話撞得暈頭轉向。
撲通,撲通——
心跳越發劇烈,像是要從口撞出來。
方才被冰塊涼意浸的手也開始升溫冒汗。
被他輕輕攥著,手覺得熱,就連臉也瞬時就紅。
蘇羨意心慌又忐忑:
誰想喊你舅舅,我要喊你老公,你敢答應嘛!
“我和魏家仔細算起來沒什麼關系,你沒必要跟著魏嶼安喊我一聲舅舅,其實我們年紀相差不大。”
蘇羨意點頭,只是換稱呼,卻又不知該什麼。
直接喊陸醫生?覺還不如舅舅親近。
陸時淵知道臉皮子薄,不逗,也不敢太冒進,見不說話,只低笑一聲,“難不,你還真想讓我做你爸?”
“沒有,我絕對沒有這個想法。”
“藥上好了,現在覺怎麼樣?”
“還行。”
……
陸時淵松開的手,起將棉簽扔掉,準備將藥膏收好時,手機震,他按下接聽鍵,“媽。”
“剛才怎麼突然掛電話?醫院有急事?”
陸時淵走到臺,沒回答,也沒否認。
“你準備什麼時候回燕京?還真想在康城待一輩子?”
“會回去的。”
“你爺爺最近總念叨你,他上不說,還不肯打電話給你,說擔心打擾你工作,你空回來看看他,他不催你,其實很想看到你結婚生子。”
“好。”
“大院里那個張家兒子跟你差不多大,他都要二婚了,你看你連個朋友都沒有。”
“這麼快又二婚?所以結婚并不一定好。”
“你就是,如果結婚不好,那他干嘛要結兩次?”
“……”
陸時淵抬手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竟無言以對。
“對了,聽說你謝叔叔也要再婚了,不過婚期未定,到時候你肯定要回來的。”
“知道了。”
陸時淵回答這話時,目落在了蘇羨意上,正蹲著,拿著逗貓棒在遛貓。
“聽說對方還有個孩子,到時候啊,這謝家可就熱鬧了。”
陸時淵掛斷電話后,便重新開始搭貓舍,蘇羨意就蹲在一邊看著,手上有藥膏,味兒大,陸小膽本不愿讓抱。
貓舍完時,時間已接近正午。
蘇羨意剛想開口準備回家,陸時淵尋常又稔的問了句:“中午想吃什麼?”
“中午……我還是回家吃吧。”
“你的手能做飯?還是點外賣?”
陸時淵說著已經將陸小膽撈起來,放進新搭建的三層貓舍里。
它膽子小,不愿意進去,在陸時淵懷里胡掙扎,甚至在他臉上還蹭了兩下,最后還是被強行塞進了貓舍里。
“我的手其實沒事。”
就是輕微劃傷,又沒破皮流,只是看著有些嚇人。
“你是醫生?”
蘇羨意搖頭。
在這種事上,自然是醫生最有發言權,蘇羨意看著他洗手進廚房,作利落得捋起袖子,打開冰箱取食材,里面倒是有不東西。
蘇羨意幫不上忙,就在邊上看著,陸時淵為做飯,這種場景,只在夢里見過。
能治病救人,會搭貓舍,還會做飯……蘇羨意只覺得這世上再沒比他更好的人,站在流理臺邊,時不時看他兩眼,他低垂著頭,額前的碎發有些凌不羈,神專注且認真。
只是他頭發上好似沾了什麼,蘇羨意瞇著眼,仔細打量。
好像是貓。
陸時淵轉頭想讓離開廚房,卻發現的視線焦灼在自己發頂。
“怎麼了?”
“你頭發上……有東西。”
“嗯?”
陸時淵此時雙手都有水,自然沒法撥弄頭發,“有什麼?”
“好像是貓。”
“那你幫我一下。”
蘇羨意比他矮些,偏生貓的位置尷尬,還需要踮一下腳。
只是下一秒,陸時淵卻忽然彎腰俯。
兩人視線齊平時,蘇羨意抬眼就撞他的目中,心跳莫名快了些,他鼻梁上的眼鏡,鏡片中的自己被照映得一清二楚。
蘇羨意快速摘了貓,又遞給他看了眼,表示自己沒扯謊。
“陸小膽快四個月, 到褪的時候了。”陸時淵說道。
蘇羨意點著頭,遲疑著,還是問了昨晚的事,“我昨天晚上喝多了,到底是怎麼來你家的?”
“你真的一點都不記得?”陸時淵干手上的水。
“我沒對你做什麼吧?”
陸時淵拖著尾音說道,“你說呢?”
蘇羨意咬,難不自己昨晚真的大發?
如果真是這樣,那自己豈不是虧大了?
居然一點印象都沒有。
“無論怎麼樣,昨晚肯定是麻煩你了,如果我弄臟了什麼,我會負責清洗。”
“如果你對我做了什麼,你要怎麼辦?也要對我負責?”
蘇羨意心頭激,表微怔,卻還是點了下頭。
負責?
是愿意的。
只是酒后負責,總讓有種錯覺。
自己像個渣,調戲了良家婦男后,然后說了句:“放心,我會對你負責的。”
卻沒想到下一秒,陸時淵忽然低笑出聲,蘇羨意覺有手從自己發頂拂過。
輕得了下的頭發。
他指尖剛站過水,冰冰涼涼。
可被他過的地方,卻好似有火燒起來,熱得人頭皮發麻。
“昨晚你喝多了,忘記開門碼,把門強制鎖定了,我才帶你回家。孤男寡,我帶你回來,要是被別人知道,只怕對你影響不好。”
“就算要負責……”
“也該是我對你負責。”
陸時淵說完就繼續做飯,蘇羨意卻覺得面紅耳熱。
從陸時淵家里回去之后,蘇羨意一整天都心不在焉,到了睡前,手了頭發,今天被他了頭。
傻笑著,甚至開始糾結,今晚要不要洗頭。
這一晚,做了個奇怪的夢……
在夢里,陸時淵抵著,讓喊爸爸!
遭遇家暴,我從手術室裡出來,拿到了他給的名片。 從此,我聽到最多的話就是: “記住,你是有律師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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