棗花說道:“唉,這都是什麼事!”
寧蔚嘆口氣,說道:“小心使得萬年船,謹慎些沒錯。”
胡銳說道:“不用那麼麻煩,在下再往牙所走一趟,找婆子問問就清楚了。”
說著,胡銳站起來,朝寧蔚說道:“小姐先歇歇,在下去去就回來。”
倘若這批人真有問題,寧蔚相信,以胡銳的手段,有的是法子讓婆子招供。
“去吧,我歇歇。”
胡銳離開后,寧蔚問道:“你們吃了嗎?還有吃的嗎?”
棗花驚問道:“這都幾時了?小姐還未用飯?”
寧蔚笑笑,說道:“忙過頭了,沒顧得上。”
“咱們的中飯是先生從外帶回來的,剩菜剩飯都理了。小姐歇著,奴婢去為小姐煮碗粥。”桑葉起往廚房去。
寧蔚站起來,說道:“多謝,我去里屋躺會,你們煮好了我。”
寧蔚的肚子作痛,這會兒,只想躺下歇歇。
棗花見寧蔚臉不好,擔憂的問道:“小姐是不是哪里不好?”
寧蔚擺擺手,說道:“無事,就是覺得有些累。你們去忙吧,不用管我。”
棗花陪著寧蔚進屋,“奴婢伺候小姐歇下。”
許是累了,寧蔚倒床,不久就睡著了。
一覺醒來,寧蔚看到從窗外照進來的,扭頭看向斗柜,已經是未時了。
棗花聽到靜,走過來問道:“小姐醒了?”
“嗯。”寧蔚坐起來,“我睡了這麼久。”
棗花邊手扶寧蔚,邊說道:“見小姐睡得香,奴婢沒忍心醒小姐。”
寧蔚起床去了趟恭房,回來見棗花已經將粥擺好。
棗花見寧蔚過來,笑著說道:“小姐先吃碗粥墊墊,一會要吃晚飯了。”
寧蔚點點頭,坐下來吃粥。
抬頭,寧蔚見棗花言又止的模樣,于是問道:“有事?”
棗花連連點頭,臉上掩不住的興。
寧蔚接著問道:“先生回來了。”
棗花再次點頭,說道:“果然不出小姐所料,那幾人真有問題。”
寧蔚咽下里的粥,說道:“是先生瞧出來的。”
“對對,果然不出先生所料。”
寧蔚低頭吃了口粥,抬頭看過去,問道:“先生查出來了?”
棗花馬后炮的夸贊道:“先生看人的眼睛真是了不得,一個眼神,就知道這些人有問題。小姐,你先吃粥。”
棗花見寧蔚停了下來,擔心著,催先吃粥。
寧蔚低頭吃粥,“你說你的,我聽著。”
棗花說道:“好,小姐你喝粥。”
寧蔚指了指對面的位置,示意棗花坐下說。
棗花曲膝道謝,坐到寧蔚對面。“先生從外面回來后,將那四人一個一個的單獨審。不一會,幾人就招了。”
寧蔚抬頭看向棗花,“都招了?”
棗花重重的點頭道:“招了。也不知先生用什麼法子,那幾人出來時,臉蒼白,渾發抖。先生真是厲害。”
棗花對胡銳是打心眼里佩服。
寧蔚問道:“趙氏的人?”
棗花搖頭,眼睛晶亮的看著蔚,“不是,這人怕是小姐也想不到。”
寧蔚吃下最后一口粥,放下碗與湯匙,接過棗花遞過來的茶水漱口,然后問道:“不是趙氏?那是誰?寧荷?”
棗花剛想說小姐你猜,的關子還沒買,寧蔚就直接問出口。
棗花驚訝的看著寧蔚,問道:“小姐,你是如何知曉的?奴婢還未說,你怎麼就知道了?”
寧蔚站起來,抬步往外走,邊走邊說道:“恨我的人,左右就這幾個,不是趙氏,就是趙氏的兒,除了他們,還有誰?”
棗花將桌上的收到廚房,追到院子里來,“小姐,奴婢愚鈍,二小姐平時待小姐總是笑盈盈的……”
寧蔚瞄了棗花一眼,說道:“往后說多聽多看,慢慢就會明白,那幾人呢?先生呢?”
棗花回道:“那幾人關在后罩房,先生說等小姐起來發落。先生出去了,說很快就回來。”
寧蔚對棗花說道:“去將那幾人帶來。”
桑葉以為寧蔚要對那些人訓話,問道:“小姐,們是二小姐的人,咱們還要用嗎?”
寧蔚搖搖頭,“別人的人,怎麼能用?不用!”
棗花不解的問道:“那小姐們做什麼?”
寧蔚說道:“二小姐這份大禮太貴重,我不起,得給還回去。”
棗花心頭一振,來了神,轉往后罩房去。“好,小姐等著,奴婢這就去將人帶過來。”
不一會,棗花帶著四人走過來,兩丫鬟走在前頭,兩婆子走在后面。四人垂著頭,耷著肩跟在棗花后。
棗花見到寧蔚,曲膝道:“小姐,奴婢將人領來了。”
寧蔚看看四人,在們跟前來回踱步,一言不發。
丫鬟婆子的不敢抬頭,站在原地看著自己腳尖,大氣也不敢出。
棗花與桑葉不知寧蔚要做什麼,默默的侍立在一旁,一言不發。
院子里靜得可怕。
半晌,寧蔚冷冷的說道:“爾等契是死契,爾等可明白?”
寧蔚開口,不是新買的四人打了個冷,就連棗花與桑葉也是一個激靈。
丫鬟婆子曲膝道:“是奴婢明白。”
寧蔚接著說道:“爾等既然知道自己的契是死契,那爾等可知,此刻,本小姐可以杖斃了爾等。”
丫鬟婆子嚇得齊齊的跪地求饒,“奴婢(老奴)求小姐開恩,放奴婢一條生路。”
高瘦的婆子哭著懇求道:“小姐,老奴也沒法呀,老奴的兒子孫子都在他們手上,。老奴若是不依他們,他們就要打死老奴的兒子和孫子。”“小姐,奴婢也是被他們的,奴婢的阿娘在他們手上,若是奴婢不聽他們的,他們就要打死奴婢的阿娘。”著青的丫鬟哭訴。
“小姐,奴婢也是,奴婢的祖母在他們上。奴婢的爹娘早死,奴婢是祖母拉扯大的。
他們抓了奴婢的祖母。小姐,奴婢不得不聽他們的話呀。
小姐,奴婢所言,句句屬實,奴婢若有半句謊言,奴婢不得好死。
小姐,奴婢求你開開恩,給奴婢一條生路。”著灰的丫鬟苦苦哀求。
若是從前的寧蔚,面心,見不得旁人落淚,聽到這些人的哀求,不說責罰們,怕是要同們了。
如今的寧蔚,依然面,卻不是不分青紅皂白的爛好人。
寧蔚垂眼看著跪在地上的四人,淡淡的說道:“你們被人迫,就可以來害人了?就可以為你們害人的理由了?”
“可是,奴婢若不聽話,他們就要害奴婢的親人……”青子說道。
寧蔚冷笑道:“依你所言,我不害你的親人,就活該你們算計了?”
“奴婢不是這個意思。”
寧蔚彎下腰去,手抬起青子的下,一字一句的說道:“本小姐告訴你,冤有頭,債有主,誰抓了你的親人,你就去找誰算賬,而不是去傷及無辜。”
矮胖的婆子哭道:“老奴這等被人使喚的下人,一個賤籍,生死都握在貴人手里,哪里敢與貴人橫呀?”
其他三人聽了胖婆子的話,哭著附和道:“是呀,小姐,奴婢也無法呀。求小姐開開恩,給奴婢幾個一條生路,奴婢多謝小姐。”
一人求,其他人跟著求。
寧蔚站起來,拍了拍手,冷眼看看四人,片刻后說道:“聽爾等這麼說,爾等也是可憐人。本小姐給你們一個求生的機會。”
丫鬟婆子以為寧蔚放過們了,伏在地上連連謝恩,“多謝小姐不殺之恩。”
寧蔚說道:“先別急著謝恩,我不殺你們,不代表別人不殺你們。”
幾人愣愣的看著寧蔚。
胖婆子最先回過神來,伏求道:“小姐面心慈,定是菩薩轉世,老奴不想死,老奴求小姐救救老奴,老奴來世愿當牛做馬的來報答小姐。”
胖婆子到底多吃了幾十年的米,寧蔚一句話便點醒了,們暴了,即使寧大小姐不殺們,那些人也會殺了他們。
們能從寧蔚手里活下來,不見得能從那些人手里活下來。
寧蔚能用半日的時間查出們的份,絕非等閑之輩。
想若想活下來,需得抓住眼前的寧大小姐。
瘦高的婆子見胖婆子求,立馬跟著求道:“老奴求求小姐,求小姐救老奴一命,小姐的恩,老奴永生不忘。”
兩丫鬟見婆子求,也跟著求。
寧蔚說道:“要我救你們的命,也不是不可以,但要看你們如何做了?”
胖婆見寧蔚松口,立即說道:“只要小姐能救老奴的命,小姐要老奴如何做,老奴就如何做。”
其他三人跟著說道:“奴婢聽小姐的。”
寧蔚說道:“你們先起來。”
胖婆子伏謝恩后,麻利的站起來。
等幾人站起來,寧蔚朝們招招手,幾人見了,立即往前走兩步。
寧蔚等人湊近,低聲與其說了一陣。
丫鬟婆子聽后,紛紛點頭應下。
寧蔚看看四人,抬步往外走,說道:“走吧,跟上。”
棗花見寧蔚往前走,忙招呼道:“好。你們跟上,桑葉,你走在小姐邊。”
寧蔚回頭看眼有管事嬤嬤派頭的棗花,角不由得抿了起來。
翠雪閣,寧荷斜靠在榻上,聽完方容稟告。
問道:“胡銳買走了兩個婆子,兩個丫鬟?”
方容欠應道:“回小姐,是,兩個婆子兩個丫鬟。”
“活契還是死契?”
方容回道:“都是死契。”
“事都安排妥當了?”
方容道:“小姐放心,這四人的家人都被老奴控制著,們不敢不聽話。”
寧荷贊賞道:“嗯,這回的差事辦得不錯。賞!”
方容欠謝恩,“多謝小姐賞賜!”
寧荷接著叮囑道:“暫時不要與四人聯系,省得寧蔚瞧出端倪。”
方容欠應道:“是,老奴明白。”
這個消息讓寧荷心大好,坐直道:“讓人送個冰碗過來。”
方容趕忙走到門口去吩咐。
春妮得令,轉去廚房,剛走幾步,見門房的婆子急步往里走。
春妮停下腳步問道:“何事?這般慌張?”
春妮是寧荷邊的一等丫鬟,在府里極有份。
婆子曲膝,賠著笑說道:“回春妮姑娘,大小姐帶著丫鬟婆子過來了,要求見咱們小姐。”
春妮抬頭向院門口,見門口站著幾人,不耐煩的說道:“那也用不著忙忙慌慌的,幾十歲的人了,一點規矩也沒有。在這兒等著。”
婆子曲膝應下,站在原地等著。
春妮折返回去,朝寧荷稟告,“小姐,門房的進來通稟,說大小姐帶著丫鬟婆子在門口求見。”
寧荷驚得坐直子,雙眼盯著春妮問道:“寧蔚求見?”
春妮垂頭應道:“是,大小姐就在門口。”
寧荷說道:“有請!”
春妮退出去,寧荷看向方容,“嬤嬤,好端端的,大姐怎麼來翠雪閣?”
方容也是一臉懵,搖搖頭,“老奴也不知。”
寧蔚有多久沒來過翠雪閣了?三月?還是半年?都不記得了。
寧荷抬步往門外走,“我去迎迎大姐。”
方容隨寧荷一道出去,走到門口,對侍立在一旁的丫鬟婆子道:“跟著。”
寧蔚一行人進到翠雪閣,見寧荷帶著一眾下人迎出來。
“不知大姐過來,荷兒有失遠迎,還大姐不要怪罪。”
寧蔚看不慣寧荷裝腔作勢的樣子,直言道:“咱們姊妹間,客氣的話就不用多說了。
我今日過來,是送幾個人給二妹妹使喚。”
說到這里,寧蔚轉看向四人,說道:“你們幾個,上前來給二小姐見禮,往后,二小姐就是你們的主子。
寧府上下都知道,二小姐待人最是寬厚,你們伺候二小姐,是你們幾輩子修來的福氣,要好好珍惜,盡心伺候二小姐,明白嗎?”
丫鬟婆子上前一步,曲膝回道:“是,奴婢明白。二小姐安。”
丫鬟婆子應下后,紛紛朝寧荷曲膝見禮。
縱是寧荷平日事沉著穩重,也被寧蔚突如其來的作搞得手足無措。“等等,你們別忙著見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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