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不是。

“錯了，我認為的最強大，是可以從黑暗和死地中依舊堅信生命的向上，不會放棄，也不會化為腐朽的爛泥，終會開出明之花。”花開低聲道，“就像你這樣。”

凌天清輕輕搖頭：“我也曾這樣認為，但……這是錯的。”

那是虛幻的。

所謂的神世界，只是一種自我安。

想活得更真是一點。

“那麼，如何做你才會開心？”花開半晌，才問道。

“除非時倒流。”凌天清嘆了口氣，“你會不會覺得我在癡人說夢。”

“有夢……總是好的。”花開聲說道。

總比丟了夢，無可尋的人好。

“我最喜歡你的一點，就是無論我說什麼，你都不會驚訝……”凌天清抬起頭，看著花開，“就好像，你經歷過我所經歷的一切。”

“或許，我真的經歷過。”花開又笑了。

他笑起來又干凈又溫暖，仿佛孤島上盛開的天清花，香遠益清，落英繽紛。

“好可惜，沒能早點遇到你。”凌天清平復下繁雜的心事，盯著花開的眼睛，認真的說道。

花開的睫微微一閃，似乎有一憾。

好可惜，當年他不懂。

不懂溫的用心的對待喜歡的人，不懂之幸福。

錯過了滿枝的花芽，錯過了初盛的春水，錯過了彼此的真心……

“若是早點遇到，又能怎樣？”花開問道。

“……至，我不會變自己討厭的人。”凌天清考慮了一下，似乎回憶到有趣的事，角牽了牽，轉往前走去，“你去餐廳等我。”

沒有人能一路單純到底，但至，沒有忘記最初的自己。

花開也沒有忘記。

就像一只不懂危險的小鹿，闖到了獅子的面前，用漉漉的大眼睛盯著那輕易可以吃掉的雄獅，不怕死的親昵靠近。

最終，還是失去了信任。

雄獅的貪得無厭和危險……永遠嚇跑了。

那時，他們不是同類。

甚至可以說，他們是天敵。

“主子，解決干凈。”不知何時，一個年輕的侍衛閃進來，低聲說道，“老爺子的人也都走了。”

還好趕來的及時，否則稍晚一點，胖老頭的人很可能就真的將王后娘娘強帶回宮。

那時候，剛剛上路的又會被斬斷。

花開不會再允許任何意外發生。

“葉城，盯他。”花開丟下這句話，往餐廳走去。

葉城渾都掛了彩，和肖云兩人被船醫理傷口。

甲板上已經被花開的人清理的干干凈凈，連尸都拋海中，跡也被干，一個個打起架來以一敵百，干起活來也簡直是家政能手。

“葉城，你究竟做了什麼？”肖云躺在躺椅上，看著外面變幻莫測白云，突然問道。

葉城沒有理他。

“葉城，你想丟下我們嗎？”肖云習慣了他的沉默，又輕聲問了一句。

他的語氣里帶著無法掩飾的傷，讓葉城終于說話了：“我們？”

他從不和任何人混為一。

“你救過我的命，我們也一起出生死過，我以為……這種足夠不分彼此了。”肖云輕輕著臉上的青淤，坐起，說道，“雖然你從不說自己的過去，也不愿任何朋友，獨來獨往，可遇到爺之后，我們與同生共死……”

“葉城，你去哪？”肖云說著說著，見葉城翻起來，往外走去，立刻問道。

“我和你們這種人不同。”葉城扭過頭，冷冷瞥了眼肖云，“我和你們，不是同類。”

肖云聽到這幾句略帶孤傲和鄙夷的話，不由愣住。

他知道，葉城從不畏懼孤獨，更不屑世人的眼，可他并不知道，當葉城親口說出“我們并非同類”時，他的心里那麼難過。

他們不是朋友，甚至連同類都不是，那每天相、說話，又算什麼呢？

“為什麼？你不是人嗎？”肖云突然大吼，問道。

什麼不是同類？說的就像他不是人類一樣！

“人和人，也有高低貴賤之分。”葉城聲音更冷，仿佛肖云他們只是賤民，“若那麼輕易找到同類，就不會有戰爭和殺戮。”

“你能說人話嗎？”肖云又吼道，“要麼就不跟我說話，要麼就說奇奇怪怪的話，你想把人瘋嗎？我都想揍你……”

“你活得太天真，這世上，并非除了黑就是白。”葉城說完，推開門，大步離開。

有的人，認為世上萬事，無非黑白。

可黑和白之中，還有灰地段。

黑和白之外，還有雙彩虹。

還有赤的鮮，和金的王座……

只有黑和白，并不能組璀璨而……殘忍的世界。

葉城剛出門，就看到蓮靠在走廊邊，略帶哀怨的看著他。

葉城對蓮視而不見，繼續往前走。

“你要去哪？”蓮跟了上去，幽幽問道。

葉城不回答。

“你的傷……沒事吧？”蓮見他傷口繃帶還有滲出，擔心的問道。

葉城依舊不回答。

“你要去找爺？”蓮突然上前幾步攔住葉城，“我在和你說話。”

“我不會和你下船。”葉城正是因為懶得廢話，所以才每一句都說在重點上，“我也不會喜歡你。”

“你……你知道了？”蓮眼眸一黯，還一直想著如果葉城被趕下船，要怎麼和他解釋這件事。

雖然依凌天清人之的作法，可能會佯裝讓他們留在島上駐守辦事，然后乘船溜走，再也不回來，讓他們自行培養……

但蓮一想到要用這種瞞騙的手法對待葉城，心就有些忐忑。

見識過許多男人，也清楚用什麼手段留住男人的，可一旦了真，就會芳心大。

“你最好，自己消失。”葉城冷冷的說道。

他很會殺人。

但，如果有人為他的絆腳石，他只能用劍劈開。

“我若是……想和你在一起呢？”蓮聽到他那句寒心的話，眼眸閃過一水，忍住難過，又問道。

葉城不語，只是輕輕著自己的劍柄。

“葉城，你才是……沒有心的人。”蓮見他眼里涌現殺意，不覺被震的后退半步，隨即掩面說道。

葉城從邊走過去，他不否認。

可沒有心，總比他們這些癡男怨要好。

“葉城！”蓮還是不甘心。

雖不如凌天清那般奇特清靈，但容貌也算傾國傾城，花魁之名更非浪得虛名，不知多男人拜倒在石榴下……

而葉城不過是一個打手，每日刀尖打滾，沒有親人眷顧護，生死付于他人之手，怎麼配不上這種人？

“你不想要個家？”蓮問道。

葉城聽到這句話，眉眼中閃過一更凌厲的芒。

沒有國，何存家？

他沒有資格，要一個家。

他的肩上有太多的責任，和沉重的讓他無法回應任何的痛苦。

“葉城，不管怎樣，我……喜歡你。”蓮見他繼續往前走，沒有停下來的意思，一咬銀牙，說道。

這是正式的告白。

可惜，被廣袤的大海吞噬。

連一漣漪都沒有激起。

只有無盡的冰冷，和海底那特有的迫與黑暗。

有人能在這樣冰冷和黑暗中，找到相知相的人，寂然歡喜。

有人，只能等待死亡。

蓮不愿做后者。

葉城是一見鐘的夢，一路風雨走來，小心翼翼的掩飾著，有時會為自己的過去自卑，有時，又想不顧一切的去追求……

“葉城！”蓮見他快走到了樓梯拐角，突然提起角小跑過去，想再次擋住他。

“鏗”！

寶劍出鞘的聲音，在寂靜中格外的刺耳。

葉城手腕一抖，雪白鋒銳的劍，已抵在蓮的頸側。

幾縷青，飄飄落，輕輕墜跌地面。

“我說過的話，不會收回。”葉城一字一頓的說道，“莫要糾纏，否則，休怪我無。”

“你有過嗎？”蓮哀極反笑，滿臉凄艷，“若是你不能與我下船……若是我不能與你共度余生……不如你就用這劍，結束我這一世風塵。”

至能在自己最的時候，死在最的人手中。

對看盡千帆的蓮來說，可能是……好的結局。

絕不要孤獨老死，看著自己如凋謝的花，枯萎在骯臟的泥土中。

“如你所愿。”葉城臉上毫無波，手上輕輕一，溫熱的鮮噴薄而出。

“爺，出事了！”

小四幾乎是跌跌撞撞沖到餐廳，對剛剛吃完早餐的凌天清喊道。

“還有什麼事？”凌天清今天遇到的事可不。

不過這些都不妨礙填飽肚子。

“蓮……葉大哥……”小四一向口齒伶俐，這會也舌頭打結，“蓮姐快死了……”

凌天清聽到這句話，眉頭微微一皺，葉城今天發瘋了！

他雖然冷淡無，但怎麼都不可能對蓮下手。

莫不是……

他知道蓮要將他拖下船，所以怒而殺人？

“船醫呢？”凌天清快步往外走去，問道。

“已在理，但是……”小四慶幸當時肖云和船醫就在附近，聽到吵鬧后，及時制止了葉城。

只可惜，葉城的快劍無與倫比，再加上劍鋒太近，輕易的就割破了頸側脈，流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