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他的話，想也沒想就出言反駁。

“你在胡說些什麼？不許說這種不吉利的話！”

沈翎仍是笑，這屋子早就空置下來了，自從那時他的雙親亡故，房東就以不起房租為由將他和沈長青趕了出去，也不知道為什麼一直到後來拆遷公文下來前，都沒有轉租出去。

如今想來，應該是秦振時買了下來。

這里，滿滿都是屬于他的回憶。

他向其中的一面牆，在那個地方，依稀斑駁著舊時的一些鉛筆劃痕，那是以前他和秦桑站在那量高的線。每次秦桑過來，他的媽媽總是會給他們量高，小的時候孩子的發育比男孩子早，曾經比他高，當時他覺得不甘心極了。

後來，他長大了，慢慢的，比高出了一個頭。

他甚至還記得，那時秦桑用玩笑的口吻跟他說，以後都要仰著頭看他，脖子真酸。

而他只是笑了笑，其實就算他不說，他也會在跟說話時下意識地彎下腰讓兩人平視。

秦桑這輩子都不需要用仰視的角度看他，因為，他會努力讓彼此都站在同等的位置上，不管是高，還是其他。

可是，有一些，注定不能開口。

就像是他本記不清自己究竟了多年，就像他心明白，他與本沒有辦法攜手白頭。

他的肩上，有他雙親的海深仇，他要為死不瞑目的雙親報仇，他知道，他和只會越走越遠，遠到再也不到的距離。

這，就是他的命。

這是一段不能實現的，他唯有藏在自己的心底，一再地折磨著自己。

沈翎抬起手，著的臉，他和在一起，好多年了，他看著長，看著蛻變蝶，憾的是，往後，他都不能繼續用自己的雙眼看著了。

但沒關系的，他告訴自己，就算在這之後他不能繼續待在的邊了，他也會在遙遠的天邊祝福著。

這輩子未完的緣，就等到下輩子吧！

下輩子，他就可以完完全全沒有顧慮地了。

“桑桑，本來我不想讓你和長青為我哭，所以我才跑了出來，可是這最後的時刻，我又貪心地想要讓你陪著我，對不起，我竟然這麼自私。”

秦桑看著他的臉，逐漸明白了什麼。

潛意識地不願意相信，只想著帶他離開這里，到醫院去。

他沖搖頭，間輕滾。

“桑桑，你還記得我們的以前嗎？”

咬著下，眼淚一再地模糊住眼前的視線。

“沈翎，你別嚇我好嗎？你這是在騙我的對吧？不，我不要，我不要你走，我爸已經丟下我了，你怎麼可以像他一樣把我丟下？”

他是僅剩的親人了，本無法想象若是他不在了，還剩下什麼。更何況，他和在一起這麼久了，從未想過，終有一天他會走在的前面。

應該說，想過，但那是當他們都老得滿頭白發的時候，而不是現在。

“你答應過我的啊！你答應過我會一直待在我的邊的，你怎麼可以食言？”

他蠕，“對不起。”

“我不要你說對不起，我怎麼辦？長青怎麼辦？你振作起來，我現在就帶你去醫院，我不管你怎麼了，我相信你一定能活下去的，一定能的！”

使勁地想要拉他，他本就沒有力氣，被這麼一拽拉便倒在了地上，又扯了扯，沈翎好歹是一個年男人，又豈是隨便就能拉得的？

唯有轉過頭，向了那站在門口的人。

“霍向南，你過來幫我一把！”

霍向南杵在那，並沒有因為的話而挪腳步，還想說些什麼，沈翎攥住的手。

“桑桑，真的夠了。”

夠了？怎麼可能夠？

怎麼能忍眼睜睜看著他停止呼吸？做不到。

“我不要！”

眼淚像是斷了線的珠子一樣一個勁地往下掉，的子在發抖，的手也在發抖，但強迫自己一定要振作起來，一定不能在這個時候被打敗。

“沈翎，算我求你了，你別這樣好不好？你不要放棄，我也不放棄，我相信你能夠活下來的，之前你倒下，不是也活過來了麼？為什麼這次就不可以？”

他看著的臉，有一些話，他是怎麼都說不出。

他怕，他怕會承不了，所以，最後他對的，就是瞞。

最好，這一輩子都不會知道。

“最後讓我靠著你，好麼？”

眼眶泛紅，過去點讓他可以靠著，他微微抬起頭，這個角度可以讓他看清的臉。

他的角不住勾起了一抹向上揚起的弧度。

“你還記得麼？以前讀書的時候，我們逃課到草地上，我經常會枕著你的膝蓋，看著頭頂上的天。”

不知道，其實，他更多的是在看。

點頭，早已泣不聲。

他輕輕地抹掉的眼淚，嗓音放。

“我走了以後，不要為我難過太久，知道麼？”

“沈翎！”

“你讓我說吧，我怕以後再也沒有這個機會了。”

用手捂住了，子不住地發抖，他滿眼心疼地看著，帶著深沉的意。

“長青還小，還沒年，我走了以後，你替我好好照顧，公司的事，我已經安排好了。你幫我告訴，不要走我走過的路，這是我的命，是我該得的報應，我只希，你和長青能好好的，這一輩子都好好的，你們安好，我就放心了。”

“桑桑，對不起，真的對不起，明明我曾經對你說過，我會一直待在你的邊，只要你喚我，我就會出現在你的面前，但是以後，我都要食言了，不過你放心，我會在天上保佑你、看著你。”

眼淚一滴滴地落臉頰，眼前的視線模糊，唯有拼命地眨著眼楮，讓自己看得再清楚一些。

“到底是誰？到底是怎麼回事？你不可能無緣無故變這樣的，你究竟發生了什麼事？還有你說的這些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沈翎長嘆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