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天已晚,紅算計著來回的時辰,雖然覺得不妥,可惦記著父親,還是應了那小太監的話,與邊管事的大宮稟告一聲后,便匆匆離了長春宮。
且說魏清泰的確讓紅出來見他一見,正是聽說之前寧壽宮外的事,聽說兒重新做回瑣碎勞役,心疼怕吃苦。本想法子再求一求寶珍照顧兒,但那之前,總想先問問紅,到底怎麼回事,那便是使錢,也好有個去向。可他托人傳話,是今天一清早的事。
這會兒天都快黑了,魏清泰自己的差事辦完就要離宮回家,突然聽說兒來找,急匆匆趕出來相見,頭一句便說:“這麼晚了,你還來做什麼?”
紅沒聽出父親的意思,只道:“阿瑪找我,我擔心啊,是不是額娘有什麼事了?”
上一次由寶珍領著相見后,他們父只在臘月里又單獨見過一回,那時候紅在皇后娘娘邊好好的,除夕元旦宮里忙得沸反盈天,他們無緣相見,此刻紅突然笑著福了福道:“給阿瑪拜個晚年,吉祥如意。”
魏清泰一嘆:“傻孩子,你現在過得怎麼樣,只當阿瑪不知道嗎?你得罪寶珍了?”
紅怔怔地站直子,回想前幾天千雅的話,怎麼所有人都看出來得罪寶珍,自己卻不知道做錯了什麼?
魏清泰細細問了紅一些事,果然當了幾十年的差,雖然旁人都說他本分老實,心里還是看這個世界的,再三叮囑兒:“等我再向寶珍通融通融,你若能回到殿當差,千萬記著,別讓娘娘獨寵你一人,任何時候都要記得把寶珍推在前頭。你的主子雖是皇后娘娘,可賞你飯吃的,卻是寶珍。”
阿瑪的話,紅聽了,可心里難很不痛快,怪不得娘娘在人后總是郁郁寡歡,邊看似最心的人,一心想著如何為自己謀利,本不忠心對。
回長春宮時,夜幕已至,阿瑪給了一盞燈籠,一路送到最后一道門,再往里頭沒有召見魏清泰不得,他遠遠目送兒離去,心里頭滿是不安。
紅倒是走得安心,想著阿瑪的話,想著寶珍的臉,雖然不服,可寶珍有權有勢,若想繼續在長春宮留下去,若想阿瑪額娘不為擔心,就不得不低頭。
宮道冗長,走過十字路口,貫穿的寒風卷著沙塵來,紅手中的燈籠險些熄滅,眼中也進了沙子,停下腳步眼睛時,忽然聽見拐角傳來腳步聲,過袖口了一眼,驚見其中一人手上有拇指的麻繩,心里一慌,本能地閃出逃跑的念頭。
但見燈籠墜地,倏地一下燒火團,可原本亮的人影卻不見了,匆忙的腳步聲越來越遠,這邊幾個人互相說了句:“快追。”
紅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逃,可覺得現在不跑,也許會再也見不到阿瑪,再也見不到皇后,也不知道自己能往哪兒去,不知道誰能來救,只是拼命地跑,而后的腳步聲越追越近。
又沖出一個路口,一頭撞在拐角而來的人懷里,下意識地大喊:“救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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