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董事,您不能進去,辰他正在開視頻會議!”
“給我走開!”
不管余薇怎麼阻攔,陳鵬都是一腦的往里面沖,他後還跟著幾個年紀相仿的董事,一同闖進了辦公室。遠遠地,黎浩辰瞥了一眼陳鵬,便不聲的跟屏幕那端的人簡單說了幾句,然後才不急不慢的掛斷了視頻。他並沒有直視陳鵬,而是埋頭看著桌上擺放的文件。劍眉一皺,在陳鵬落座他對面的時候,才慢悠悠的開口,“陳叔叔怎麼有空來公司了?”
期間,他始終沒有正眼瞧陳鵬,完全無視陳鵬的怒視。因為今日這樣的對峙早就在他的預料之中,從他消失那天開始,他就知道無法避免今日的一切。
陳鵬冷哼,“辰真是今非昔比了啊,現在就連見到長輩都可以這樣置之不理了。”
聞言,黎浩辰岑冷的微微一勾,狹長的眸落在了陳鵬上。只片刻,便又不聲的移開。手一甩,在文件的最後一頁簽下名字,跟著“啪”一聲,他一拍桌子,將文件合上。
將鋼筆放到一邊,他淡淡揚眸,變不驚的打量起陳鵬,“陳叔叔這話說的就有些見外了。”側目看向一旁的余薇,“給陳叔叔沖杯咖啡……”話未說完,他便皺了一下眉頭,繼而道︰“是熱茶。差點就忘了,陳叔叔年紀大了,比不得我們這些年輕人,已經喝不得咖啡了。”
陳鵬臉一沉,自然聽出了黎浩辰的言外之意。
可余薇卻笑著應下,然後轉往外走去。
陳鵬眼底泛起復雜的,直接以長輩的口吻,開門見山的質問道︰“我不知道辰為何會突然無故失蹤?但既然我為黎氏最大的東,就不能坐視不理,因為我對黎氏上上下下的萬名員工有著一份責任,更何況是為黎氏掌舵人的辰呢?到底是年輕氣盛,竟然說消失就消失!完全不顧惜公司的利益!這簡直就是胡鬧!豈非辰是拿著黎氏當兒戲?”
黎浩辰慵懶的依靠在椅背上,難得耐心的聽著陳鵬虛張聲勢的指責。
鷹隼般銳利深邃的黑眸暗暗垂下,似帶著一輕嘲,本以為黎翔那個老狐貍會因為黎沐辰的到來而安分許多,可現在看來,他不過就是在韜養晦,蓄勢待發罷了。
也對,這下他總算是抓住了一個把柄,又豈會輕易放過?
驀地,他低沉一笑,薄中緩緩吐出一句話︰“氣大傷,陳叔叔何必如此大干戈?到頭來也不過就是為了他人做嫁,自己卻是賠了夫人又折兵,得不償失啊。”他語氣尤為閑散,聽上去倒是十分的漫不經心,“其實,我一直都覺得陳叔叔是個有智慧的聰明人,卻不想還是這麼躁,被別人當槍使了一次又一次,卻還如此的孜孜不倦。”
陳鵬眸微閃,盯了黎浩辰半天,“有話直說,不需要拐彎抹角的!”
黎浩辰一瞬不瞬的回視著陳鵬,目極為鎮定,看得他心底一陣發,臉不由的跟著難看起來。半響,黎浩辰一挑眉,隨手拉開左側的一個屜,從里面拿出了一個藍的文件夾推至陳鵬的面前,“看看吧,相信陳叔叔會有興趣的。”
陳鵬心中雖有些躊躇,卻故作鎮靜的瞪了黎浩辰一眼,然後沒好氣的翻開了桌上的文件夾。卻在看見里面那些照片的時候,臉“唰”的一下,黑了下來。
照片上,都是不同時間不同地點,陳鵬與黎翔踫頭的畫面。其中,最多的便是他們相談甚歡以後,時不時都出那一臉灰暗的笑。按道理,兩個公司高層的人彼此踫面是件稀松平常的事,本不足以令人生疑。可今天,照片上的主人公偏偏就是在現實生活中裝作水火不容的兩個人,這樣豈不是很蹊蹺,人疑心嗎?
黎浩辰相信,沒有人會比陳鵬更清楚,照片上那些笑容是為了什麼而笑!
見陳鵬愣住,黎浩辰冷眼一掃,沖著他後不遠的幾個人道︰“各位董事,如果興趣可以上前來仔細瞧一瞧,說不定那里面還有你們自己的影呢。”
聞言,後的幾人面面相艦,便紛紛涌上前要一探究竟。
可不等看上一眼,便見陳鵬“啪”的一下合上,“都給滾我出去,瞎湊什麼熱鬧!”
那後的幾個人本也就是陳鵬的狗子,一聽陳鵬怒了,便大氣也不敢一下,就紛紛轉往外快步走去,生怕走慢了會被拉回去似的。
待人走了以後,陳鵬十分不滿的盯住黎浩辰,笑的發狠,“你這麼做,是不是有些過分了?不管怎麼說,我們都是你的長輩,你竟然派人跟蹤我們?還拍下了這些照片!你要知道,你已經犯了別人的**權,我可以告你的!”
黎浩辰毫不在乎陳鵬的言語威脅,反而悠哉的點燃了一支雪茄。
隔著煙霧,他將目落在陳鵬那張深惡痛絕的臉上,反問道︰“陳叔叔是說要告我?”
驀地,像是聽見了一個笑話般,他大聲笑了出來,“陳叔叔啊陳叔叔,平時不都聰明的嗎?怎麼一到了關鍵時刻反倒愚笨了!我不過就是給你看了幾張照片,你憑什麼告我?難道你有證據可以直接證明這些照片就是我找人拍的?還是說,你們之間有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所以怕別人知道,更怕別人跟蹤?呵呵,那如果我說是有人故意寄給我的呢?難道你陳叔叔就沒有想過,從始至終,你都是別人棋盤上,一枚可有可無的棋子嗎?”
陳鵬頓時啞然,不僅僅是因為黎浩辰此刻那種銳利的目,而是他的確未曾考慮到黎浩辰所說的這些!他一直都以為自己跟黎翔是同一條船上的人,是會同生共死的!也因此,他才會這麼掏心挖肺的幫著黎翔對付黎浩辰,其目的也不過是怕他了牽連罷了。
見狀,黎浩辰不聲的勾了勾薄,因為他知道,陳鵬搖了。也就是說,他的這個局設對了!看來他們之間的關系也並不算堅固,竟然這麼容易就被敵人攻出裂痕!
黎浩辰故意輕嘆一嗓,目真誠的向陳鵬,繼續道︰“陳叔叔自己應該最清楚,您與我父親每次踫面時,是蔽的還是……”他頓了頓,“顯然想要弄到這些照片並不容易,而它為什麼就會出現在了我的手里?難道這其中的淵源就不值得陳叔叔仔細去推敲嗎?鷸蚌相爭,漁翁得利的道理,陳叔叔應該比我更有會吧。”
黎翔那只老狐貍不是擅長演戲嗎?那好,他就要比他更能演!只要能讓陳鵬對他起了疑心,那他的目的就達到了!不管他們會不會窩里斗,他都是那個漁翁,百益無害!但他也知道,陳鵬並不是傻子,不會單憑著幾張照片就認定是黎翔害他,所以他就更要推波助瀾了。
陳鵬瞇了瞇眼,心中暗暗盤算著黎浩辰的話。
至有一點黎浩辰說的沒錯,每次他與黎翔見面都是十分蔽的,想要拍到這些照片的確不是件容易的事!事實上,他與黎翔故意裝作表面本不和,也不過是他們用來掩人耳目的屏障。而這些照片,卻不費吹灰之力的拆穿了一切,可想而知,這照片都是分量並不輕。
這時余薇端著熱茶走了進來,打破了沉默。。
將熱茶放在陳鵬面前,禮貌的說道︰“陳董事請喝茶。”
剛在黎浩辰這邊踫了一鼻子灰,陳鵬心里自然不爽。于是他端起桌上的茶,輕抿了一口後便往地上砸去,“你這是要燙死我嗎?”與此同時,余薇吃痛的尖了一聲,“啊!”因為茶杯落地時濺出的滾燙水花,剛好不偏不移的落在了潔的小上!
見狀,黎浩辰眸一沉,陡生銳芒,“陳叔叔針對的是我黎浩辰,何必遷怒于人。”
陳鵬卻反笑道︰“辰這話說的是哪跟哪,你可是我的賢佷啊,我為什麼要針對你?只不過是因為茶太燙,我手一個不穩才掉在了地上,也是無心之失啊,怎麼就遷怒別人了?”
余薇恨恨的瞪了一眼陳鵬,然後又有些委屈的看向黎浩辰。
眼余怎室。見黎浩辰對使了記眼,便含著一肚子氣,轉一瘸一拐的走了出去。誰是打工的,誰沒有顯赫的家世,也只能說把怨氣咽到肚子里去!
待余薇走遠,黎浩辰目一厲,便即刻放松了繃的,重新靠倚在椅背上。
陳鵬以為黎浩辰是怕了他,才不敢說話,便又自顧自的說起來,“哎,這年紀大了,素質也就跟不上了,可見這黎氏的半壁江山都是用我這條老命才換來的。”
黎浩辰心中冷嗤,這是要跟他打牌?但可惜的是,他最不屑的就是!
他角一勾,劃出一道冷冽弧度,“我以黎氏掌舵人的份正式通知陳叔叔您,即刻起便可以退休養老了。從此以後,有關于公司的一切事,都不需要陳叔叔再手!”看著陳鵬劇變的臉,黎浩辰心掀起一陣陣笑。他將向前傾了傾,挑眉打量他,“既然陳叔叔前半輩子都為了黎氏付出,那這後半輩子也就該學會適可而止,悠閑養老了。”
“你---!”陳鵬氣的漲紅了臉,指著黎浩辰道︰“你確定要這麼做?!不後悔!”
黎浩辰無謂聳肩,一臉的無辜,“我可是為陳叔叔的考慮才格外破例的,別人想有這個權利還沒資格呢,怎麼陳叔叔非但不激,還對我怒目相見?”他低低的一笑,十分愉悅,“說我是黎氏掌舵人的不是別人,正是陳叔叔您啊,我當然要對得起陳叔叔給的殊榮。”
“好!好!”陳鵬倏地站起,發狠的說,“黎浩辰,你不用太囂張,早晚有一天,我會讓你後悔,跪在來求我回黎氏!”
黎浩辰盯視著他,“我黎浩辰這輩子最不怕的恰恰就是威脅!所以,千萬不要再試圖挑戰我的耐!陳叔叔要明白,我這麼做已經是給您留足了面,千萬別給臉不要!自己斷了自己的後路可就不好玩了。”那雙深邃的黑眸中泛起幽藍波,似海濤洶涌,詭譎而危險,“哦,對了,別忘了回去告訴黎董事長一聲。有什麼招數盡管都使出來,不必再藏著掖著。從始至終,我黎浩辰就沒怕過他。走好,不送。”
從前是沒有證據,他沒有辦法當面揭穿陳鵬。可現在不一樣了,既然大家心里都明鏡兒似的,就再沒必要揣著明白裝糊涂的必要了。即刻起,他黎翔再不是這場戰役的控者!
“哇喔,腫麼個況?”一進門,夜子凌就與往外去的陳鵬撞照了一個正面,那張老臉上一個兇神惡煞,不由嚇了他一跳。黎浩辰漠然起,朝著酒櫃走去,倒了兩杯紅酒後才轉看向夜子凌,淡淡的回答著,“就是你看到的況,我跟他們翻牌了。”
夜子凌接過高腳杯,頓現一臉花癡相,“辰哥,你帥了!早就該給踢走他!”黎浩辰眼冷峻,直向落地窗外,“別高興的太早,只怕真正的暴風雨就要來了。”
夜子凌抿了口紅酒,“見招拆招嘍。憑借著你我兩個高智商的天才,還整不了他們這幫老匹夫?就算他們都是三頭六臂也無所謂,因為是人就有肋,咱們完全沒有必要忌憚他們。我知道你這麼做是想某人出手,放心,我對你很有信心,也會全力幫你。”
黎浩辰牽強的扯出一抹笑,而後便陷了沉默。
他幽眸微瞇,心里有幾分莫名的沉重。
其實,他又何嘗沒有肋?過去,他天不怕地不怕,可如今不一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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