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秋艷:“總之現在有人護著,想不容易。盧家,那就是一群貪心的蠢豬,讓他們將紀蘭弄回來結果就是去要人,這怎麼可能要得回來,直接被趕了。”
當時賈秋艷跟盧春苗已經談好了,一百塊錢再將紀蘭娶進門。
可盧家現在拿不到人。
賈秋艷思來想去,就寫信將事告訴了丈夫。
人是他想要的,就讓他自己去想辦法吧。
衛廣收到信息第一時間就請假回來了,那天剛好上陸家娶媳婦,還過去吃了酒。
不過這次注定是白跑,他甚至連人都沒有見到。
衛廣:“明天我就要回城了,這事你多跟盧家商量,費點心思。至于紀家那個小子,等我回去了會想辦法整一整他,小小一個司機,還敢跟我板。”
……
隔天一早,紀邵北吃完早飯就坐趙小鋼的洋車子一起上鎮去了。
現在米花糖跟腸都是在鎮上現做現賣,大家進鎮就輕松走了,除了趙小鋼二天弄一次油上鎮,別的人直接空著手過去。
因為要開攤,來得早,兩人去到鎮上,進城的車子還關著,司機都沒過來。
“北哥,要不要去店里等一會。”
紀邵北:“不用了,我就在這里坐坐吧。”
車站旁邊就是橋墩,紀邵北怕去店里幫忙忘了時間,打算在這兒等會。
兩人又說了幾句,趙小鋼很快就走了。
紀邵北在路邊坐了會,司機沒等來,倒是等來了衛廣。
衛廣也是被人用洋車子送過來的。
那人應該是專程送他來的,放下人后,又說了幾句恭維客氣的話,然后就掉轉車頭,從原路回去了。
每次回來,衛廣都特別有就,特別有自信,覺自己就像個人上人。
在被人追捧的時候,他背著手,微微仰頭看遠方,模樣就像是一個下鄉察民的縣太爺。
送他的人走了,衛廣正準備去看看進城的車,轉頭一掃,就見到了坐在石墩上的紀邵北。
那人氣若神定,臉上的神比這晨間的風霜還要冷。
看見他,衛廣的好心一掃而空,一張臉橫著,淡淡哼了一聲。
紀邵北沒表,在他眼中衛廣這種市井小民本不是對手,就算是,那也是上不了臺面的對手。
他本沒有必要去在意這樣的人。
臨近八點,趕車的人陸續過來了。
今天的司機和跟車員也不知道有什麼事耽擱了,快到發車時間了都沒有過來。
好不容易人過來了,賣票啥的就弄得急急忙忙。
等大家都將票買好,司機的車子又發了。
一行人一擁而上。
現在這個年頭可不像后世那樣出行都很簡單,大不了一個行李箱。
而今進城的車不進城,路上還會途經兩個鎮,這車人不有進城的,還有走親戚或是去別的鎮上辦事干活的。
所有人差不多都帶著東西,有背背簍的,提麻袋的,還有拎提鴨帶下地工的。
衛廣坐車有點暈車,他想要窗口的位置,可讓他跟這些村夫去,他又不樂意,于是就在后面皺眉說道:“你們這是急什麼?一點秩序都沒有。票都買了,還能不給你們上?沒點規矩,以后能有啥出息!”
所以說他就是不喜歡回鄉下,這些村人他看著就鬧心呢。
衛廣一副領導教訓人的口氣,大家都好奇看過來,心說這誰啊,莫名其妙地。
然后就有人認出衛廣來了。
“唉啊,衛師傅,你這是回城啊?”
衛廣淡淡點頭,問他,“你是?”
那人說:“我是糧站的,前年有幸去江城大飯店吃過席,你老的手藝,真是一絕啊。”
不管是真吃還是假吃,反正這人的馬屁已經拍上了。
衛廣很顯然也不認得他,可這并不妨礙兩人流。
一個不停結,一個飄飄然很是用。
周圍的人見糧站的工作人員都對衛廣這麼客氣,倒是沒爭著上了,剛好這時那個拍馬屁的又擋在車門前,對衛廣說:“衛師傅,你老先上吧。”
其實衛廣也沒有多老,一口一個你老你老,反而將他老了。
不過現在他也不會在意這些細節,背著手正要上車,結果有人先他一步,直接上去了。
衛廣定眼一看,氣得咬牙。
“紀邵北,尊長禮讓你懂不懂?人家將位置讓出來,是想讓我先上,而不是你。”
紀邵北已經在窗邊坐好,聞言笑了一下說:“真要禮讓你背后還有更需要幫助的人,你怎麼不讓一讓人家?還是說這個所為的禮讓只能用在你這兒,別的人就不配了?衛廚師,這是公車,不是小汽車。你這樣裝模作樣有什麼意思呢。”
紀邵北一兩句話就將衛廣的心思撥開。
周圍那些人剛開始還以為衛廣是個什麼大人,有些怕他,現在一聽是廚師,也就不傻站著了,全都涌了上去,甚至將衛廣跟那個糧站工作人員到了一邊。
衛廣那個氣啊,一張臉漲得通紅。
那個糧站的工作人員也有些尷尬,可他不認識衛廣,也知道紀邵北。
這個裕鎮的英雄人,他同樣不敢得罪。
最后,等所有人都上去了,衛廣才在那人的安下上了車。
這會兒,那還有什麼車窗位可坐,只剩下車尾了。
衛廣郁悶了一路,暈了一路,氣了一路。
等下了車,他才好了點,然后在站外等他的小徒弟來接。
紀邵北上了個廁所出來,就見到這人又背著手著大肚子,像個大油桶一樣站在車站邊上。
紀邵北也走上前,站在他不遠,他要在這兒坐公車回廠里。
衛廣自然也瞧見他了,想到這人頻頻惹自己不快,那眼神毒得很,恨不得立即讓他消失。
他說:“紀邵北,你給我等著,這富通縣本沒有你的容之。”
富通縣又稱江城,雖然目前是縣城,但這里工業發達,有兩個在國都能排上名號的機械廠。
富通縣不小,不久的將來就會合并周圍的幾個小縣城,為江城市。
衛廣自認在江城混得好吃得開,紀邵北小小一個司機,拿他就像死一只螞蟻那樣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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