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謹謠很想知道紀蘭一直在怕什麼,可是不愿意說。
紀蘭的命,其實也苦。
小的時候母親過世,后面父親寧愿不要也要贅盧家,被爺爺一手帶大,那個時候雖然沒有爸媽疼,好歹日子還過得去。
只是盧春苗心黑,見紀蘭長得好看,等紀家老倆口過世,就將人接了過去。
紀蘭到了盧家,起早貪黑地干活,以為這樣盧家人就可以接,給相看個好人家,以后組自己的家庭,好歹有個家。
剛開始,紀邵北還在的時候,盧家人那些齷齪的心思藏著掩著,讓人以為這個繼母還不錯。
后面紀邵北去部隊了,盧春苗出真面目,立即就著手給紀蘭看親事,找過來的男人不是三十幾帶孩子的鰥夫,就是村子里那些討不上媳婦的,或是有殘,人有問題,總之沒一個好貨。
那個時候紀蘭想跑,被盧家三個兒子抓住關起來了,直到賈秋艷出現在面前。
紀蘭到現在還清晰地記得,那天下著小雨,一整天都沒吃飯了,被關在柴房里人得發暈。
賈秋艷站在窗下,就對說:“盧家就是想將你賣個好價錢。你知道嗎,先前跟你相看那位蔡家村的鰥夫,他媳婦就是被他打死的。還有那個河口村的二賴子,那人坐過牢,犯過流氓罪。姑娘啊,也只有這些討不上媳婦的,才愿意花大價錢,正常人誰愿意。”
紀蘭知道,私底下也打聽過了,所以才想著逃跑,可才出村子就被抓回來了。
在龍灣河村,沒人敢惹盧家,哭喊,卻連一個愿意幫通風報信的人家都沒有。
那個時候的紀蘭還不知道,窗外的人跟那些打死媳婦,坐過牢的二賴子沒什麼區別,甚至比他們更,更毒。
當時就問:“我要怎麼辦?他們這麼關著我,到時將我暈,送到對方家里就了。”
賈秋艷就說:“紀蘭,你要是相信我,就跟我這個老太婆過日子吧。”
紀蘭詫異地看著,賈秋艷又說:“我兒子腦子有問題,像個三歲小孩兒。我想找個人照顧他,等以后我老了,去了,他能有口飯吃,有個人相伴。你要是愿意,就跟我走,以后我們三人過日子,是苦是累都是一家人。”
是苦是累都是一家人,這句話了紀蘭。
很快,嫁去了衛家,嫁給了衛新那個傻子。
剛開始賈秋艷的確對好,經常說要當像親生兒一樣。
紀蘭信了,所以后面紀邵北過來找的時候,才不愿意走,要留在衛家。
那時的紀蘭太年輕了,不知這人世間的險惡。
每次想起賈秋艷勸的那些話,就覺得惡心,反胃。
紀蘭的臉慘白,顧謹謠握上的手,發現涼得嚇人。
“姐,外面冷,你進去吧。”
紀蘭:“謹謠,你知道盧家想讓我回去的目的嗎?”
顧謹謠一怔,肯定不知道。
紀蘭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他們想讓我為衛家留后。”
為衛家留后?
那個傻子,他能人道嗎!
顧謹謠剛剛才見過他的傻樣子,覺得不行。
紀蘭沒有再多說,留下這句就進去了。
顧謹謠愣在原地,回想起剛剛紀蘭那句話,腦中突然閃過一道驚雷。
怪不得紀蘭不愿意提起那些過往,怪不得要裝瘋離衛家。
太惡心,太無恥了,就算是害人都難以啟齒。
為衛家留后。
那個衛家,除了衛大傻子,還有一個正常男人,那就是衛廣。
可衛廣,是紀蘭的公公。
想到這,顧謹謠腦中浮現出衛廣酡紅的臉跟碩的形,胃中翻涌,差點兒吐出來。
不知道紀蘭在衛家的日子怎麼過的,才出虎又狼窩,當察覺到那些人的心思時,該是多麼的害怕跟絕啊!
不知道這件事之前,顧謹謠想知道紀蘭的過往,想了解在衛家的日子怎麼過的,想著好對癥下藥開導。
而今,終于知道了,可是顧謹謠卻不知道要怎麼做了。
站在院子里久久沒有彈,直到紀邵北過來。
“你怎麼了?”男人問。
顧謹謠回神,搖了一下頭說:“沒事,就是在想一些事。”
顧謹謠不知道應不應該跟紀邵北提這件丑事,覺得紀蘭肯定不想讓邊人知道,太難堪了。
可,這事……
顧謹謠長舒了一口氣,將心中的那些憤怒跟揪心下去。
想,得找機會好好跟紀蘭聊一聊,如何徹底擺衛家,如何讓那些惡心的人到懲罰。
單純地將這件事拿出來說給紀北聽,其實也沒多大用意義。
年初五,顧謹謠中午吃完飯就去了郭家村,明天郭坤有一個婚宴要辦,師徒四人下午就要過去主人家那邊準備。
這次離開,紀邵北還休假在家,家里況不用擔心。
辦宴席的基本流程相差不大,顧謹謠他們辦過兩場也都悉了。
前兩次,郭坤邊做邊說,教了他們不東西。
這回他就讓三個徒弟上手,自己站在旁邊指點。
三個徒弟都不是蠢人,有師傅手把手跟進,做出來勉強像那個樣子。
郭坤指著一碗做好的東坡,“順序跟要領就是這樣,做得好不好還得從實踐中多練習。”
三個徒弟紛紛點頭。
郭坤又說:“平時讓你們回去多練練刀功,有沒有努力我看你們拿刀的樣子就知道。我跟你們講,師傅領進門,修行看個人,學得好與不好不是我的事,是你們的事。”
“知道了,師傅。”
三個徒弟異口同聲。
郭坤點點頭,正準備坐下休息一會,主人家過來了,要請他過去喝酒。
“郭師傅,寶刀未老啊,東西做得可真不錯,好多人都在問你呢,快跟我過去喝兩杯,說不準還能接上生意。”
廚子的席辦得好,客人吃得開心,吃得滿意,主人家肯定也高興。
郭坤在老一輩眼里本來就是名人,認識他的都十分恭敬,主人家也會給他留一個席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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