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月不肯幫忙,柳瑤卻還是沒有放棄。
“四妹妹沒看清,但是三妹妹可看清了,祖母,您可要為我做主啊!大姐姐也不知去哪兒學的一些鄉間野婦使絆子的手段,回來盡是用在自家姐妹上。”
柳瑤噙著兩滴淚,紅了鼻尖,可憐兮兮的著老夫人:“我這個做妹妹的,被姐姐欺負兩下本也沒事,權當是姐妹間的玩笑了。可我過幾日就要進宮了,若是傷了腳,踩不了標準的好步子,到時候見了皇后娘娘,豈不失禮人前?祖母,您可不能不管我!”
柳蔚其實很不懂柳瑤的想法,好像無論做什麼,反正就是要害一籌才能甘心,只是柳瑤眼下的把戲,的確不怎麼高明。
柳蔚相信,老夫人是將剛才的事看出來了的。
但柳蔚也很好奇,老夫人到底會如何置?
這麼想著,柳蔚也不多說了,只看著老夫人,等老夫人決斷。
老夫人的確是看出來了,實際上,從柳瑤出腳時老夫人便看到了,但老夫人沒想到柳蔚會踩上去,按理說,柳蔚過去便是了,非要去踩一腳,這便是明擺著激怒柳瑤。
這會兒看柳蔚這般鎮定自若,老夫人思忖一下,突然覺得五年時間或許真的讓柳蔚太長了,長到這個祖母已經變得不了解這位大孫了。
老夫人無法決斷,并不會為了柳蔚去斥責柳瑤,尤其是在柳蔚剛回府時。
但老夫人也不會為了柳瑤去斥責柳蔚,因為不想寒了柳蔚的心。
事僵持起來,柳瑤沒說話,柳蔚也沒說話。
柳沁卻突然說話:“祖母,二姐姐可是您的親孫啊,您可不能委屈了。”
柳沁這話說的不止突兀,而且帶著譴責意味。
鐘姨娘甚至來不及阻止,老夫人已經呵斥道:“放肆!”
柳沁清楚的看到老夫人這句話是對著自己喝斥的,當即一愣,有些反應不過來。
老夫人又道:“你兩位姐姐胡鬧,你做妹妹的不幫著勸勸,還唯恐天下不,這便是我柳府的家教?這就是你姨娘教你的東西?”
柳沁晃神的站在那里,一下子嚨干,一句話也說不出。
鐘姨娘已經趕起,行了個大禮,對老夫人請罪:“三小姐年紀尚小,口無遮攔,還老夫人莫要見怪。”
柳沁看著自家姨娘卑躬屈膝的為自己求,頓時一陣難,皺起眉,卻還是說:“我本來就看見……”
“三小姐!”鐘姨娘喚了柳沁一句,朝搖搖頭。
老夫人厲著眸子,冷聲說道:“你看見什麼了?你方才分明在低頭喝茶,你說你看見什麼了?”
“我……”柳沁張張,還想編景,卻恍然驚覺,老夫人這是知道剛才的事,也知道是故意撒謊的幫襯柳瑤。
柳沁頓時后背一涼,有種心頭劇跳的覺。
老夫人此時話已經明了。
老夫人分明是見證了全過程的,卻并不說明,這是什麼意思?這分明就是大事化小的意思。
而柳沁自己卻沖上去攪渾水,刻意將小事化大……
一想到這里,柳沁頓時有種頭腦發沉的覺,驚駭的垂下眼,一句話不敢說。
老夫人這才沉下語氣,卻依舊嚴厲的道:“回房抄一百遍清心經,明日給我。”
柳沁不敢屈,躬答應:“是。”
老夫人又看向鐘姨娘:“沁兒是你生的,你平時不管自己,總要管管,莫要任著胡鬧,這樣的子,往后嫁了人,可如何在夫家立足?莫不是想我柳府出去的兒,被人稱作無事生非,嚼舌的瑕疵小婦?”
鐘姨娘連又行了個大禮,恭恭敬的悔悟:“是,妾往后必定好好教導三小姐。”
“你的教導便不必了,小門小戶,能教導出什麼來。”老夫人淡聲道。
鐘姨娘臉頰一紅,卻不敢反駁,
柳沁也是漲紅了臉,心中又驚又怒,暗暗抬眸,看了柳蔚一眼,卻將今日這仇,算在了柳蔚頭上。
若非柳蔚,哪里會被老夫人指著鼻子罵,還連累姨娘也出丑人前。
老夫人教訓完柳沁和鐘姨娘,這才轉過眸,看向柳瑤,問道:“腳還疼嗎?”
柳瑤此刻也是白了臉,方才一心想找茬柳蔚,卻沒想到老夫人會是這麼個態度。
老夫人這樣嚴厲的斥罵柳沁,不就是故意罵給看?柳瑤若是現在還不識好歹,非要攪合到底,只怕就真要惹老夫人厭煩了。
柳瑤趕垂眸,小心翼翼的道:“不,不痛了。”
老夫人點點頭,又看向柳蔚道:“你做姐姐的總要讓著妹妹些,下去了,你們幾姐妹好生親近親近,別將一點小事,便攪得犬不寧的,可懂得了?”
柳蔚角掛著淺笑,屈了屈:“孫懂得。”
這番小曲,因為老夫人的調和最終暫時消弭。
又過了一會兒,老夫人遣走了其他人,獨獨留下柳蔚,問道:“這一夜,睡得如何?”
“很好。”柳蔚老實道:“到底是回家了,與在外面,不一樣。”
柳蔚這句話,令老夫人和緩下臉:“外面,總比不得家里。”
柳蔚淡淡點頭,等待老夫人接下來的話,方才老夫人故意幫,柳蔚可不認為是祖孫之,老夫人,今日必定有事要說。
果然,過了一會兒老夫人便道:“今日你準備準備,下午,你大哥帶你去七王府走一遭,當初你悔婚在前,七王爺那兒總要當面解釋一番,這些年因著你,七王爺仇視我們柳家,而你是解鈴人,可知該怎麼做?”
柳蔚乖乖的點點頭,態度很是恭敬:“孫懂得。”
見柳蔚答應得這般爽快,老夫人松了口氣。
“你是個明白事的,將七王府的事好好解決了,往后,你的親事我會做主,雖說你過了年紀,容貌又是這樣,但我們柳家一日不倒,便不會委屈了你。”
“是。”
老夫人看柳蔚的態度實在很好,滿意了,這才對柳蔚擺擺手:“那先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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