鷹奴道:“我覺得孔祭酒更博學多識。”
新帝淡定的道:“孔祭酒年紀大了,不能太勞。。。”
鷹奴嘟囔了起來,“我覺得他好的,阿耶要是多留一留,真誠一些,他肯定會答應留下來的。”
新帝道:“莊先生更適合你。”
“我覺得是適合其他兄弟,很多課,他都還沒上,我就已經知道他要說什麼了。”
新帝就抬頭沖他微微一笑,“放心,太子的課是單獨上的,以后你不會再有這樣的覺了。”
小樣兒,以為太子的課程是那麼簡單的?
他爹沒當皇帝前,他也是跟著堂兄弟和兄弟們一起讀書,也覺得課很簡單,但他當了太子之后,十幾個先生圍著他一個人轉,上的課還有進度,完全和兄弟們的不一樣,爾后,他和兄弟們再也不能互相抄作業。
年齡越大,他們學的東西越不一樣,真以為莊洵就那點本事?
那不過是為了照顧大部分人,大班課和小班課是不一樣的。
新帝意味深長的沖兒子笑道:“你先上課吧,一旬之后你要是還覺得從莊洵那里學不到東西,我再給你換個老師。”
鷹奴這才愿意。
莊先生并不是第一次教太子,他帶過這麼多學生,一手帶大的三個弟子更是格迥異,智商……
好吧,除了白二郎外,其他兩個是在一條線上。
但就算只有一個差異,他也知道要因材施教。
對于新太子,他并不陌生,好歹給對方上過幾年課,對于太子要學的課程,他也了解,畢竟他前些年教的那位太子都當上皇帝了。
在崇文館這麼多年,莊先生當然知道太子要學什麼樣的知識。
所以他直接把先前的教案放在一旁,拿了一本《漢書》去崇文館。
崇文館囊括富,但最主要的職務還是教導太子。
所以崇文館里有新選進來的伴讀,他們會陪太子一起讀書,大部分課程他們需要一起上,但也有一些課程是只能太子一個人上的。
而不論是前者還是后者,先生們的主要目標就只有一個——太子。
或者說,先生和伴讀們的主要目標都是太子。
所以上的課都是為太子量定制的,其他伴讀則要靠后一步,他們能學會自然最好,學不會也不要,沒人會苛責他們的。
所以莊先生上課的節奏一下就變了,不說伴讀們,連鷹奴都差點兒跟不上,然后就被吸引住了。
私下上課的時候,莊先生卻沒怎麼翻開書,而是讓太子坐在了對面,問道:“殿下覺得當今天下,誰能做大晉的敵人?”
鷹奴歪了歪頭道:“沒有吧,吐蕃?”
鷹奴雖比父親更溫和謙遜,但也自有一傲氣,他抬了抬下道:“吐蕃并不足為懼。”
莊先生笑了笑,沒有反駁,“現在的吐蕃自然不是大晉的對手,就如同漢武之后的匈奴于大汗,曹魏時的胡人對當時朝廷,但殿下算了算,從被忌憚和被侵犯,之間相隔了多年?”
鷹奴沉默。
莊先生這這才拿起書,道:“我們今日便來講史吧,從國與國之間的關系開始說起……”
莊先生太子太傅的工作漸漸走上正規,隨著太子賢良的名聲遠播,他的名字也被廣為流傳,在他還不知道的時候,他了一代大儒。
畢竟,他不僅教過當今,是現在的太子太傅,還教出了名聞天下的周滿,便是白善和白駙馬也盛名在外。
有消息閉塞的人聽到茶樓酒肆里在議論賢良的太子,順便提到了太子太傅,便好奇的問道:“這位莊太傅是哪家的人?”
“并不是世家,而是寒門出。”
“寒門做了太子太傅?”
“這有什麼,先帝時的魏相不也是寒門出?當今和先帝一樣,用人并不限定是世家。”
“這位莊太傅聽著很厲害啊,不知是哪年的進士。”
“他不是進士出。”
“不是進士,怎能崇文館做侍講?”
“你久居山中,不知道他,但一定知道他的弟子,那太醫署的周子謙可曾聽說過?”
“周滿?”
“就是,”一人笑道:“這一位莊先生便是和白至善、白駙馬的老師,從小啟蒙帶著的,你看這三位哪一個不是才絕博識?由此可見這位莊先生的厲害了。”
“聽說這位莊先生早年間還和微服出巡的先帝有過一面之緣,因此早早在先帝那里掛了名字,”那人低了聲音道:“等周大人治好了當今的病,他就又重新了先帝的眼,聽人說,當今之所以一改從前暴烈的脾氣,就是因為莊先生規勸教導的,所以先帝時便封了他做太子傅。”
“不然哪來的一人雙帝師的稱號?”只等將來新太子即位,莊洵這一人雙帝師的名號就坐住了。
不過聽說這位莊先生年紀不輕了,也不知道能不能活到那時候。
“這樣厲害的一個人,怎麼不考?”
“這個我知道,”一人揣著一本書就過來,興的道:“白駙馬之前出了一本書,住《前塵夢》,那里頭就用晦的筆法寫了他老師,據書中所說,這位莊先生年輕時也是一位杰出的有才學子,也就略遜于他這三個弟子的名氣而已……”
“他早年在益州求學,本被府學舉薦進國子監讀書的,誰知卻被當時的同窗所代替,他知道后已經失去資格,甚至被府學排斥出來,于是他便自己去了京城考學,”那人一臉興,偏做出一副惋惜的模樣,他道:“只是那麼不巧,他在京城又遇到了那個同窗,你們猜怎麼著?”
“怎麼著?”
“哎呀,快說,快說,不要賣關子。”
“是不是他揭了對方,對方愧而走?”
“你聽白駙馬取的書名就知道不是什麼好事了,前塵夢,前塵夢,只有不好的事才歸咎于前塵,”他道:“他那位同窗已經在國子監里站穩腳跟,且平日里表現得溫和謙遜,加之家中有錢有勢,莊先生一個貧寒學子哪里是他的對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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