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郁和商君凜對視一眼，沒想到能從年口中聽到這樣一句話。

“你還記得那時候發生了什麼事嗎？”沈郁問。

“不太記得了，只記得當時肅北很，到都在打仗，我不小心掉進了北漠人的陷阱，被一個長得特別好看的人救了出來。”

事過去了許多年，再加上那時候年紀小，年只能記得月下那人絕麗的臉，和抱著他時清冷的溫度。

那是他有記憶以來，第一次被人抱在懷里，也是唯一一次，是他藏在記憶最深永遠不會宣之于口的。

年說完，看了沈郁一眼，補充：“就像貴君一樣好看。”

來京城之前，方大人對年說了不京城的事，并告訴他來了要守規矩，要聽話，年對方大人很信任，一一應允。

來京城的路上，得了方大人的囑托，和他一起回京的人給他科普了很多京城的事，關于陛下的，關于貴君的，等等。

那人告訴他，貴君如皎皎明月，一眼便能認出來，起初他還不信，直到見了真人，恍然發覺那人沒有半分夸大其詞。

見年盯著沈郁看，商君凜眼中閃過一抹不悅。

又一個和自己長得很像的人，加上沈月，這是第二個。沈郁垂眸沉思，上一世，他多活了十多年，沒遇到一次這樣的況，是偶然？還是他的重生改變了什麼？

沈郁更傾向于后者。

商君凜敲了敲桌子：“把你知道的事說出來。”

雖然不悅，但這件事很有可能與沈郁的世有關，商君凜不可能因為心中的一點不愉快就不過問。

“我記得的就這些了，那人救了我，把我放到一個安全的地方就離開了，后來我找了很多地方，都沒找到這個人的蹤跡。后來我也暗暗找人打聽過，他們都說沒見過這樣的人。”

突然出現，又消失的無影無蹤，沈郁想起自己的母親，年遇到的人會和他的母親有什麼關系嗎？

確定年真的不知道更多信息，沈郁放棄詢問，商君凜不想年一直將注意力放在沈郁上，主問起肅北的事。

年跟在方大人邊，對方大人這段時間發生的事很清楚，來之前方大人也告訴過他，陛下會問他一些問題，讓他不要瞞，如實回答，年謹記方大人的囑咐，聽到商君凜的詢問，拉回思緒，說起肅北發生的事。

年明顯提前做了準備，回答時條理清晰，沒有一句多余的話。

通過年的話，沈郁和商君凜對方大人在肅北發生的事更為了解。

有了源源不斷的資送到，肅北的況大有好轉，因為這次是全程派了軍隊護送，還有肅北軍接應，沒再出現半路遇到劫匪的事。

顧淮帶去的那批龍衛重點是查清肅北部出現的問題，除了救方大人那一次，后來再也沒有過面。

誰也不知道，他們已經潛進了肅北上層員部，并逐一收集證據，只差最后給他們致命一擊。

那些肅北高還在做著將從各個地方運往肅北的賑災資收囊中的大夢。

“朝廷也是，居然越過主城，將這些東西都送到了周邊小城，一群愚民罷了，有什麼好救的。”

“這話當著我們的面說說就好，可不能當著那些從京城來的員說。”

“這點分寸我還是知道的，來，繼續喝。”

飲酒作樂的人還不知道，死神的鐮刀已經高懸他們頭頂。

“那伙流民也是事不足敗事有余，讓他們趁殺了方均，結果可好，人沒殺，還被抓住了。”

“大人，那些人不會將我們供出來吧？”

“你覺得本是那麼傻的嗎，做事會留下把柄？那些人不管方均他們怎麼審，都只能得到一個結果。”

他們不知道，方大人只是將人關了起來，本沒有費力氣去審問，早已知道結果的事，何必多此一舉？

沈郁和商君凜從年里得到了更多關于那場刺殺的細節。

“偽裝流民手，他們倒是想的好，如果計劃真能功，既可以挑起朝廷派去員和本地百姓之間的矛盾，又能將自己摘的干干凈凈，一舉兩得。”商君凜握住杯子的手不斷收。

沈郁將無辜的杯子從商君凜手里解救出來：“陛下何必為這些遲早要解決的人生氣，方大人已經和龍衛的人功接上，再等幾天，那些人想笑也笑不出來了。”

商君凜握住沈郁的手腕將人扯進懷里：“若是人人都能像阿郁這般，朕何須如此煩心。”

“陛下就不要想這些不切實際的事了，就算是我，在場浸染幾年，也不一定能做到始終如初。”

權勢迷人眼，維持初心說來簡單，從古至今又有幾人真正做到了？

“不說這些，嚴錚是不是這段時間就要帶人北上了？”商君凜執起一縷沈郁的頭發，放到手中輕捻。

上次他們出宮，除了見那名年，還見了嚴錚，正好最近京城有不資要運到肅北，全程還有軍隊護送，嚴錚便想借這個機會，去試試水。

他把第一個地點選在了北漠。

雅間里，嚴錚說了自己的想法：“北漠這些年與我們大桓的關系還算穩定，我也一直有商隊前往那邊，這個時候去北漠，既能借一借軍隊的護送，也能去北漠探探消息。”

沈郁被他大膽的想法驚了一下：“選這種風尖浪口的時間過去……”

“我知道，很危險，但，同樣的，也將伴隨巨大機緣，”嚴錚為自己倒了一杯茶，慢慢飲下，“為商者，一定不能忘記‘搶占先機’四個字，我相信，我手里的這些東西，能為我帶來大筆財富。”

嚴錚從不掩飾自己的野心，在沈郁和商君凜面前，他也不用刻意去掩飾什麼，很多時候，坦坦反而會讓人更加欣賞。

“你決定了便好，需要的東西我會準備好，到了北漠，一切小心。”

沒想到沈郁會說出關心的話，嚴錚愣了一下，繼而道：“即使是為了我們的長遠合作，我也會安然回來的。”

商君凜坐在沈郁邊，當時沒對這段對話起什麼反應，只在那天晚上回宮后，狠狠將人欺負一頓。

現在沈郁上都還有痕跡殘留。

沒想到商君凜會突然提起這件事，沈郁挑起眉：“陛下這回不醋了？”

商君凜改為挲沈郁頸側的皮，那里還有他留下的紅痕，不止頸部，其他被遮住的地方更多。

想到那晚青年一點點染上緋的，帶著輕的低泣……商君凜眸暗了暗。

“阿郁說，朕在為什麼醋？”

男人嗓音低啞，傳耳朵，仿佛回到了那天晚上——

男人也是用這樣的嗓音，一遍遍在沈郁耳邊問，若沈郁不回答，或者回答的不能讓男人滿意，便會被欺負的更嚴重。

沈郁已經不記得那天晚上在商君凜的哄下說了多不該說的話了，反正第二天起來，他上沒一好地方。

記憶被喚醒，沈郁覺得有些熱。

“確實是這兩天，”沈郁強迫自己將那些記憶清出腦海，“他的商隊會跟著第二批賑災資一起出發。”

時間轉眼而過，嚴錚跟著大部隊一起出了城，休整時間，他回頭向京城，心想，舍棄那些廢來京城，恐怕是他做的最正確的一次決定了。

玉璋宮里。

沈郁雙眸閉，長長睫羽不安地撲閃著，投下一道影，他的眼角沁出淚珠，眼尾染上一層胭脂，愈發魅人。

形高大的玄男子將他錮在懷里，用力親吻。

一如商君凜本人，這個吻蠻橫霸道，帶著濃濃的侵略意味，發了狠般，勢要將青年拆吃腹。

沈郁只能被迫承。

“阿郁不要想其他人，朕會生氣。”商君凜退開一點，仍著沈郁的。

“陛下好生沒道理，方才明明是陛下先提起的。”沈郁睜開眼，眼中水霧尚未散去，眸瀲滟，讓人一眼沉淪。

沈郁可沒忘記，這次是商君凜先提起的嚴錚，因為那晚的事，他這些天已經不會在商君凜面前提到嚴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