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自己真的瘋了……

阮閑抿抿，在餐廳角落坐好。他還有一周時間，理論上足夠搞清楚這三個問題，當下填飽自己才是最重要的。

面前的粥聞上去溫暖香甜，里面擱了煮的南瓜。阮閑剛拿起勺子，一個影便擋住了投過來的。

一個須發皆白的男人正站在桌邊，標準的國字臉，眉擰著，看起來緒不怎麼好。他自個兒端了碗粥，死死盯著阮閑。

古怪的是，雖然他的頭發和胡子看起來像是個老人，臉上皺紋卻不算多。他的病號服上沒幾個金屬裝置，帶有淺藍的條紋，和自己上的純白拘束樣式相差甚遠。

“那是我的位置。”男人低聲說道，“你能讓讓嗎？”

“我以為這是自由餐廳。”阮閑沒有客氣的意思，這個位置相當安全，視野也不錯，能看到窗外幾棵開滿梨花的梨樹。

“我來這里四年了，一直都在這個位置吃早飯。”那人提高嗓門，聽起來毫不打算放棄。“年輕人，別把事搞得太不愉快。你這是高級拘束吧？真鬧起來肯定還是你倒霉。”

阮閑有點沉地盯著對方。

“劍，別欺負新人啦！”不遠一個圓圓臉小姑娘笑道，不看那件病號服，正常得驚人，甚至比大多數人還要活潑幾分。“過來坐吧，這兒也能看到梨樹。”

名“劍”的男人表了幾分，他沖阮閑哼了一聲，端著粥走過去：“我只是有點……唉，你曉得。小涵，今兒的藥吃了嗎？”

“吃了吃了。”小姑娘一頭長發，簡單地扎了個馬尾。談不上漂亮，但長相是讓人很舒服親切的那個類型。“……哎，外頭真好看。五月份過了梨花就開完了吧，有點可惜。”

劍不再理會阮閑，他有點寵溺地看著面前的小孩。

“是啊。”他說，“沒辦法，時候到了，花總會開完的。”

作者有話要說：

hhhhhhhh大家沒有跳章。

怎麼混進來，大家去哪兒了之類的問題，現在自己也不清楚，所以我不會先給出XD

一起去發現吧XDD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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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閑悉的來源，猜猜看是哪里(≧▽≦)

第103章 兩套計劃

“媽的, 我現在還是沒法適應。”余樂倚在巷子里煙, “跟開玩笑似的，在外頭拼命的那群人算啥啊？要麼就是我們一起瘋了。”

宏偉的建筑高聳云, 街道干凈整潔。路邊不時有扁扁的清理機人飄過, 理街邊植的落葉和積攢起來的塵灰。街頭人不算多, 基本不見老人和孩子的影，來往的男男均面容姣好, 型標準。金眼仿生人比他們預想的要, 倒是一部分人后頸出閃著淡藍輝的識別碼。

造型奇異的浮空車不時從空中劃過, 就他們視線范圍, 整個城市熱鬧得恰到好。空氣里漂浮著淡雅溫暖的香味，它們混著讓人舒心的音樂，從各個角落飄來。樓宇之間漂浮著大屏廣告，清晰得就像把其他世界截取了一角。

祥和而歡快的城市。

如果沒有那麼多監視機人就更好了。

這會兒余樂頭發梳得整整齊齊, 胡子修理得只剩下青的胡茬。他穿著件價值不菲的長風, 要不是還帶著那副玩世不恭的態度, 看起來倒有點像哪個公司的大老板。

唐亦步的穿著簡單點, 他搭了件剪裁利落的深灰襯衫。微長的黑發順地垂著，一雙金眼睛明正大地展示在外，一眼看上去分外無害。季小滿相比起來要麻煩很多, 部還好, 為了遮掩雙手的義肢, 只得把自己上半裹得嚴嚴實實的——小姑娘穿著一件格外寬松的暗紅長袖衫，戴了手套, 袖口幾乎要把兩只手都遮蓋住，顯得人越發小。

“這副打扮不方便活。”季小滿的緒有點低落，隔著手套懷中的鐵珠子——就連π都多了層細膩的涂料，看起來油锃亮。

“沒辦法，小唐不是說了嗎，要咱就穿剛進來那。在這走不了幾步就會被監視機械發現。”余樂又嘬了口電子煙。“畢竟滿大街人模狗樣的家伙，連個乞丐都見不著，還他媽到都是監控。是劫之前那幾個人，老子冷汗都要下來了。”

“那些不是人。”唐亦步更正。

嚴格說來，那是后頸印有識別碼的人形裝置。和他們此前遇到過的仿生人不同，它們并沒有自己的獨立意識，是由其他人自遠方縱的，更接近一個遙控機。

放眼去，街上靚麗的男基本分為三種。人類多半會和仿生人一起行，而這種人形裝置多半獨自行，往來匆匆，是比較好下手的目標。

剛進城市沒多久，他們就逮住一個和季小滿高差不多的人形裝置。

唐亦步飛快改寫了它的知和定位系統，趁縱者還沒反應過來，眾人便取得了它的份證明——季小滿參與行的速度比他們想象的還快，確定這里流行指紋支付后，那姑娘利落地將那裝置的手卸了下來。

剛剛離開地下城，還剩幾套干凈面的服。季小滿換了件闊袖，低帽子，將兩只和人手沒什麼區別的仿生手接上自己的假肢，迅速給其他人買好行頭。

接著把那兩只手接了回去，順便做了點優化改裝。

【算是一點補償。】和毫不在意的余樂不同，小姑娘還不是很適應劫匪的心態。

好在潛的幾位長相水準都不低，配上合適的搭配，相對輕松地混街道上的時尚大軍。既然有了啟資金站穩了腳跟，接下來的事要簡單很多。

唐亦步迅速找到了系統管理最為松散的部分，用余樂的形象注冊了一個假的公民份。為了減被發現的風險，余樂同志榮地為玻璃花房的最底層人士。

不過就算是最底層人士，也能擁有一間不錯的公寓。代價倒也有，作為這里的“合法公民”，他不得不工作。

比如現在。

“要我說，機械監視也就夠了，還要人來干這個，主腦心也夠黑的。”余樂了個懶腰，從口袋里出一塊牛排三明治。“，香，老子舌頭都要掉了。”

“人會發現很多機械無法察覺的征兆，也能和其他人流，并更早舉報可疑行為。”唐亦步抱起雙臂，瞥向巷子另一邊。那仿生人見地沒有關注食，聲音比以往更加平板。“大多數人都用遙控裝置來干這個，是你自己不愿意買。”

“天地良心，我就那點可憐的收，還要負責所有人的伙食和裝備。是阮立杰那家伙要求的事故現場效果和藥，就差得我賣子了。”

“你自己要在這里住下的。”季小滿小聲嘟囔，“他們畢竟給你搞了個合法份，這個用錢可買不到。是突破防，他們就計算了整整一天，我還是第一次見到那麼……呃，簡單暴的防衛方式。如果不是有唐亦步和阮立杰，憑借我的知識儲備可進不了，你的話就更……”

“不會說話就說兩句。”余樂嚴肅地打斷，把一小半三明治丟到小姑娘懷里。“你倆現在可是我名義上的仿生人，咱們打起來可不太好看。”

但他清楚，季小滿沒說錯。

玻璃花房的防系統和他之前見過的完全不同，那不是靠耍點小聰明就能穿過的地方。實際上，它甚至沒有傳統意義上的“墻”，只有細小的奇怪字符，麻麻地自上而下傾瀉，如同深藍的雨。

唐亦步率先破譯出了進機制——這里理論上只有高機能機械和真正的天才才能夠穿過。每前進一點都需要做出龐大的計算，然后用計算結果進行反破譯，得到一把無形的“傘”。否則一旦那些字符雨接到異常活，這座城市的守衛會立刻出。

余樂將裝甲越野在城外藏好，抱著季小滿和π，跟在阮立杰和唐亦步后。

那兩個漂亮的年輕人飛速做著運算，是拓出了可以勉強容納三個人的空間。他們在墻中不眠不休地穿行了整整一天，這才混進城里——然而等他們進了城，回頭一看，后變了正常的景象，甚至能夠返前進幾步。

事到了這一步，余樂基本默認唐亦步是仿生人。畢竟就算改造過大腦，能24小時保持這樣高強度計算的人類就算有，也不可能一下子出現倆。

然而對于阮立杰這個擁有平庸名字的年輕人，他還是不對方的底細。人們說天才總有點怪癖，阮立杰瘋點也不算奇怪，但他就是有種奇怪的覺，對方的份應該遠遠沒有他表的那樣簡單。

他能嗅到一點上位者特有的氣息。

“咱先別忙著憶苦思甜。”余樂又啃了口三明治，“阮立杰那小子沒問題嗎？我咋還是覺得有點不靠譜。”

“公開信息顯示，劍一直在城西的預防收容院。”唐亦步的口氣越發僵，“先不說里面的工作人員基本都是遙控型人形裝置，混進去需要準備。幾年下來，萬一劍真的出了什麼問題，接出了岔子，用工作人員的份太容易暴……病人的話，還能用神異常來遮掩。我記得我們聊過這個。”

“我是說那堆藥，還有什麼七八糟的記憶作。”余樂著下，“那麼多藥下去，看著就嚇人。他要是真的想不起來該咋辦？別說記憶被抑，老子這麼正常一個人，你現在跟我說外面那些是幻覺，我都能信。”

“……他不會有問題。”

唐亦步淡淡地回應。

不知為何，就算他嗅到了余樂手中牛排三明治的香氣，還是提不起半點食。

按理來說，他的搭檔計劃非常嚴，不會出現什麼嚴重問題——搪塞余樂和季小滿不難，只有自己知道，他的阮先生自不會被對人類藥影響。

融合了S型初始機，除非砸開腦殼，一個普通的預防收容所不至于能檢測出電子腦的存在，有極高概率將輻異常判斷為腦損傷。而對方的中除了S型初始機，還含有老舊版本的納米機人，設計十分接近α-092，只要不重傷，恢復能力也能得到一定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