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了過來，看了一眼我手上的離婚協議書，臉上并沒有多大的表。又轉頭來看著我，問著之前的問題，“你們剛才說打掉了一個孩子，誰的孩子？”

　我淡淡的道：“這個不知道。”

　他突然反應過激的握住我的雙肩，沉聲低吼“你給我說清楚！”

　我覺到他放在我雙肩上的力道很大，有些近乎抓的覺，弄得我很痛，可是我卻沒有吭一聲。

　袁芳一看到他這樣，立馬就火了，跑過來推他，“你干嘛？放開落落。”

　可是，任憑袁芳格再怎麼彪悍，但也終是個人，秦江灝執意不放，也推不。

　秦江灝轉頭冷冷的朝道：“這是我們的事，與你無關。”

　我不想袁芳因為我的原因和秦江灝起沖突，便對道：“芳芳，我沒事，你先回去吧。”

　袁芳吼我，“回你個大頭鬼啊，我回去了，他欺負你你打得過嗎？”

　我很慶幸我有這麼好這麼護短的一個姐妹，人們常說寧缺毋濫，即使幾年如一日的只有一個相知閨，我已經很滿足了。

　我用懇求和安的目對道：“你先回去吧。”

　袁芳從來進退有度，不再多說什麼，拿了自己的包包就離開了，離開前還不忘用眼神狠狠剜了秦江灝一眼，以作威脅他不許傷害我。

　袁芳走后，我跟秦江灝有一瞬間的靜默，都沒有先開口，他放在我肩上的力道還是沒有松開分毫，我卻一點都沒有想他放開的念頭。

　仿佛是在用的痛來減輕和麻痹心中的痛，讓自己倔犟一回，不要再懦弱，不要再退避。

　過了好一會兒，他終于又開了口，還是同一個問題，“誰打掉了孩子？”

　我看著他，只看得懂他眸中有一無措，其他的我卻分辨不清。

　我將離婚協議書遞到他面前，“簽字吧，我答應和你離婚。凈出戶，不要任何東西，也不會再去你的公司上班，簽了字，我明天就收拾東西回C市。”頓了頓，又道：“如你所愿。”

　他手抓過我手上的紙張，看都不看一眼的往旁邊用力擲開，沉聲道：“你先把話給我說清楚，孩子怎麼回事？”

　我淡淡的道：“就像你聽到的那麼回事。”

　他的手從我肩上了下來，聲音竟然有些沙啞，“你，什麼時候有的……為什麼不告訴我？”

　這話已經充分證明了他已經將我和袁芳之前的談話全聽了去，所以他之前又何必問我呢？

　只是想得到一個確定的答案嗎？

　“告訴你……為什麼要告訴你？”我看著他，疑的問，“告訴你，你會讓它留下來嗎？”

　他看著我，眼睛里一瞬間的愣怔，沒有第一時間回答我的問題。

　我想勾起一個高貴的冷笑，卻是溢出一苦笑，“你說過，你不想要孩子的，你忘了嗎？”

　他好久才又出聲，“那是因為……”說了四個字他卻又不再說了，抿著，一副十分難以說出口的樣子。

　“因為什麼？”我追問他。

　可是他卻不回答，反而又問我，“你真的打掉了嗎？”

　“是啊。”我故作輕松的道，“我們都要離婚了，難道我要把他生下來？我現在可是無業游民，養不起的。”

　他忽的又抓住了我的肩膀，比剛才還要大力，“白落落，你是在報復我嗎？就因為我不把你調到S市去，所以你就打掉了我的孩子？”后面一句話，他幾乎是咬牙切齒的說出來的。

　原來，我在他的心中只是一個因為一時氣惱就會打掉我們孩子的人？我為這個男人考慮了太多東西，一直都是我在遷就他，可我在他那里，竟然是個這樣的人。

　秦江灝，你終究還是不理解我，無論我做什麼，你從來只站在你的角度看問題，從來不站在我的角度去分析。

　“反正都已經打掉了，說再多都于事無補，簽字吧。”我真的夠了，我不想再待下去，我立馬就想逃走，再跟他待下去，我怕自己會再次沒出息的哭，在他面前出弱。

　我想掙開他的雙手去撿地上的離婚協議書，卻突然覺到脖子上一冰涼傳來，然后是一陣疼痛。

　秦江灝掐著我的脖子，眼霾的說：“白落落，你就那麼想跟別的男人在一起嗎？以至于迫不及待的打掉了我的孩子？！”

　脖子上的疼痛讓我發不出一句話來，眼淚終究還是流了下來，他要殺死我嗎？

　渾開始恐懼的打，卻不是因為怕死，而是因為他的冷漠無。可他明明不我，又為何要因為一個孩子而生氣，他明明可以和他喜歡的人再生。

　我看著他，那麼多年來，第一次覺得一點都看不懂他。

　他的眼眶紅了一圈，卻終是沒有狠心將我掐死，在我認為自己快要死了的時候他又放開了我。

　我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呼吸著空氣，卻又被嗆得強烈咳了起來，眼淚還在排山倒海的流，止也止不住。

　我了一下腳，卻又因為踩到什麼東西，他將之前我給他的那份離婚協議書撿了起來，看了一眼，然后毫不猶豫的撕得碎，再用力砸在我上。

　“那麼迫不及待的想跟我離婚嗎？你想都別想！”他低吼一聲，然后又過來拉了我的手。

　我緩過來了一口氣，驚慌的問他，“你要干什麼？”

　“干你。”他冷冷的說了兩個字。

　然后拖著我想往樓上走，我用力掙扎，卻怎麼都掙扎不開。

　“你瘋了？！放開我！”

　“我就是瘋了！”他轉頭冷冷的道。

　我手抓住扶手，他見拖不走我，便直接一把摟住了我的腰，將我打橫抱了起來，一個轉，然后將我用力丟在了沙發上，隨即他拔的軀了下來。

　“你以為打掉了我的孩子，你就可以瀟灑的走人了嗎？我告訴你……白落落，你休想，你把我的孩子還我！”最后一句話他是一字一字，咬牙切齒的說的，話落，他低頭吻了下來。

　我沒有說話，也沒有反抗，因為我已經沒有力氣說話和反抗了，腹部一劇烈的絞痛讓我神經一瞬間的麻木，好一會兒我才有一點力氣，我手抓住他的服，試圖阻止他魯的作，可是我卻無力反抗，只能用低弱的聲音呢喃，“孩子，秦江灝，孩子……”

　他抬頭看我一眼，嘲諷冷的道：“怎麼，你現在才知道心疼，那你當初為什麼就狠得下心？”

　我無力的搖了搖頭，眼淚更加洶涌的流了出來，“我沒有……”腹部的絞痛越來越劇烈，我覺到有什麼正大片大片的往下掉，我扯著他的服，臉痛到扭曲，卻只有力氣重復著最重要的兩個字“孩子……”

　嘩！

　又是一陣往下墜的覺，秦江灝終于反應過來我有點不對勁，他撐起一點子問，“你怎麼……”

　話還沒問完，他臉上的表一頓，然后覺到了什麼，手朝下面了一把，然后我看到了他滿手的鮮。

　他驚恐的嚇得一下從沙發上翻了下去，背撞到了茶幾上，然后看著我的下聲問，“落落，你怎麼了？”他爬過來想掀開我的服。

　我捂著肚子，痛苦的屈著子，“孩子，送我……去醫院……”

　他像是終于反應過來，然后快速站起抱起了我，朝門外跑去。

　我能覺到他渾都在抖，可我已經無力到沒法顧忌的去看他的表，腹部的疼痛痛到我想扭曲子，想翻滾。

　可是一，就覺到大片大片的東西繼續往下掉。

　電視里那些意外墜胎，下大片大片出的場景在腦海里織著，我不敢去看自己的子底下是怎樣的場景，也不敢再彈，以此來安自己，或許那個小生命還在我的肚子里面。

　多次，在我對秦江灝心灰意冷的時候都想過放棄它，可是就在躺在手臺上，看著醫生盤子里的那些冷工時，想到了曾經在網上看到的一些人流視頻過程。

　鉗子直接人的子宮，夾住孩子的，直接夾斷取出來，接著是夾碎，頭部……

　那畫面太殘酷，我舍不得，所以在醫生準備給我打麻藥的時候放棄了。

　我想我可以瞞著秦江灝，瞞著家人生下他，不會讓他為我和秦江灝之間的籌碼，不會讓他為秦江灝的阻礙。即使他出生后會沒有爹，我也會護他周全，不會別人欺負了去。

　無論他對或錯，我都會寵著他。

　可是，我如今還能保得住它嗎？老天爺是在懲罰我嗎？懲罰我的私心，懲罰我的謊言。

　秦江灝把我放到了車后座，然后快速將車駛了出去。

　車速很快，時不時就會有喇叭聲劇烈的接二連三響起來，我想他大概一直在闖紅燈。我記得以前有過他好好開車的，他怎麼不聽呢……

　全的力氣漸漸被空，我覺得眼皮很重，然后意識開始模糊起來。

　周圍一片黑暗，只余腹部的疼痛還是那樣的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