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不可以……”
外面起風了,沈植的后半句話被吹散,許言問他:“什麼。”
“可不可以給我。”沈植頓了下,“如果你不要的話。”
許言覺得口悶,不過氣。他都能想到,如果真的把那些儲存卡給了沈植,沈植一定會拿回去,放在原來的書桌屜里。
就如那棟房子里被三年前的他放棄的一切,沈植全都完好無損地保存下來了,維持如初,自般的每日每夜生活在最悉的場景里,而曾經的另一個人再也不會回來。
何必呢,不累嗎。許言想這麼問他,但再往前,想到自己不顧的那幾年,大概也只能用這六個字來概括。
“給你干嘛。”許言問,“你是有什麼舊收集癖嗎。”
沈植看著地面,夕下,他的影子被拉很長很長的一條。他知道這大概是他和許言之間的最后一通電話了,原本應該到難過,但好歹還能接到這個電話,是意外之喜。
他笑了一下,說:“可能是有點。”
“好。”許言回答,“那我考慮考慮。”
有幾秒鐘的安靜,電話里傳來風吹過的聲音。
最后,沈植說:“許言,生日快樂。”
許言‘嗯’了一聲:“謝謝。”
作者有話說:
沈植:結束了…(淚目
可是植,你下章就要有老婆了。回家看下監控吧,或者空跟保安聊個天,你老婆真的來過。
第56章
許言在紀淮家的客臥里醒來,他覺悶氣短,要憋死了,睜眼一看,上正架著一條,許年的。
“滾……”許言踹他一腳,許年哼哼唧唧翻了個,繼續死睡。
昨晚有點失控,許年在酒吧打碟打嗨了,許言被幾個朋友狂灌酒,導致斷片。他現在躺在床上艱難回想了很久,也只能勉強回憶起一點點。
他記得喝酒喝到一半,虞雪打來電話祝他生日快樂,得知他在酒吧,蠢蠢也要過來,被許言勸阻,說我不想第二天跟你一起被掛上娛樂頭條。
他記得許年一邊為他放夜場版生日快樂歌一邊對著話筒問“哥你到底要跟我說什麼事求你了快點告訴我吧”。
他記得后來紀淮和陸森雙雙消失了一段時間,他去廁所的時候在過道里到紀淮,迷迷糊糊看見紀淮脖子上有個新鮮的草莓,許言還拍拍他的肩,善解人意地大著舌頭說“我不會把你有艷遇的事跟他們講的”。
他記得沒走幾步又到陸森,朦朧中瞧見陸森的很紅,角破皮了,甚至脖子上似乎還有道掐痕。許言于是特別關切地湊過去問他是不是跟人打架了,陸森笑笑說對,跟人打了一架。許言頓時怒火中燒,嚷嚷著要找對方報仇,要報警,最后被陸森攔下。
……
總之是很混的一個夜晚,撞的酒杯,震耳聾的音樂,喧鬧洶涌的人群。
最清晰的一段記憶是,隔壁卡座有個男生過來要微信,許言醉醺醺抬頭看他,白T、黑框眼鏡,那瞬間他以為自己看到了沈植,不知道是大學時的沈植還是傍晚遇見的沈植,但仔細再看,原來不是。
不是沈植。
許言捂著腦袋從床上坐起來,見許年睡得那麼,就往他背上招呼了一掌,許年慘一聲,醒了。
兩人推推搡搡洗漱完出了房間,隨后杵在原地,看著并肩坐在餐廳飯桌前吃早飯的紀淮和陸森。
“早。”紀淮說,“過來吃。”
許言和許年走過去,在他倆對面坐下。許言回頭看了眼,客廳沙發十分整潔,沒有睡過人的痕跡。
許年沒心眼地問:“你們倆昨晚一起睡的啊?”
“嗯。”陸森喝著豆漿,應了聲。
這是合理的。許言想,在場四個男的,只有許年一個純直男,紀淮和陸森都對許年有過那方面的意思,算來算去,當然是自己這個做哥哥的和許年睡一間最合適。
這麼一想,豁然開朗。許言吃著早飯,抬眼間看見紀淮脖子上那個還沒褪的草莓,他心里‘嘖嘖’了兩聲,一轉眼又看見陸森破皮的角,不知怎麼的,許言忽然嘖不出來了。
他覺得哪里不太對。
“你昨晚跟人打架了是不是?”許言問。
陸森懶懶地笑:“喝多了,忘了。”
“不行,回酒吧調監控,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總不能莫名其妙被人打了。”許年嚴肅地說。
“不了吧。”陸森的語氣輕飄飄,著半真半假的玩笑勁,“萬一看到什麼不該看的,不太好收場。”
吃過早飯幾個人就散了,許言回家洗了個澡,開始收拾出差行李,下個拍攝在圣托里尼,晚上的航班。
下午去了趟公司,檢查、打包設備,結束后許言開車去餐廳,他約了自己新家的設計師一起吃晚飯。
“抱歉,遲了點。”許言匆匆在位置上坐下,笑著說,“公司里有點事。”
“沒關系,我也剛到不久。”設計師很年輕,戴著一副細框眼鏡。他朝許言出手,臉上帶著淡淡的笑,“許先生你好,我是宋謹。”
兩人之前只在微信上流過,許言大致談了一下自己的風格和偏好,他不追求高端致,喜歡簡單,但越簡單的設計起來反而越難。宋謹那邊一直也很忙,真要開始著手裝修的話需要等到秋天了。
飯吃到一半,宋謹給許言看初步設計建模,許言第一眼就知道沒問題,太舒服了,和自己想要的覺幾乎沒差,那種心里構想的畫面被象呈現的覺讓人無敵愉悅。
“特別好,等我回國以后,我們再討論討論裝。”許言心舒暢,屏的時候手指不小心到平板底部,切回了主屏幕,他看見壁紙是張照片,一個男生抱著只橘貓,只了點下。那只橘貓得很,喪眉耷眼的,又慫又可。
“你養貓啊?”許言把平板遞回去,順口問。
“對,葡萄柚。”宋謹喝了口果,“最近它正在減。”
許言笑了一聲,表認真地點點頭:“是該減了。”
沈植昨天去了藍秋晨的私人診所,今天去醫院找他拿新配的藥,正好是下班時間,兩人順道出來吃晚飯。
“我看你現在這邊的工作多的,打算買房嗎,方便點。”
“之前有想過。”沈植回答,“現在算了。”
“明白。”其中原因,昨天做心理疏導的時候沈植該說的已經說了。藍秋晨嘆了口氣,“這段時間格外注意一點,按時吃藥,別喝酒,熬夜。”
徹底戒斷這段對沈植來說無疑是痛苦的重,藍秋晨從沒這麼提心吊膽過,怕沈植難堪重負熬不過去,怕他徹底崩盤起不來。
沈植說:“我今天請了一個月的假。”
“真的?”藍秋晨有點詫異,雖然一個月的假期絕不可能帶來康復,但這個決定某種程度上也意味著沈植的態度。藍秋晨盯著他,“這個月里你做不做得到定時來診所?”
“我盡量。”沈植的臉蒼白疲憊,完全不像是即將擁有一個月假期的人。
結完賬兩人出了餐廳,藍秋晨在跟朋友打電話,約著去什麼地方去接。打著打著他覺得不對勁,回頭一看,沈植竟然站在原地不。
“怎麼了?”藍秋晨掛了電話,往回走。
沈植沒說話,他臉上的表很平靜,但藍秋晨不妙地覺得那本就是種死灰般的平靜。他順著沈植的目往左看,餐廳門口,路旁那棵樹下,站著兩個男人,正面對面在笑著聊天。
穿黑T的那位,藍秋晨看著眼,很快他想起曾經在紀淮的生日上見過,是紀淮的發小,TIDE的攝影師。
他剛想問點什麼,下一秒卻忽然一個字都問不出來了。沈植在做心理咨詢時一直用“他”來指代的另一方,并沒有提及姓名,藍秋晨只知道“他”是沈植的大學同學、前男友,出國三年,是個攝影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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