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推開,進來的是常婆子。
常婆子手里拿了兩副納好的鞋底。
“李娘子,我做飯不行,也就這針線還能拿得出手,可惜全都留在家里了,手邊就有這兩副鞋底,你別嫌棄。”
李綺娘豈會嫌棄,不擅紅,無論是在家時還是現在,們母的裳鞋都是拿到外面去做的,李綺娘也想親手給兒做件裳做雙鞋,無奈太忙,難得有空坐下來做針線,且,也擔心兒會嫌棄的手藝。
開心地接過常婆子送的鞋底,又仔細問了常婆子家的住址,承諾會送幾罐親手腌的小醬菜。
李綺娘腌的醬菜和黃家醬園的不一樣,甜酸口,不太咸,來的時候帶了兩小壇,常婆子嘗過了,喜歡得不。
兩個人親親熱熱地說著話,門再次推開,這次進來的是魏明政。
“老板娘,福生有事,我們恰好要出去,順路送你一程。”
不知何時,魏明政幾個也跟著福生一起稱呼為“老板娘”了。
李綺娘謝過,拿起自己的東西,與常婆子道別后,便跟著魏明政出了國公府。
和來時一樣,走的是后門。
只是不一樣的是,后門外面已經有人等著了。
李綺娘吃了一驚,沒想到齊竟然也在。
齊端坐馬上,前后各有六名護衛,而在這些護衛后面,是一抬青布小轎。
轎子非常普通,和街上拉腳的差不多,但是一前一后兩名轎夫卻寬肩窄腰,格外神。如果騎上高頭大馬,和那十二名護衛不相上下。
李綺娘立時明白了,這兩位哪里是轎夫啊,他們也是齊的護衛。
只是為了不惹人注意,這才扮作轎夫。
這樣的轎子換作別人,總要客氣幾句,才會矯矯地坐上去,換做膽子小的,很可能還會戰戰兢兢,只敢坐半個屁在上面。
但是李綺娘卻也只是沖著齊頷首施禮,便徑自上了轎子。
齊目送那道影進了轎子,才溫聲說道:“走吧。”
他從呂河營回來已經有幾日,若是再不面,說不定就要有死訊傳出了。
李綺娘的轎子跟在馬隊后面,不遠不近,好在齊等人走得也不快,一來是街市之中不能縱馬,二來齊的并沒有完全復原。
路過會昌街時,馬隊沒有停留,向著福王府的方向行去,只那一乘青布小轎,不顯山不水地走進會昌街,在李食記門前停了下來。
還是上午,李食記里不會有客人,李綺娘尋思著呂英兒應該正在蒸包子,回來還能搭一把手。
至于自家閨,要麼在后院里胳膊蹬練那所謂的“神功”,要麼就翹著二郎,坐在鋪子里看話本子。
哎喲,那天閨說張五嫂家的椒鹽核桃不好吃,還說要親手做給閨吃的,這兩天去了國公府,倒把這事給忘了,今天來不及了,明天一早就去燈市街買核桃。
李綺娘心里記掛著核桃,手推工了李食記的門。
一開門,還以為自己走錯地方了。
四張桌子全都坐滿了人。
“娘,您回來了!”
閨那的聲音響起,李綺娘才回過神來,沒有走錯,這就是自家鋪子,可是怎麼有這麼多人?
“這是干嘛呢?”
李綺娘走到雪懷邊,低聲音問道。
雪懷笑著說道:“娘,您還不知道吧,咱家把修城墻那地方的做飯差事拿下來了,那麼多工匠,只有兩家做飯的,到時咱家的人手定然不夠,所以我現在正招人呢。”
信息太多,李綺娘一時沒有適應過來,但知道,這個時候不要問的太多,免得打擾到寶貝閨。
轉進了后廚,呂英兒果然在蒸包子,一個人忙得熱火朝天。
看到李綺娘回來了,呂英兒又驚又喜:“老板娘,您回來了!”
這兩天,呂英兒忙得團團,就這樣,還是賺了很多錢。
李綺娘手腳麻利地凈了手,戴上圍,問道:“外面那些人全都是新招的,要這麼多人?”
呂英兒笑著說道:“不是不是,這些人全都是來......什麼來著,對,是應聘,他們是來應聘的。”
東家就是說的這個詞,應聘。
“仔細說說,懷姐兒要招幾個人?”李綺娘問道。
閨做的事,半道回來不上手,可是卻又好奇,不能打擾閨,只好來問呂英兒了。
“東家說了,要招四個人,其中至要有兩個是三十歲以上的。”
“東家可厲害了,說招人就招人,一下子就來了這麼多應聘的。”
“東家還說,工地那邊,不適合您去,也不適合讓我去,但是剛開始時,要由您去帶上幾天,辛伯也要過去,待到那邊的人能上手了,您就回來。”
“東家還雇了人,明天就去工地上搭棚子,壘爐灶。”
李綺娘暗暗吃驚,不過走了兩天,寶貝閨竟然做了這麼多事。
待到李綺娘和呂英兒把包子上了屜,雪懷也把人手初定下來了。
所謂初定,就是還要在選定的人里面再選。
總共七個人,三男四。
李綺娘這才知道,今天來的這些人里除了兩個小伙子是辛伯找來的,他們是小五子的發小,其他人全都是老崔幫忙找的。
老崔就是做舊家的那位,李食記用的桌椅板凳都是從他那里買來的。
雪懷急著招人,原本是想全面撒網,別看穿過來還不到半年,可是姑娘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人緣好得不,一來二去,竟也認識了不人。
雪懷最先去的就是老崔那里,老崔離這里最近,挑著最近的先去。
沒想到剛說了要招人,那些正在干活的工匠,連帶著搬搬抬抬的伙計們,立刻踴躍報名。
他們是給自家親戚報名。
這年頭,新京城里的人家,誰家沒有幾個來投奔的親戚啊。
不僅他們有,老崔也有,現在給老崔干活的這些人里,就有幾個是來投奔他的親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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