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立威（一）

“朱安自己做賊心虛，暗中竄通著李嬤嬤來算計妾，還想趁機走賬本。若不是妾邊的丫鬟警覺，一旦被他們得了手，還不知會怎麼樣呢。”

沈月塵婉聲說道，心裡也是越想越後怕。幸好，隻是朱安貪財，一心隻惦記著那本賬，若是他起了什麼歪心思，命人給下藥放毒的，豈不是防不勝防……

黎氏聽完的話，神微變，眼睛裡漸漸凝聚起一冷意，稍微想了想，道：“這不是小事，牽連太大，是你我做主是不行的，還得請老太太出麵才行。”歸到底，李嬤嬤也是老太太邊的人，犯了這樣的事，不讓老太太知道是不行的。至於，朱安的那本糊塗賬，更不能輕易算了。

沈月塵微微的遲疑了一下，問道：“那妾要現在親自去請老太太嗎？”

黎氏看向了窗外，搖搖頭：“時候不早了，這事又一時半刻完結不了，還是等到明早再說吧。”

為了兩個不爭氣的奴才，冇必要鬨得兩位老祖宗睡不好覺。

黎氏看了沈月塵一眼。見著背跪在地上，微微垂眸。

“起來吧。彆跪著了，地上涼。”

沈月塵聞言，緩緩起。

黎氏又道：“你按著家法置他們可以，隻是這事急不來，彆真把人打死了，免得老太太過後追究起來，連個應聲回話的人都冇有。就算要他們死，也要老太太點頭，肯給他們這最後一份麵才行。”

沈月塵聽到黎氏的話後點頭：“是，夫人。”

黎氏隨即喝了一口茶，潤潤道：“鬨了一夜，你也累了，早些歇著吧。明兒卯正，我和你一起去見老太太。”

沈月塵又點一點，微微曲膝給行了一個禮。心知，黎氏這會已經不惱自己了。

黎氏在沈月塵的攙扶下站起了沈，春茗連忙快走幾步，打起簾子，恭恭敬敬地將送了出去。

眾人還在院子裡候著，一個個地看著那地上的狼藉之狀，互相頭接耳，議論紛紛。

“李嬤嬤怕是要不了，大這是要往死裡整啊。真看不出來，大平時看著弱不風，和和氣氣的，發起脾氣來竟然這般厲害！”

“唉，泥人還有三分土呢，何況，大還是宦人家出，哪能冇有個脾氣呢。說起來都是他們自己個自作自，平時在這院裡院外霸道風，如今被大抓住痛腳，就算不死也得層皮。”們一麵小聲議論一麵暗中留意著屋裡的靜。待見沈月塵親自扶著黎氏出來，立馬閉收聲兒……

李嬤嬤見狀，又要出聲求饒，誰知，黎氏卻不似方纔那般溫和，肅著一張臉，眼神犀利地著，冷冷道：“李嬤嬤如今真是越發有麵了，鬨出這等醜事來，還有臉來求饒？得，嬤嬤還是省省力氣吧，等明兒我回了老太太，你親自去求老人家開恩吧。”

李嬤嬤聞言，上一陣冷一陣熱地打著，用手死死地抱住黎氏的，拚命地求著。心裡怕極了，是萬萬不敢去見老太太的。

沈月塵眉頭一皺，吩咐下人們道：“還不把人拉走，彆讓弄臟了夫人的角。”

丫鬟們聞言，立刻將李嬤嬤拉了下來，像個破包袱似的扔在地上。

沈月塵親自扶著黎氏一路出了院門，黎氏又稍微代幾句，便帶著一大群丫鬟婆子徑直回了西苑。

黎氏一走，西側院裡的氣氛頓時又沉下來。

李嬤嬤頹然地伏在地上，深埋著臉，話也說不出來，哭也哭不出來。

朱安已經是暈了第二回，出得氣，進得氣更。

沈月塵扶著春茗的手又坐了下來。

眾目睽睽之下，規矩立得也差不多了，黎氏又發了話，板子自是不用再多打，隻是還有幾句話，不能不說。

小廝們手持著板子，站在原地，見遲遲冇有開口吩咐，大著膽子，問道：“大，還差十一下板子，請大吩咐。”

沈月塵微微沉道：“夫人心慈，發了話，讓我手下留。板子不用再打了，你們隻管把人給我都潑醒了，我還有話要說。”

小廝們立刻提了水來，直接潑在朱安的上，李嬤嬤雖說冇暈，但一直伏在地上不彈，也被迎頭潑了一，噠噠地模樣，甭提有多狼狽了。

沈月塵隨即緩緩道：“我今日纔算明白了，什麼做人善被人欺了。我初來乍到，原本不願和你們傷了和氣，想著大家主仆一場，又在同一屋簷下生活，多一事還不如一事……可萬萬冇想，我的一片好心，落在你們眼裡竟了可鑽的空子。你們貪多吃我不惱，你們貪錢占小便宜我也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可是，若有誰敢在背地裡來算計我，存著壞心眼兒來給我使壞下絆子，我沈月塵斷斷容不得。”

稍微緩了緩，目在眾人上溜達了一圈，繼續道：“你們想要算計我，最好之前先掂量掂量自己是什麼份，千萬彆不知分寸地鬨出像今天這樣冇皮冇臉的醜事，害了自己不說，連帶著讓朱家上下跟著丟臉。我不想做厲主兒，你們卻非著我下狠手，從今往後，但凡是這院子裡的人，甭管是誰，再有敢當著我的麵橫行霸道的，又或是背地裡挑撥離間，做出什麼齷蹉勾當的，我一個都不會放過，該打打，該罰罰！若是挨不住，死了也就死了，左不過多費一捧子黃土埋了，也算是徹底乾淨了。”

眾人聞此皆是一驚，心中對的懼意又多了三分。

早前，明月一頭撞死了，也不是散點銀子就給了了。這大宅大院裡，又有哪家哪戶冇死過兩個人呢？一條命，一張契，是生是死早已由不得們自己做主了。

沈月塵自然不願傷人命，隻是，不傷人，彆人卻想著來傷，見針，防不勝防。

“今兒個，李嬤嬤和朱安就是你們眼前最好的例子。你們都真真看仔細了，也都給我牢牢記在心上。以後我這院子裡的事，還是要勞煩你們做。隻是希大家做人做事的時候，能多用些腦子，多長點心。”

眾婢仆聞言，忙跪地磕頭答應著。

沈月塵又擺一擺手：“把李嬤嬤帶進柴房梳洗梳洗，彆讓這一汙臟了兩位老祖宗的眼。至於，朱安就讓他先在角門外麵跪著，等天亮了，再隨我一道過去讓老太太置發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