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年前,曹出云為了事業而在加勒比與田錦輝分手,娶了惠芬為妻,錦輝不見蹤影。
幾年后,在加勒比遇到了方經世。然后在奪取家族事業的時候,方經世幫助了他。惠芬自殺。兩個人的開始升溫,曹出云最終選擇放棄尋找錦輝,而選擇和經世在一起。
誰知這一切都只是方經世的復仇。錦輝失蹤后去了維也納,經世的大哥和二姐都上了他,最終大哥把他囚。錦輝怕萬一出云會找不到自己,一直試圖逃跑。而經世失去了大哥二姐的寵,誓言報復,救走錦輝將他藏起。然后讓曹出云上自己,最后,還讓錦輝目睹了出云徹底的負心,所以最終選擇了孤零零的加勒比海。
當出云知道真相后,也選擇了自殺,與錦輝相會于加勒比海。
第一章
六月,耀目,熱風迎面吹來。
曹出云坐在二十三層高樓的獨立辦公室,三分鐘后決定放下手頭的公務——度假。
起因,不過是妻子陳慧芳的一通電話……
“出云,我打算到夏威夷度假,你陪我。”沒有轉折的口氣,直接利落貫穿出指示的味道。
若是兩年前,答案必定是寵若驚唯恐怠慢的滿口答應。可惜,今時不同往日。
“不行。”
慧芳的聲音,立即拔高幾度:“什麼?不行?為什麼?”
“因為我打算到其他地方度假,夏威夷去得太多,沒有新意。”
電話的另一頭,有稍微的滯。
“度假?”難為一向跋扈的陳大小姐在曹出云冷淡的語氣中聽出問題,放輕聲調:“那……你喜歡去哪里?我陪你。”
若是兩年前,這說話給曹出云的覺,何止是天上人間。
只是啟迪集團的控制權,已經落在曹出云手中,昔日依父逞威的青天云梯,不一腳踢開已經算有風度。
不知道時移世易,不懂得收斂鋒芒的慧芳,確實遲鈍得令人嘆息。
“不用,反正你喜歡夏威夷,盡管自己去好了。”曹出云說:“我喜歡安靜。”
冷冰冰放下電話,他通知書,安排到加勒比海的度假。
這一天,終于也算等到。
再也不用看人家的面,隨心所支配時間和金錢的日子。
剛剛以小職員份娶到陳慧芳時,那無時無刻的尷尬和強歡笑,至今想來依然不是滋味。
“恭喜新郎,從此一朝青云。”完全由家出資的盛大婚禮中,這是陳慧芳閨中好友的恭賀之詞。
同慧芳一樣大家出的閨秀,上自然多了幾分與眾不同的清高和冷漠,象隔著冰冷煙霧看見的人造娃娃。惟其一句話就富含眾多用意,和慧芳同出一轍的不,令人印象深刻。
不錯,用婚姻和自尊換來的,確實是一朝青云。
但娶得豪門小姐的種種屈膝挫辱,又豈是一朝可以說完?
陳家上下,連傭人都在暗嚼著舌頭。
“姑爺要真有本事,又何必到這里氣?男子漢大丈夫,何不能立業?”
“氣?我也想這樣的氣,有這樣的福分嗎?”
“反正小姐是皇帝兒不愁嫁,看盡萬花錦繡,這麼多的公子哥兒不要,偏偏看中一棵小草。姑爺也算厲害。”
眾人的竊竊私語,真不是好抵擋的。
曹出云就這樣,練出一副百聲不耳,俯首甘為孺子牛的本領,整整苦干兩年,終于獲得陳父的信任,進啟迪高層。
不久時來運轉,陳父忽然中風,手中重大權利,不得不轉唯一的婿曹出云。他哪里想到,短短三月,這一直等待良機的婿已經頻頻作,將可以到手的權利和份毫不客氣一一小心放自己腰包。
幾十年老江湖,敗在難得一見的藏高手曹出云,和自己懵懂不知暗里做了幫兇的親生兒手上,陳父更有何話說?
短短三月,全香港的人都知道,陳家婿吐氣揚眉,日后打出來的金字招牌,不再是陳家姑爺,而是曹出云這響當當的三個字。
今天,終于出頭。
此次加勒比海的度假,除了度假,更重要的是示威,向所有注視陳家的人表明時移世易。
飛機穿云層,片刻后窗外便刺目的。出云瞇著眼,凝視似乎近了許多的太。看了沒有云層遮擋的明,滿眼輝燦爛,怎能不讓人認為有天堂的存在?
他看到眼睛發疼,才拉下窗簾,閉目養神。
天堂。
人間可有天堂?
加勒比海的沙灘,曾經是天堂。
出云記得,那里浪漫的沙、醉心的浪;記得用當小職員時辛辛苦苦一分一分攢下來的錢,咬著牙關參加那次短暫的加勒比海之旅;記得一個淡淡的笑容。
還記得一個兩年來著自己忘記的名字。
這名字代表甜和幸福,可惜的是,也代表出云生命中不能磨滅的見不得人。
六月的海灘,充滿異國風。
下得飛機,已經是斜時分。酒店房間已經預定好,不是例行的五星酒店,而是一間別致的私人旅館。
這間旅館,是出云特地吩咐預定的。
進了房門,服務生進來放下行李,退了出去。出云環視四周,有說不出的滋味。
常說是人非,到如今,不但人不見蹤影,連也不同了。當日白樸素的墻,也換了流行的米黃。窗外本應可以到海灘,如今卻被一棟新起的高樓遮擋視線。
難怪這旅館的生意越來越差。
空自嘆了片刻,方換過服,獨自出外覓歡。
度假,不正是為了覓歡嗎?
憑著直覺,出云很快找到一間酒吧。藏在小巷深,在夜空來若若現的音樂。
就這里吧。
推開后現代風格的木門,喧嘩聲撲面而來。過大的搖滾音樂使通常只坐在偌大辦公室的出云頭疼。他皺著眉,審視朦朧燈下放肆的人們。
“帥哥,找朋友嗎?”有人帶著醉醺醺的口吻問。
出云搖頭,他的眼太過犀利,令其他想接近的人打消念頭。
最后,目落在吧臺旁的一個男人上。
白的襯在激閃爍下反出淡紫的華,遠遠看去,男人的神并不投。很明白的,是和出云一樣無法融這氣氛的人。
“可以坐嗎?”出云慢慢走近,指著旁邊的空位。
“嗯?”被問的人抬頭,一臉無辜和疑問。
出云自自覺坐了下來:“你喝了多?”
“酒嗎?”男人有一雙純真的眼睛,一看就知道是由于某個特殊原因才誤這糜天堂:“不多,兩杯啤酒。”
確實不多。
出云招手,要了一杯瑪麗,放在眼底。
“出云。”他指指自己,微微地笑:“你呢?”
“經世。”
“一個人?”
“是。”
“沒有要等的人?”
經世垂下眼,似乎認真地思考這個問題,最后,他說:“沒有。”
出云仔細地審視這個男人,他的眼輕而溫和,最后,他說:“走吧。”
“去哪里?”經世有點驚惶,他抬頭看周圍,仿佛此刻才發現自己到了一個什麼樣的地方:“你不要誤會。”他試圖推開出云的手。
“我沒有誤會。”出云抓住他,過大的力度把他從位置上帶了起來:“你需要去洗手間,我猜你并不愿意在這里吐出來。”
經世愕然看了出云一眼。
他放松,跟著出云的步子走。
好不容易對這馬桶吐了半晌,出來的時候,腳得仿佛沒有力氣支撐。出云站在洗手池邊等。他對經世笑笑,出手把他扶到洗手池旁,還地為他開了水。
“舒服點嗎?”重新回到座位的時候,出云輕聲問。
“舒服多了。”
“很喝酒的人,還是不要喝酒的好。”
“你是個紳士,出云。我沒有記錯吧,你的名字是出云?”
“是,出云。”出云笑得很縹緲:“你經世,對不對。”
“啊?不要把我當小孩子。我的酒已經醒了。”經世周圍看看:“所以,呆在這里很不習慣。我不習慣這樣的地方。”
“看來象邀請,很可疑。”
“出云,你不是放任自己的人。”經世也笑了起來,他的笑容很開朗:“你很傳統,卻可以為好朋友。”
“我似乎為一個要被人傾訴煩惱的對象。”出云皺眉頭。
“不覺得幸運?”
“當然。”他眨眨眼睛,把經世領出了不屬于自己的世界。
沒有到咖啡室,兩人直接回了出云的房間。
“很……簡單。”經世看看周圍的布置,轉頭看出云上裁剪得當的高級西服:“和你不是很相稱。”
“你住哪里?”
“另一間酒店,比這間條件好一點,早知道帶你過去我那里好了。”
出云沒有作聲,他解開領帶,坐在沙發上。
經世說:“你這樣的人,住這樣的賓館很奇怪。”
“這是一個充滿記憶的地方。不過,我們過來的目的,似乎是聽你的煩惱。”出云靠在沙發上:“說吧,把你的故事告訴我。我會是最好的傾聽者。”
“聽起來似乎強人所難。你怎麼知道我有故事?又怎麼肯定我必然要對你說?哈哈,我們認識不過一個小時。”
“經世……”出云淡淡道:“你可以不說。”
“是的,我可以不說。”
他們默默對著。
最后,經世嘆氣,頹然坐在床邊:“不錯,我可以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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