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殿下并非皇后娘娘親手養長大的,但他對和自己母親打了二十年擂臺,這些年年紀大了才安分下來的太后娘娘也并沒有更親厚幾分。
祖孫兩人一個是為了維護正統,一個是尊敬長輩。
面上看起來倒也還很和諧。
可李鳶兒這時候想拿太后娘娘為自己罪,甚至給太子施……
那就太搞笑了。
果然,秦驁嗤笑:
“給太后侍疾?”
他一雙黑眸危險的瞇起,明明在笑,眼底卻是一片冰冷。
“是……”
李鳶兒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想著還有沒有自救的法子。
看出來了。
給太后侍疾都沒辦法將此事下來。
李鳶兒眼底恨意翻涌。
憑什麼?
又是!
不就仗著肚子爭氣,生了對龍胎?
就知道,姑祖母說的“和平共”是不可能的。
這個人怎麼可能把太子殿下讓出來!
給自己等著!
“殿下,妾這就安排人,把絳福軒的東西都發下來……”
李鳶兒還沒說完,就被秦驁打斷了。
只聽得太子殿下冷漠道:“既然你與太后娘娘深,孤自然不好阻攔你一片孝心。”
“傳令下去,李良娣為太后侍疾,孝心可嘉,即日起便去永壽宮伺候太后吧!”
此言一出。
不僅是李鳶兒,就連跪在地上的楊璇都震驚的抬起了頭。
殿下這是要廢了李良娣?
“殿下?!”
李鳶兒何嘗沒有聽出來太子殿下的意思?
心中一慌:
“殿下,妾不去永壽宮,妾是東宮的人,是殿下的人啊!”
秦驁卻已經不耐煩聽見的聲音,“帶下去,明日之后,孤不想在東宮看見。”
“殿下!殿下我不去永壽宮!”
“殿下!!”
李鳶兒這會兒才是真的后悔了。
是太子的妾室,卻被打發去了永壽宮,何以堪?
“殿下,求您您看在太后娘娘的面上,妾是豬油蒙了心,妾愿意接懲罰……”
秦驁無于衷,冰冷的視線掃過康公公。
康公公一個激靈,忙了人進來,堵了架著人就往外面拖去。
來時有多風,去時就有多狼狽。
致的妝面早已被淚水糊花了,華麗的掃在地上沾滿了泥污。
殿里只剩下太子和楊側妃了。
看到李鳶兒的結局,楊璇后背有些發涼。
李良娣,廢了。
殿下他本不怕太后娘娘,也不怕李家。
那呢?
太子殿下又會如何置?
秦驁也在審視他這位僅存的側妃。
此事與有關,也無關。
他頓了頓,才道:“既然你應對不暇,今后東宮務皆陳良娣打理,下去吧!”
楊璇松了一口氣,頓時癱坐在地上。
俯首謝恩:“妾謝太子殿下饒恕之恩!”
知道,自己連太子最后一信任也沒了。
心有些復雜。
一直告訴自己,是不在意的。
是楊家和皇室表忠心的犧牲品,和太子只需要相敬如賓。
和那些野心的世家不一樣,楊家世代忠烈,對大靖和皇室忠心耿耿,所以沒有任何別的顧慮。
和太子殿下之間沒有太子妃和崔側妃那麼多的彎彎繞繞,唯有一點就是,的孩子不可能為儲君。
如今何其可笑,本就不可能有自己的孩子。
也許若干年后,太子繼位,會從皇子中抱養一個孩子給。
像是崔貴妃一樣。
也許不會。
宮攙扶著走出絳福軒。
跪了太久,從里面走出來,的膝蓋還在抖著。
“娘娘,上輦吧!”
宮心疼的扶著,知道自家主子這回是李良娣坑了。
心里也有些恨恨的。
楊璇卻擺了擺手,想自己走一走。
外面的冷風,能清醒清醒。
膝蓋很疼,全都有些疼。
有時候,人活得太清醒也很累。
以為自己把握得很好,這輩子在這宮里也能錦華服,恣意人生。
到了這一刻,心里卻還是有些空落落的。
突然就有些理解崔菀了。
因為了貪念,所以被厭棄。
又何嘗沒有貪念呢……
與此同時,
陳福林也知道了前面發生的事。
“給太后侍疾?這個借口倒不是不錯,前些日子確實天天往永壽宮跑。”
也就是東宮沒個正經主子約束,規矩不嚴,否則哪有一個小小的良娣天天往太后宮里跑的?
陳福林自己也是因為要帶兩個孩子給他們曾祖母請安。
誰東宮和后宮的主人一個沒了,一個形同虛設呢?
也就只能隔些日子就帶著孩子去看看太后,回程的時候還會特意經過鐘粹宮。
雖然皇后娘娘不見,但也算是帶兩個孩子給他們祖母請安了。
因著這事兒,陳良娣在后宮和前朝可謂是名聲遠揚。
知道的誰不夸一句守規矩重孝道?
就有一點不好,犯了人善妒的通病,總霸占太子殿下。
對此,陳福林向來是一笑置之。
那些“名”多是真心夸,多是家里給宣揚的,心里有數。
最近天氣驟降,太后老人家年紀大了,難免不小心染了風寒。
還特意傳了信讓不要帶兩個孩子去請安,孩子弱,免得過了病氣。
所以前幾日給太后請安都是自己去的。
素云接著道:“所以殿下念李良娣孝心可嘉,所以讓去永壽宮伺候太后了。”
這下陳福林也長大了。
“還能這樣?”
驚呆了。
東宮的妾室還能發配到永壽宮去伺候太后娘娘?
自然是不能的。
從古至今就沒有這個先例。
太子此舉也遭到了不人的反對。
不過那都是后話,不是陳福林現在該思考的。
現在面對的,是臉依舊沉的太子殿下。
本來在生氣的是,可這會兒卻好像掉了個個兒,到太子殿下看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了。
兩個孩子睡下,這才走了過來,小心翼翼地了聲:“殿下?”
秦驁盯著手中的書,沉默著。
“太子殿下?”
秦驁繼續沉默。
陳福林心念一轉,勾了勾角:“殿下何必跟那些人置氣?氣壞了子可不值當。”
“你以為孤在跟哪些人置氣?”
太子殿下終于開了金口。
“咳咳……總不能是我吧……”
的聲音在太子殿下灼灼的目下越來越小。
“可做錯事的又不是我!是李鳶兒先挑事的!”
每回都是先挑事,先著賤。
不得不說在聽到對方的下場心里十分的舒爽!
那樣的人,整天高高在上,異想天開,總覺得自己了不起。
如今被打塵埃,比殺了都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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