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凝一邊瞟著玉簫的靜,一邊往裏扔山藥卷,今兒膳房的廚子可能是多撒了把糖,許凝吃了一會兒就覺得齁了。
恰逢有姑娘給玉簫贈詩,玉簫居然也還接了過去。那姑娘穿了黛玉蘭花的長袖,纖腰細細,襯得上盈盈一握四字。
「這個玉簫.....猥瑣死了。」許凝把一個齁甜的山藥卷塞進了裏,憤憤道。
許錦言和旁的宋雲闕沈思思同時側目,三人出了心領神會的微笑。
春盛宴最令人關注的一個環節馬上就要開始了,因春盛宴的本意就是一場極大的相親大宴,所以這最重要的一個環節當然與相親不開關係。
這一環節名為『春遇』,就如同『春遇』這個麗的名字,這一環節自然要以相遇為主。
參加春盛宴的男每人都會隨機領一枚刻有半闕詩的半枚玉佩,子為上半闕,男子為下半闕。領到玉佩的男前往花園自行尋找與自己玉佩上詩文對應的人,兩枚玉佩合起,方為一首完整的詩和一枚完整的玉佩。
而最先擁有的男,也就是最先找到自己另一半玉佩的人,將會得到皇後娘娘賞賜的禮。
自然,對於這些年輕男來說,得到皇後娘娘的禮很好,但是藉此機會與適齡的公子小姐相識,才更妙。
「小五,你也來領一個嘛,你看思思和雲雀都領了呢。」許錦言不乏蠱意味的道。
許凝扯了扯角,看著一臉苦相的沈思思和宋雲闕心裏暗道,那是人家倆願意的嗎?不是你和我天仙姐夫塞人家手裏的嗎?
沈思思也就算了,既然是你們的臣子,收了你大乾的俸祿只能看人眼。人宋雲闕一北明人為什麼要參與這個愚蠢的遊戲!
許凝拿著手裏的玉佩,頭腦告訴自己不要瞧,但眼睛卻不控制的看了過去。
哼!真是一句酸詩!
「有人兮,見之不忘,一日不見兮,思之如狂。」
酸!真是酸死了!
許凝憤憤的想,才不要去找什麼破玉佩的另外一半呢!
正這麼想著,那個該死的玉簫忽然冒了出來。
「呦,你也領了玉佩啊!快讓我瞧瞧是哪句詩!」玉簫怪氣的笑。
許凝一聽玉簫這個語氣,就氣不打一來,哼」了一聲道:「要你管!反正肯定和你這個猥瑣男不是一首!」
玉簫被堵了一下,沒好氣的道:「那我倒想問問你,你不想和我一首,你想和誰一首!」
許凝一愣,想起剛才玉簫收那黛子贈詩的猥瑣臉,「那我願意和誰一首就和誰一首,這和你有關係嗎?」
玉簫一時沒反應過來,「丫頭?我今兒惹你了?」
許凝是想說他惹了,可是這原因又沒法兒說出口,許凝猶豫再三,憤憤推開玉簫,一個人快步跑向花園。
玉簫站在原地,看著許凝跑遠了的影出神,過了半晌,他才拿出自己手裏的玉佩看了起來。
「於翱翔兮,四海求凰,無奈佳人兮,不在東牆。」
會和那丫頭是一首嗎?
玉簫嘆了口氣,那麼多的玉佩怎麼會剛好就和那丫頭拿了一對兒的,但轉念一想,如果自己和拿到的不是一對兒,那豈不是有別人要和拿一對兒?
這個念頭一經出現,玉簫瞬間頭腦炸,別人和拿一對兒?怎麼可以!
「丫頭!你給我站住!」
不許去花園找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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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思思和宋雲闕本是在一的,誰知左清忽然將沈思思走,說是軍營有事,沈思思向宋雲闕告了歉之後便和左清一前一後的走開了,本就一直在旁註視著沈思思靜的李揚飛瞬間變了臉。
「軍營是出了什麼子?」沈思思小聲問道。
現在也已經是副將的左清笑了笑,極燦爛的樣子,「將軍放心,營里什麼事也沒有!」
沈思思皺眉,「那你.......」
左清又極爽朗的一笑,「看出將軍無心此宴,所以特設此計來救將軍於苦海。」
沈思思這才明白,出手敲了左清一下,「小子,你倒是夠機靈的......不過這宴會也不算苦海,起碼豌豆黃還是很好吃的。」
左清笑意更甚,從懷中掏出一油紙包,「將軍,屬下這裏也有豌豆黃。若是將軍吃屬下的豌豆黃,那豈不是可以既不用參加宴會,又能吃到好吃的豌豆黃。」
沈思思裝模做樣的點點頭,「既然如此......那你還不快把豌豆黃給本將軍拿過來。」
左清笑著將手中的油紙包拆開,從中拿了一塊豌豆黃出來,輕輕的......遞到了沈思思的邊。
沈思思一愣,很明白左清這個作的背後意義非比尋常。
遲疑的看向左清,「這......」
左清卻很堅決,遞在邊的手沒有一要移開的意思,那枚豌豆黃的香氣就在的鼻尖環繞。
沈思思言語之間有了拒絕的意思,「阿清.......」
左清沒有,但卻笑得更加溫,眼神瞟向了沈思思的後面。沈思思後的不遠站著一個男人,那是北明的武將軍李揚飛,沈思思已經和離了的夫君。
此時,他看著左清和沈思思的方向,臉極度蒼白,手微微發著抖。
左清知道自己的舉十分卑劣,他早看到了李揚飛在沈思思的後,所以他很巧妙的安排了角度,從李揚飛那個方位看過來只能看到他將豌豆黃送到了沈思思的邊,就算思思拒絕了,李揚飛也是看不到的。
這樣一來,李揚飛就該明白如今思思的邊早有了另一個人的存在了吧。
人為了得到自己最想要得到的,卑劣一些又算得了什麼。
是李揚飛自己不知道珍惜,才讓他左清有了認識沈思思的機會,有了.....可以陪伴在邊的機會。
蒼天可見,他知道沈思思是人的那一刻,他有多麼高興。
那種如同飛上雲霄般的喜悅,一輩子又能驗幾次?
他左清這些年陪在沈思思邊,南征北戰,好不容易建立了那麼深厚的默契。如果說沈思思邊要有人相陪,那舍他其誰?憑什麼那個傷害了思思的男人憑空冒出來就要和他搶人,李揚飛你想都不要想。思思的後半輩子歸我左清了!
左清的笑容更加濃烈,他把豌豆黃收了回來輕聲對沈思思道:「將軍,你是否也取了那隻刻了半句詩的玉佩?」
沈思思點頭,隨後將那玉佩拿了出來。
翠的半枚玉佩在太的折下散發著清的。
「得辭比目何辭死」
左清的眼睛瞬間亮了,手一翻,他亮出了他那一半玉佩。
「只羨鴛鴦不羨仙」
合在一起,恰好是一對兒。
沈思思倒是沒多想,只是笑了笑道:「這倒有趣,不過我們兄弟襯不得這句話也是真的。」
左清的笑容僵住了,兄弟?
僅僅只是兄弟?
左清為了和沈思思拿到一枚玉佩是廢了心思的,他提前買通了分發玉佩的宮人,確保他和沈思思拿到一對兒的玉佩。
然後告訴沈思思......他們是天註定的一對。
可是一切的籌劃被沈思思『兄弟』三個字擊潰。
左清沒有說話,只是將沈思思手中的玉佩拿起和他的那半枚合在了一起,「思思,這玉佩還真好看的。」
沈思思點了頭,聽見了左清逾越的稱呼,但只皺了眉,也並未多說。
可這一幕落已經非常靠近沈思思左清二人的李揚飛眼中,就極不是滋味了起來。
李揚飛的臉已經白的不像話了,他神複雜的看著沈思思,那個男人已經稱為思思了......
已經這般親了嗎?
「夫人.......」李揚飛低聲喚道。
前方的沈思思背影一僵,但並未轉過來,「阿清,我們走吧。軍營還有事。」
李揚飛一愣,『阿清』這個稱呼......
小時候沈思思喚他做揚飛哥哥,後來喚作夫君,直到現在的李校尉,李將軍。
哥哥與夫君......該是這世上最親的稱呼。可他是怎麼把那個聲聲喚著他夫君的人弄丟的,給了喚別人『阿清』的機會。
李揚飛你這一輩子,糊塗兩個字蓋了一多半。
他在心裏嘆了口氣,還是追上了前面的人。
「思思.......你總該再給我一個機會。」李揚飛的目有哀求的意味。
沈思思停了下來,旁邊隨著的左清也立住了。沈思思今日沒穿服,穿了淺青的緞帶裝,清雅的立在左清邊。
看起來的確是一對璧人。
沈思思看著李揚飛嘆了口氣,「李將軍,您還是早些回北明吧。我並不值得您花功夫在我的上。」
這些年來,李揚飛時時打擾,沈思思若是還不曉得他的心思,那就真了癡人。
可是沈思思從前太痛了,痛的心有餘悸,痛的不想深思李揚飛的心思。
李揚飛搖頭,「思思,你我夫妻一場。你總該給我和你好好談一次的機會。」
左清一怔,立馬上前一步,將沈思思擋在了後面,「李將軍,您若是有事,不妨同我講。」
李揚飛把那句「你算什麼東西」憋在了心裏,他明白了一件事,以後絕不能在沈思思面前發脾氣。
無論這怒火是對誰的,都絕不能在沈思思面前展。
從前他傷沈思思太深,從今以後,無論他和沈思思的結局如何,他都要盡他所能的對沈思思好。
這是他欠沈思思的,如果沈思思想,他可以賭命以還。
「思思,我想同你談。沒有別人的打擾。」李揚飛說話的語氣很平穩。
沈思思想了想,一個月後要去大乾北邊駐守,這一去說都要好幾年的景。
那不如就和李揚飛把話徹底說清楚。
「好,東南邊有一涼亭。將軍我們去那裏談。」沈思思點了頭。
左清驚訝道:「將軍?」
沈思思對左清道:「阿清你去花園裏等我,我同他說完話就來找你。」
左清還是不願意,他搖頭,「將軍,我想陪在你邊。」
沈思思拒絕了,搖頭道:「不必了,你留在花園裏等我。」
有些話還是得和李揚飛單獨談。
看著左清懊惱的面容,李揚飛心裏倒是竊喜了一下,他整理了一下表,隨著沈思思前往了涼亭。
「思思......」
到了涼亭,李揚飛激的湊了過去,這大概是沈思思離開北明之後,他距離最近的一次了。
已經太久沒有這樣心平氣和的單獨和在一起了。
然而......
沈思思側過了子,躲開了李揚飛。
李揚飛頓了頓,道:「這些年來.....你子可還好?」
沈思思點點頭,「很好,當年流產之後,錦言花了很多心思給我調理。沒落下什麼病.....」
只是不能再生孩子罷了。
這對於來說也無大礙,下半輩子只打算一個人過,能不能懷孕已經不再重要了。
李揚飛沒料到沈思思能這麼神平靜的將流產的事講出來。
「夫人......」李揚飛喃喃道。
沈思思搖頭,「這個稱呼.....我不起。」
李揚飛點了點頭,的確,他是沒有喚為夫人的資格,只是.....知道是一回事,不甘心又是另外一回事。
沈思思咳了咳道:「我下個月就會去大乾北邊的柳城駐守了,你若是在大乾玩夠了,就收拾收拾回北明吧。你現在也是將軍了,總是在大乾待著也不太合適。」
李揚飛急了,「你要走?」
「是,我是大乾的將軍。要做將軍該做的事。」沈思思的表很真誠。
李揚飛思索了片刻,便揚起頭一笑,「我知道,你是大乾的將軍,是全天下都景仰的天才將軍。你當然要做將軍該做的事,無論是駐軍,還是守護黎民,都是應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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