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其自己在這裏胡思想，還不如問個清楚。

「我……」

一道刺目的金黃在落地窗前掠過，將屋室照亮了一瞬，接著就是轟隆的巨雷震響，足以震撼天地。

「啊！」

宮漓歌顧著了，也沒聽清容宴說了什麼。

等到雷聲散去，覺得自己的靈魂也跟著雷聲一起離開了，好半晌沒有反應過來。

世界再次變得安靜下來，心裏清楚，夏季雷雨天氣頻繁，這一次的平靜只是為了下一次的發所積累，據以往的經驗來看，這樣的電閃雷鳴還會持續很久。

安靜的室反而變得詭異，宮漓歌冷汗涔涔，也顧不得再去詢問容宴。

「把手給我。」容宴開口。

宮漓歌蜷一團，像是只小蝦米彎曲著滾到了床邊，那裏有著容宴的手。

容宴等了一會兒，他能覺到床單了，有一團小東西移到了邊緣，那隻小手卻在糾結。

下一次雷電襲來，倉皇失措的小手瞬間握住了他的手，一如水中的浮木，再也不肯鬆開。

容宴反客為主，主扣了那隻小手。

和記憶中的一樣。

「別怕，我守著你。」

被下傳來蚊蠅般的聲音：「嗯。」

他的手掌就像是溫暖的港灣，一點點驅散心的驚恐不定，伴睡。

後半夜雨勢漸小，房間里只剩下兩人綿長的呼吸聲。

他們做了一個夢。

容宴夢到了那年，跟在自己後的小尾。

「宴哥哥，你長得真好看，你是不是從漫畫書里跑出來的？」小丫頭拉著他的角，眉眼彎彎，笑容像是山花一樣燦爛。

「不是。」

「我知道了，那你一定是山裏的怪修鍊人的吧。」

年輕點小丫頭的鼻尖。

「不是。」

「唔，宴哥哥，那你一定是天上的神仙，特地下凡來歷劫的！」

「你啊，滿腦子都在想什麼？」

小丫頭明的笑了眼，便再也化不開了。

宮漓歌走進了一片迷霧，夢裏是那條河，河水沾染了跡變得猩紅，河邊躺著的年。

這個夢做過很多遍，一直以來，夢到的都是齊燁。

這一次，夢裏的人變了容宴。

從前和齊燁的那些經歷，統統都變了容宴，分明是一樣的夢境，卻比從前多了一些真實，彷彿這些事早就發生過。

清澈無比的河裏，小丫頭玩得滿都是水，手裏還抓著一隻小螃蟹。

「宴哥哥，你瞧，我抓到一隻螃蟹啦。」

小丫頭帶起的水花在下綻放出五彩繽紛的，燦爛的笑容比起彩虹還要好看。

癡癡的盯著岸邊的年，如梨花清冷純澈，額前黑隨發隨風飄揚。

「宴哥哥，你穿白真好看。」

下一秒眼前一黑，頭頂上多了一件白襯，還帶著年上的木植味道。

傻兮兮的笑，「沒關係，一會兒就幹了。」

「別著涼。」年聲音涼涼的，卻蹲下用襯將裹好。

勾勒出年勁瘦頎長的軀，小丫頭一頭扎到年赤的膛，像是一隻茸茸的小蹭來蹭去。

「宴哥哥真好，等你長大了，娶我好不好？」

年的如拉滿的弓弩，繃著。

小丫頭髮出了哀嚎的聲音，「嗚嗚嗚……小螃蟹夾我！」

一把丟開了螃蟹，舉起被夾紅的小手指，「宴哥哥，疼疼，我要吹吹。」

年對這樣的小丫頭沒轍，只得低頭給吹了吹。

「別哭了。」

「宴哥哥，你還沒回答我呢，嚶嚶嚶，你要是拒絕，我就一直哭。」

年無奈一笑：「……好。」

「宴哥哥，你要記住哦，你的新娘漓歌，夏漓歌。」

宮漓歌猛地睜開了眼睛，下了一整夜，雨還沒有停。

窗外蒙了一層淡淡的霧氣，煙雨朦朧的天氣，宮漓歌仍舊有些晃神，口中輕喃一聲：「宴哥哥……」

「你說什麼？」耳側容宴的聲音傳來，宮漓歌這才如夢驚醒。

容宴不知道何時起來的，已穿戴整齊坐在椅上，雙眼沒有再矇著黑紗，而是定定的朝著自己看來。

面前的容和年稚的臉重合，宮漓歌都快分不清哪裏是夢，哪裏是現實。

搖搖頭：「沒什麼，就是做了一個夢。」

宮漓歌心道，自己一定是昨晚想了太多，所以才日有所思，夜有所夢，把過去對齊燁做的夢換了容宴。

不過……這次的夢境比哪次都要真實。

容宴也沒再問，「昨晚睡得好嗎？」

「好的。」宮漓歌沒再糾結那個夢。

「那就好。」他椅離開。

宮漓歌搖搖頭，將那些不切實際的夢境拋開腦後。

今天又是嶄新的一天。

看向鏡中的自己，白著淡淡的，像是一朵即將開放的花蕾艷滴，年輕就是最好的本錢，比什麼護品都有用。

沒有那道長長的疤痕，這樣的自己順眼了很多。

已經重生了，不會再有那些可怕的過去。

想著昨晚還沒有刪掉的帖子，宮漓歌點進了APP，那個大魚的網友一早給發了信息。

【大魚：有時候眼睛看不清的東西，那就用心去，心不會騙人，告訴你朋友，與其相信別人的揣測，還不如讓自己去看，時間會給代。】

宮漓歌想著昨晚在黑夜中握著自己的那隻手，溫暖寬厚，彷彿是替自己擋去風聲雨聲的參天大樹。

宮漓歌無人傾述，這種問題看得多聽得多，到自己上還真沒什麼經驗，對方只是一個不知名的網友，看上去也比其他無聊的網友要靠譜一些。

【我轉告給我朋友了，讓我給你道一聲謝。】

那邊沒有再回復，當宮漓歌打算刪帖之時，對方卻發來了好友驗證消息，猶豫了幾秒還是添加了對方。

【大魚：以後有不明白的，都可以問我，我隨時在。】

那樣的語氣，讓想到了容宴。

此刻在餐廳的蕭燃，在容宴的威下戰戰兢兢的作，天知道他也不想和宮漓歌聊天啊！容宴一邊著他回復，一邊又像殺父仇人一樣的看著自己。

蕭燃慘兮兮，先生，你談還帶個語音播放，他也很無奈啊！

「先生，漓歌小姐又回復了，說好的。」

話音剛落，宮漓歌拿著手機出現，「什麼好的？」

蕭燃背脊發涼，一把將手機收口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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