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對勁兒？

我立刻也跟著氣，這一看不要，只見這個凰擺尾後面，竟然布滿了源源不斷的死氣。

這裡最近……死了很多人？

再仔細一看，我就明白小黑無常為什麼說這個死人店不對勁兒了。

那些死氣，像是彙集了一條小河，全流到了這個死人店地基下面了！

黑白無常走江湖的經驗怎麼也比我們倆富，估計也看出這個死人店有況，想弄清楚了，生怕影響了我們找朱雀局。

我對這個充滿江湖氣的所在也來了好奇心，跟著就下去了。

程星河卻皺起了眉頭，顯然對這個死人店抗拒的。

一下車，他還拉了我一把：「你進去的時候，可得小心點——這種地方，藏龍臥虎，什麼人都有，千萬別得罪人，不然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我剛想說我怎麼可能得罪人，要得罪也是你得罪吧？但一瞅程星河的表還真是如臨大敵，這話也就沒說出來，就點了點頭。

這麼一進去，就看見一個胖老闆靠在櫃檯後面，拿手機看玩連連看，知道來了人，也沒抬頭：「點香蠟？」

這話是行話，點香是文先生，蠟是武先生。

小黑無常答道：「點香。」

胖老闆接著說道：「冒煙爐？」

冒煙是吃飯，爐是住店。

現在已經是下午了，上山也來不及了，小黑無常就答道：「爐。」

手機提示一局遊戲結束，胖老闆這才抬起頭，理不理的說道：「幾？」

這就是問幾間房。

小黑無常答道：「一——剩下的他們自己管。」

程星河認命似的了錢：「兩。」

胖老闆收了錢，看了我們三個一眼，拿了房卡。

小黑無常若無其事的問道：「跟你打聽一下，進山的路，怎麼好走？」

胖老闆這才起了眼皮，往後一，說道：「大凰山？進不去了。」

小黑無常一愣：「怎麼說？」

胖老闆答道：「前一陣坡，沖壞了兩個路，暫時修不好。」

小黑無常沒聲：「山路也行，我們這幾天進山有要事兒。」

胖老闆想了想，這才說道：「倒是有一條路，不過那個路，活人走不得。」

這話啥意思？

正這個時候，兩個山裡人扛著個東西下來了，一邊走一邊罵：「格老子的，又死在山上了，上頭的人也不管管。」

那倆人抬著一個竹子擔架，上面蓋著一層白布，顯然躺著一個人——頭臉都被蓋住，是。

可正在這個時候，一陣風吹了過來，正把那一層白麻布給吹開，出了底下的人。

我餘正好看見，這一看頓時就愣住了。

那個人乾癟乾癟的，也呈現了皮革化，像是風乾了不知道多長時間，整個了一個人干。

乾……

而且，那個乾一張臉扭曲的跟名畫《吶喊》一樣，眼睛暴瞪，大張——儼然像是死前看到了什麼可怕的東西一樣。

程星河也咽了一下口水：「這個是……」

雖然他已經了人干，但我還是看出來了，這個人命宮是塌陷下去的，而眉棱骨帶兇氣，不是死於非命，還跟某種邪祟有關。

我一氣，果然，看見了那個乾上，圍繞著一子深灰的穢氣。

那個穢氣，比茯苓要重很多，顯然，害死這個人的東西，比茯苓還厲害。

那倆人似乎怕這個乾的尊容嚇到店裡客人，手忙腳把那個人給蓋上了。

接著就很不好意思的跟胖老闆打招呼：「又要麻煩老闆了。」

胖老闆擺了擺手：「莫說這樣外道話，方圓十里就我這裡有冷庫，放就放吧。」

說著了一個夥計，給那兩個當地人領路。

那兩個當地人一邊往裡走還一邊嘆氣：「作孽哦，份證上看，這小子才二十郎當歲，娘老子知道，要哭斷腸啦！」

胖老闆瞅著我們，歪了歪頭，說道：「看見了吧？那小子也走了那條路，只能豎著進去，橫著出來。」

小黑無常也皺起了眉頭。

原來最近大凰山的路垮塌了之後，確實有一條路還能上山，但自古以來，本地人就說那山路不是給活人走的，從不敢在那裡過，還跟那條路死人路。

今年上山的路壞了，就有了一些不信邪的，要從那條死人路上山，結果沒有一個回來的。

與此同時，住在附近的山民則發現，最近房頭屋后，時不時就會憑空出現一些。

而且那些全都乾的，只剩下皮包著骨頭。

再一查，正是那些從死人路上消失的人——他們的雖然駭人，但是其實死的時間並不長。

正常最多腐爛，怎麼可能短時間變「人干」，所以當地人都傳說，怕是死人路上有什麼邪祟，把那些人的氣給吸了。

難怪呢……

現在大凰山正在搞旅遊開發，打算轉型旅遊城市，這事兒一發生，誰還敢上這裡來送死，所以本地人也是愁的乾瞪眼，可那兩條好路修起來也不容易，所以現在正四請人來看看，死人路上到底是什麼邪祟。

可到現在，也沒什麼結果。

而死人店這裡有提供給武先生的停房，比他們山裡醫院的還大，所以本地發現的那些，就統一都送到了死人店的停房。

難怪這裡的死氣都彙集到了死人店呢，原來是這麼回事。

小黑無常聽了這話，眼珠子咕嚕嚕轉，像是在想什麼事兒，接著就抬頭去看那個山。

對了，小黑無常家不是擅長看兇風水嗎？

果然，小黑無常立刻出一副有竹的樣子，也沒跟我們說話，徑直帶著小白無常進去了。

我也跟著他的視線去觀形，不過這一下，我竟然沒能一下看出來——那個風水在我看來，是稀鬆平常的「犀牛月」，這種地除了葬人出秀才之外，也沒什麼兇吉可談。

再一氣，只覺得那裡的氣像是被什麼遮擋住了，看的並不分明。只能勉強看見一團林木之中，有些黑煞氣。

程星河捅了我一下：「看見沒有，跟四相局沾邊的，哪兒有吉利的，就小黑無常那個樣子，八是要去這個死人路上趟雷的，咱們提前做好心理準備，不行就趕溜。」

我應了一聲，就問那個胖老闆：「那本地人就一點線索也沒有？」

胖老闆還沒說話，那倆當地人已經送完回來了，聽見我問，答道：「我們有線索又又啷個用哦？反正也沒人敢上去看。」

我來了神：「到底什麼線索？」

那兩個當地人對看了一眼，一個當地人這才說道：「前幾天，倒是有一個命大的，被發現的時候，就留下了四個字——洗澡，人。」

洗澡，人？

另一個當地人擺了擺手，說道：「也八那小子是個子，臨終願是想找個人一起洗澡吧？山裡有啷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