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陳偉著赤膊,趴在那十六寸的大蛋糕上,整張臉和脖子都埋了進去,雪白的蛋糕往下凹陷下去,染上了一層鮮紅,只不過那不是草莓果醬,而是……
「啊——」
徐珊珊尖了一聲,嚇得一屁坐在了地上。
饒是見慣了大場面的上玥和曹,這一刻都是然變。
我更是瞪大了眼睛,全汗直豎。
唯獨黃三郎,除了眉頭鎖,是我們幾個最淡定的一個。
他走到陳偉面前,輕輕地,把陳偉的翻了過來。
陳偉瞪著眼睛,臉僵,如死灰,可以清晰地看到——他的嚨上,那切蛋糕的刀子,正直地在上面。
他的膛上,全是刀割的痕跡,模糊,皮開爛,數不清的刀痕,就像組了一副詭異之極的圖案,印刻在上面……
「阿偉……」
我聽到自己的聲音在發抖。
毫無疑問,陳偉死了……
就在關燈許願,大家唱生日歌的時候,他就用刀子,先是自殘了一番,最後在了嚨上……
是的,那濺在我臉上的,就是他的鮮……
徐珊珊嚎啕大哭著,走到陳偉面前,抱著他:為什麼?為什麼你要自殺?為什麼?
「呵呵呵呵。」
陳偉忽然笑了起來。
「啊!」徐珊珊嚇得連忙放開了陳偉,跌坐在地。
我們幾個瞪大眼睛,震驚地看向陳偉。
要不是他在嚨上的那把刀還在,我幾乎以為——他是在跟我們開玩笑。
陳偉低垂的頭,緩緩地抬了起來,他的臉上沒有任何錶,角扯出一個似笑非笑的姿態:「各位,咱們又見面了。」
「你是誰?」我死死地盯著他,沙啞著嗓子問道。
「我的華國朋友,這麼快,你就把我忘記了嗎?」陳偉笑呵呵地說道。
我臉一變。
這語調,這聲音,難道?
「洋鬼子傑克?」上玥冷冷道。
陳偉看了一眼,說:請把洋鬼子這個前綴去掉,我是一個高貴的族始祖,你可以我傑克公爵。
我再也剋制不住了,猛地衝過去,揪住「陳偉」,怒吼道:是你?你是殺了陳偉?
「哦,不不不,嚴格來說,他服用假清的時候,就已經死了……」陳偉笑道。「是你們,殺了他。」
「你放屁!!」
我大聲罵道,忽然一愣,「等等,你說那瓶清,是假的?」
傑克笑道:「當然是假的,真正的清,怎麼會輕易給你?」
聽到這話,我大腦「嗡」地一聲,瞬間變得一片空白……
假的?
真的是假的?
程小燕,騙了我?
最終,還是騙了我?
「不過,我能理解你當時的心,因為那個時候,用一句華國的語來說,就是死馬當活馬醫——陳上的詛咒已經到了最危險的關頭,所以你別無選擇,只能賭一把,給他服用那瓶假清。」傑克笑瞇瞇地說道,「唉,這就是人類可悲的弱點——。」
「你給我閉!」
我憤怒地舉起了拳頭。
可是,當我看到陳偉的這張臉時,卻怎麼也下不了手。
「打啊,懦弱的傢伙,你倒是打啊!」傑克得意地譏笑道,「上一次,我因為輕敵敗給了你們,如果再見,我一定會讓你品嘗到真正的恐懼。」
上玥冷聲道:我們一定會再見面的——到時,我要親手碎你!
「哦?OK,Welcometomycastle。」
「本公爵,期待你們的來訪。」
說完這話,陳偉整個人,頓時開始劇烈地抖起來。
下一秒,只聽「轟隆」一聲,他的,突然炸開來,鮮飛濺!
我們幾個猝不及防,全都被,染紅了鮮。
休息室,除了徐珊珊的痛哭聲,沒有人開口說話。
每一個人的心裡,都注滿了憋屈和憤怒。
原來,從頭到尾,都只是傑克在戲耍我們……
難怪陳偉會忘記高中時差點溺死的經歷,難怪他的行為舉止變得這麼奇怪……
只因為,從他服下清,清醒的那一刻,他就已經被傑克控制住了……
他就已經死了……
淚水,順著我的眼眶,大顆大顆地流下來。
雖然陳偉沒有服用清,也遲早會死……但我無法原諒自己。
是我,害死了他……
徐珊珊沖我到外面去,一掌打在我的臉上,嘶聲吼道:都怪你!都怪你給阿偉吃那個毒藥,讓這個妖魔害死了他!
啪!
又是一掌。
臉頰上火辣辣的,但這種疼痛,和心裡的痛楚比起來,卻不足萬分之一。
我一不,任由扇我耳。
徐珊珊第三下扇過來的時候,上玥抓住了的手,冷喝道:「你夠了,陳偉的死,早已是定局,與其這樣生不如死的活著,倒不如在那個時候就結束生命!」
徐珊珊捂著臉,哭得撕心裂肺。
我再也不了這種氛圍,衝出了休息室,拿出手機,撥打了程小燕的電話。
本以為一定不會接,或者接了之後,會用譏諷來嘲笑我。
可是,的語氣很正常,甚至還有一該死的甜:
「志勇,你這個時候打我電話,難道是想找我出來約會嗎?」
「你在哪?我要見你。」我盡量讓自己的聲音顯得平穩一些。
「嘻嘻,我還以為你拿了葯,就翻臉不認人了呢?」程小燕笑嘻嘻地說道,「我在老地方等你,快點來哦。」
我心裡有些奇怪。
難道,傑克剛才殺害陳偉的事,還沒有傳到那?
或許吧。
掛了電話,我以最快的速度,來到了第一次和程小燕見面的地方。
夜,已經很沉。
磁湖邊的水,風平浪靜宛若一面巨大的鏡子,在月的照耀下,顯得無比晶瑩剔。
程小燕早就到了。
穿著一條黑高領,外面裹著皮草馬甲,黑的運,配合一雙帆布鞋,如果不知道的底細,興許還以為是某個鄰家純潔小妹妹。
看到我過來,程小燕嫣然一笑,說:志勇,你來……
砰!
的話還未說完,我已經一拳狠狠地打在了的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