倆人悄悄地繞到后牆,蘇辛夷果然看到一夾道,確實很窄只能側前行,倆人著牆慢慢的挪過去,生怕驚屋頂上的人,走到窗下便站立不,蘇辛夷側耳聽室的靜。
「馬汝德,當初你從我父親手中拿走的東西還給我,我就帶你出旌安府怎麼樣?」
是史仲謙的聲音。
馬汝德果然在這裡,誰能想到他會躲在這裡。
「現在對我倒是不客氣了,當初你們家缺銀子的時候,見到我還不是客客氣氣的?史世子,你以為自己還是世子爺呢?你帶我出去,大家就都平平安安,我若是出不去,你們史家那點事只要我進了大牢就全都抖出來。」
蘇辛夷跟邊的太子對視一眼,倆人的眼中同樣都有些意外的神,蘇辛夷意外的是馬汝德跟秦國公府之間的關係怕是比自己想的還要深,晏君初意外的卻是馬汝德手中到底是什麼東西能讓史仲謙千里迢迢追到旌安府來。
屋子裡的二人三言兩語便吵了起來,顯然是誰也不能說服誰,偏偏滿都是互相問候的話,一句有用的都沒有,蘇辛夷恨不能破窗進去一人一腳。
「誰在哪裡?」
蘇辛夷聽到聲音一愣,隨即抬頭一看,就看到後面神保觀的院牆上正好翻上來一個人,他站在牆頭的位置,借著月正好能將與晏君初躲在夾道中的影看的清清楚楚。
蘇辛夷抓著晏君初就跑,若是一個人前來,早就破窗進去先把馬汝德抓大手再說,但是有太子殿下在這裡,當然是先保太子殿下的安危。
晏君初什麼都沒來得及說就被蘇辛夷拽著跑,只得得空拿出一隻銀哨吹響,銀哨的聲音空尖利遠遠地便傳了出去。
蘇辛夷回頭看了太子一眼,晏君初便解釋道:「聽到哨聲,楊津他們就趕過來了。」
蘇辛夷點頭,還沒來得及說話,後面的人已經追了上來,手中長刀閃著亮劈了下來。
蘇辛夷一把將太子殿下推開避開這一刀,隨即一招橫掃千軍將來人絆倒,腳尖踢在對方手腕關節,對方痛呼一聲,蘇辛夷已經挑起他的長刀拿在手中,反手一刀柄把人敲暈。
晏君初:……
就這麼一瞬的功夫,屋頂上的二人也追了過來,刀閃爍,對著蘇辛夷直接劈了過來。
蘇辛夷舉刀上前,一記力破千鈞將二人刀鋒頂住,幾乎是沒有任何停頓,刀鋒弧轉凌空躍起,刀下,握住刀柄,乾脆利落的將其中一人拍暈。
另一個人嚇得一個踉蹌,看著蘇辛夷這麼兇煞的樣子,轉就跑。
蘇辛夷手腕一翻,將長刀向後扔去,「啪」的一聲刀柄砸在逃跑的那人後腦上,「咣當」一聲那人撲在地上再無靜。
蘇辛夷嘖了一聲,這些人比穆邢可差遠了,早知道這麼廢,還跑什麼。
晏君初看著蘇辛夷短短功夫便將三人料理的乾乾淨淨,便抬腳上前,笑著說道:「先把人扔在這裡也跑不了,我們回去看看?」
蘇辛夷者才想起來還要抓馬汝德,立刻說道:「殿下慢行,安全為上,我先去看看。」
晏君初還想要說什麼,就看著蘇辛夷撒就跑,轉瞬間就沒了影子。
晏君初:……
蘇辛夷折回去不止看到了楊津,還看到了解經略與大哥!
嗯?
怎麼都在這裡?
顯然馬汝德在這裡安排的人不,兩方人纏鬥在一起,蘇辛夷舉刀便沖了進去幫忙。
蘇辛夷打架那是在山裡與野博弈練出來的,招招都是殺手,從不浪費功夫,一路衝進去,所過之一片倒伏的影。
轉之際,忽然看到史仲謙順著牆趁人不注意要跑,立刻一個助跑,腳尖在廊柱上借力,飛過去一腳將史仲謙踢翻在地。
史仲謙只覺得口一陣劇痛,眼前一黑人就栽了,等他緩口氣睜開眼,就看到蘇辛夷那張臉出現在他的眼前,嚇得恨不能立刻暈過去才好。
蘇辛夷這邊剛把人抓住,距離較近的解經略便跑了過來,「六姑娘,要幫忙嗎?」
蘇辛夷收回踩在史仲謙口的腳,轉頭看著解經略道:「不用,就他這樣的我一個能打十個。解指揮使怎麼在這裡?剛才看到你真是好生驚喜。」
解經略輕笑一聲,「這不是托六姑娘的福,正好給殿下辦點小差,咱們沒等到馬汝德,倒是撞上了史公子,於是就一路跟著進了旌安府。」
蘇辛夷就聽懂了,解經略與大哥這是四搜捕馬汝德去了,但是沒找到馬汝德卻遇上了史仲謙,肯定是大哥認出了史仲謙,於是就跟著他想要看看能不能找到馬汝德。
得,難怪這麼多人都出現在這裡。
這邊靜這麼大,蘇登蘇祁他們等不到蘇辛夷,便跟穆邢與曹清都進來了,看到這邊的況便都上手幫忙,馬汝德的人抵抗不過束手就擒。
但是掃了一圈沒發現馬汝德,難道又讓人跑了?
這麼多人還讓他跑了,臉往哪裡放?
蘇辛夷氣的臉都黑了,要不是追史仲謙,肯定先把馬汝德抓起來。
就在這個時候,穆邢提著一個人慢慢走進來,全場頓時安靜了一下。
穆邢把人往蘇辛夷面前一放,沉默著也沒開口,又退到一旁去。
蘇辛夷看著穆邢臉上那幾道抓傷,再看看地上的人,道:「馬汝德?」
地上的人冷哼一聲。
蘇辛夷這脾氣,就是他讓大姐和離,為富不仁,販賣鹽引本就獲利巨還不知足,如此貪得無厭,被抓還能如此目中無人,誰給他的底氣?
蘇辛夷氣的心火直冒,一腳把人踢翻,冷笑一聲看著他,「喲,底氣很足啊,你以為李紀還能保住你?他自己都自難保!」
馬汝德聽到這話眼中一慌,但是很快鎮定下來,「你又是誰?敢在這裡胡說八道!李大人背後站著李太師與李貴妃,這天下誰能得了他?我告訴你們,最好識趣些,不然的話……」
「不然的話怎麼樣?」晏君初穿過人群大步走過來,一雙眼睛盯著地上的人,「國朝律法,誰敢違逆?」
馬汝德看著來人一愣,隨即想起什麼臉頓時大變,之前的囂張立刻不見了,爬起來跪在地上軀發抖,「草民……草民拜見太子殿下。」
蘇辛夷還真以為這人天不怕地不怕,原來是個紙糊的老虎!
接下來就沒蘇辛夷什麼事了,自然會有楊津等人把人押走以及如何安神保觀眾人,好在這邊靜不大,且往來行人不多,沒過多久又恢復了安寧。
蘇辛夷一看沒的事了,審訊的事自然有殿下的人主理,自己就溜達著往外走,仰頭看著蒙蒙的月,蒙在心上的那層影便淡了很多。
馬汝德落網,這次來旌安府的目的就算是達了,也該準備準備回淮寧,然後與母親一起回京城。
等回到京城之後,就該想想之後的路怎麼走的問題。
晏君初把事安置妥當,一回頭,就發現蘇辛夷已經不見了。他四下里打量一遍,也沒看到的影,想了想便吩咐楊津幾句,自己抬腳往外走。
楊津一見,立刻點了兩名護衛暗中跟上,這才與蘇翼還有解指揮使一起回衙門,接下來還要審訊,定案,折上書,而且提審馬汝德之後,只怕李紀這邊也得跟著手,如此就要聯絡巡查史那邊,免不了又要跟商經歷打道。
楊津很頭疼,他明明是個侍衛,怎麼連文的差事都要做了?
早知道這般,就該讓東宮的屬臣一起前來才是。
蘇辛夷沒走遠,就在神保觀外的大青石上坐下,這大青石不知道在這裡存在了多久,很多人說神保觀在的時候就有這個大青石,積年累月下來,這塊大青石已經為往來行人最歇腳的地方。
夜已經漸深,街上的行人也了很多。
蘇辛夷屈膝坐在青石上,靠著後的樹榦,仰頭著殘月。
晏君初走出來便看到這一幕,他的腳步停了下來,凝視著蘇辛夷著月亮的眼神,那是一種很難形容的眼神。
往日里明明清澈無比的眸子,此時像是在翻湧著他看不懂的思緒。
晏君初慢慢走過去,故意加重腳步聲,果然就看到蘇辛夷轉過頭來,見到他時的眼中流出幾分驚訝之。
「阿沅怎麼獨自一人在這裡?」晏君初笑意融融的開口。
蘇辛夷臉上的神微微一頓,然後說道:「我在想明日神保觀要為二郎神舉辦生辰的事,沒見過這樣的盛事,所以很是有些期待。」
晏君初負在背後的手微微一,他在青石另一端坐下,笑著說道:「那倒可以看一看,明天會很熱鬧。」
蘇辛夷一樂,「登大哥說要讓我搶五更天第一炷香,我打算搶一搶,想想怪有意思的。」
「那你可要早起,明兒個排隊的人肯定很多。」
「我們打算在觀留宿,但是來得太晚了已經滿人,所以就在觀外的民宅花高價住了民居。」
「這種事我有經驗,住在觀外肯定不如住在觀的更為方便,因為觀主會為觀的香客提供些許的方便。」
蘇辛夷一愣,「還有這樣的事?」
「那是自然,觀的香客那都是捐了香油錢的,觀主自然要為他們著想,沒什麼奇怪的。」
「那豈不是搶不過?」
「還有一法,五更天頭柱香,五更天時神保觀才會開觀門,但是觀的香客早就因為地利排隊了,所以……」
蘇辛夷立了懂了,「我提前翻牆進去候著,肯定比他們早。」
晏君初就笑了,「沒錯,當年我也是這麼做的。」
「殿下也做過這樣的事?」
「年時的事,那時候不忿這些臭規矩,所以就搞了個破壞,最後還被我父皇罰面壁足。」
蘇辛夷想想那場面還可樂的,就道:「沒想到殿下也有這樣調皮的時候。」
「你呢,小時候做過這種事嗎?」
蘇辛夷就道:「那可多了,數都數不過來,殿下要去我們住過的村子打聽,別人都要稱我一聲村霸!」
「這麼厲害?」
「嗯。」蘇辛夷點點頭,「小時候嘛大家都不懂事,別人有爹我沒爹,他們就笑話我,又覺得我是孩子好欺負,總想要欺負我,讓我給他們做小跟班。我挨了欺負就回家哭,我娘抱了我一晚上,第二天就帶著我去拜師學功夫。我一點也不覺得苦,因為我心裡想的是只要我會了功夫,就能把欺負我的壞蛋打倒在地,學的可神了,我師父因此一直覺得我是個學武的好苗子,哪知道我肚子里轉的什麼鬼心思。」
「後來呢?」晏君初看著明的笑臉,過那麼多的苦還能笑著說出來,這心比許多男子還要寬闊,心中更添幾分憐惜。
「後來啊,我們村子里可熱鬧了,我追在那些小崽子後頭打,我娘就常被人找上門說理。我娘前頭給人賠禮道歉,回頭我見了他們打得更狠。打我的時候,怎麼不見他們家人給我娘道歉?當初我被打哭了,我娘也沒去他們家找茬不是?後來慢慢的大家都長大了也就不打了,還能結伴去山裡打獵,不過因為我功夫好,他們打不過我就只能聽我的。鄉下人日子都不寬裕,山裡打了獵跟大家分一分,各家都能改一改伙食,所以我們村裡的人後來可喜歡我了。」
苦過嗎?苦過。
但是開心嗎?也開心。
人這輩子誰不是跌跌撞撞長大的,就是上輩子跌得比較狠而已。
蘇辛夷說的很輕鬆,但是晏君初卻能想到絕沒有這樣的輕鬆。
們寡母孤的想要在一個村子里站穩腳跟,是一件很辛苦的事。但是們不僅站穩了腳跟,還能將日子慢慢過的好起來,跟村裡人搞好關係,晏君初便能想到蘇辛夷的生母不是個簡單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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