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自珍回了織坊就把人召集起來釋出郎的命令,打開織坊的庫房,將裡頭所有的棉布以及麻布還有些上年剩下的木棉絮搬出來晾曬。
織坊裡都是繡娘,做這些搬搬抬抬的活冇多久就累得直氣,有些跟鐘自珍關係親近些的繡娘抹一把汗,上前一步,小聲說道:“匠頭,真的要做部曲的冬嗎?”
今年塢堡的部曲加起來足有幾百口子,要是全做的話,們這點人不夠用啊。
人不夠用,就代表著們要日夜趕工,自然就辛苦多了。
以前塢堡冇有主子,們的工作清閒的很,現在突然要這麼辛苦,自然心裡就有些不樂意。
鐘自珍像是冇發現這人話裡的深意,一臉頭疼的斥道:“郎吩咐就要做到,囉裡囉嗦做什麼,休息夠了就趕做工。”
一時間繡坊裡哀聲不絕,隻能繼續去做活,忙了一上午腰都要直不起來,好不容易到了用飯的時候,大家這才各自散了回家。
鐘自珍等人都走了,也回了自己的家,關上門長籲短歎。
洪雪看著阿母愁眉不展,端著飯食進來輕聲說道:“阿母,若是為難,不若就把匠頭給辭了吧,阿父說他養你。”
鐘自珍聞言一向刻薄的臉上出一笑容,轉頭看著兒,輕輕拍拍的手,“彆瞎想,阿母心裡有數。”
洪雪看著阿母雖然笑著,但是眼睛裡依舊有擔憂,冇忍住說道:“郎自到了塢堡,多邑戶誇讚郎良善,阿母,你也彆擔心。”
鐘自珍看著被養的有些天真的兒,想了想拉著坐下,輕聲教導,“郎良善,但是匠頭未必。”
洪雪聽不太懂,但是正進門來的洪茂聽明白了,就道:“阿母,您是對郎投誠了嗎?”
鐘自珍看著兒子,不意外兒子能猜出來,點點頭,讓他坐下問道:“你阿父呢?”
“帶著人出去開荒了,等到暮食再回來。”洪茂言畢有些擔憂的看著阿母,“您要是投靠郎,隻怕汪莊頭他們不滿。”
洪雪稀裡糊塗的這會兒也有些明白了,小臉一陣陣慘白,用力抓著阿母的手問道:“阿母會不會有危險?不然彆做匠頭了吧。”
洪茂看著妹妹驚惶的樣子,輕聲安道:“不做是不行了,郎已經分派了差事下來,阿母既然已經站隊就不能再反悔。”
不然,那纔是冇命了。
洪雪迷茫的看著阿兄,聽不懂。
洪茂想了想,看著阿母說道:“郎讓您做的差事兒子已經知道了,也能猜到幾分,兒子這就出門去尋找布匹與木棉。”
不管能不能找到,都要給汪正信他們看到一個資訊,那就是他們家為了完差事著急上火了,連他這個兒子都要四奔波。
“你去哪裡找?”鐘自珍不願意,出去太危險了。
“汪莊頭以前經常跟胡人做易,兒子幾次遇上,知道些底細,我去運氣。”
鐘自珍大驚,一把拍在兒子頭上,“你個小混蛋,這樣的事怎麼冇跟阿母說過?”
這太危險了,簡直是要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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