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清儀麵一沉,看著拓跋狄問道:“你是怎麼想的?”
拓跋狄抿抿,“屬下想去上穀郡看看。”
顧清儀微微皺眉,“上穀郡正在打仗,你這一去想要再回來可不容易。”
馮溫茂也略有不悅的看著拓跋狄,“郎對你們恩深如海,你可不能做對不起郎的事。”
拓跋狄冇理會馮溫茂,一雙深邃的眸子看著郎,語氣卻十分堅定,“正因在打仗所以更要去,在那裡能試一試我學的東西。”
這句話馮溫茂聽不懂,但是顧清儀一下子就懂了。
拓跋狄這是想要拿著賀賴部的兵練習學到的兵法,這膽子可不是一般的大!
顧清儀不太願意,看著他說道:“賀潤笙打仗頗有些章法。”
“我不怕。”拓跋狄昂起頭,“我必然會打的他丟盔棄甲滾回老家,這樣的小人不配得到功勳揚名。”
顧清儀聽到這話有些意外,隨即就笑了一聲,“你這是聽誰說的,我與他早就沒關係了,哪裡值得你冒險前去。”
馮溫茂:……
他好像聽到了什麼不得了的話,認真看著拓跋狄,真是人不可貌相,他一個東胡人,居然還願意為了郎與賀潤笙為敵。
說實話,馮溫茂心裡又高興又驚訝,總算是有良心,冇辜負郎的救命之恩。
念及他的這份心,馮溫茂出言勸了一句,“打仗憑的可不是意氣,賀潤笙雖然是個小人,但是卻有真本事,他的位也是自己拚殺出來的,不能小覷。何況他手下統領數萬兵馬,你才帶著幾百人的部曲,年輕人可不能好高騖遠。”
拓跋狄的臉一下子黑了。
數萬人與數百人的差距太大了。
顧清儀冇忍住輕笑一聲,看著拓跋狄說道:“馮隊正說得有道理,功夫未,豈可下山。俗話說磨刀不誤砍柴工,把本事學好再說。至於賀賴部的信使,派人打發了就是。”
“紙上談兵終是浮雲,行軍打仗還是要真刀真槍練一練。”拓跋狄堅持自己的想法,隻有這樣他才能更快的進步。
他想去會一會那個賀潤笙,看他到底是個什麼人。
他加在郎上的痛楚,他會千百倍的還回去!
郎是他的恩人,怎麼能見恩人被人這樣折辱。
終日在鶻州練部曲,帶著手下幾百人,冇見識過雄鷹的天空,自己也隻能是一直在欄裡撲騰的小崽。
所以這一次是個好機會,藉著賀賴部的兵練自己的本領,若是有機會,說不定還能拐回些強壯的青壯來擴充部曲。
千載難逢的好機會,拓跋狄不能錯過。
他看著郎,神認真道:“若是這次與計將軍比試贏了,還請郎許我前往上穀郡。”
拓跋狄的眼睛堅毅沉定,年鋒銳的氣息像是一把即將出鞘的利刃閃閃發亮。目中的雖被抑著,但是顧清儀卻依舊看了出來。
很為難。
不想拓跋狄冒險,是因為他學習的時間太短了。但是看著他這樣懇請的神又有些心,輕輕口氣,道:“賀賴氏不安好心,你若前去怕不是腹背敵。”
拓跋狄卻道:“賀賴氏此次與賀潤笙手失利,請我前去不過是要借我的姓氏安穩人心,隻要我姓拓跋,他們就不敢害我的命。我會平安歸來的,郎信我。”
話說到這份上,顧清儀還能說什麼,就道:“那也等明日你勝了再說。”
計明達可也不是吃素的,與他手不容易。
拓跋狄眼睛都亮了,“是。”
他一定會勝的!
年璀璨堅定的眼神讓人就莫名覺心很好,尤其是他看著的時候,滿目信任。
顧清儀就有種肩上加了擔子的覺,這份信任讓覺得微微有些力。
清風拂山崗,明月照大江,他的眼神就有那種讓人舒服愜意的味道。
顧清儀看著拓跋狄的背影淺淺一笑,年意氣正當年啊。
好。
難得出來散步的宋封禹正好看到顧清儀這個笑容,腳步一緩站立不。
他見很多回,這還是第一次見這樣笑。
與麵對他時的笑容不一樣,對著他也在笑,但是笑容中總帶著疏離。
可看著那個拓跋的小子不一樣,那笑容真心實意,臉上像是能開出一朵花來。
“主公?”穆埠不知道主公怎麼停下了腳步,抬頭有些疑的開口。
“回去。”宋封禹轉往回走。
穆埠愣了一下,這纔剛出來怎麼就回去了?
顧清儀一轉,正好看宋封禹主仆的背影,有些意外,這還是抵達塢堡後宋封禹第一次出來呢。
不過看樣子這是要回去了,就彆去打擾了。
第二日天不亮比試就開始了,顧清儀還在睡覺。
最近小玉樹的葉子薅的有點勤,連帶著都跟著睏倦疲乏不已,也就隻有這種時候,纔能有點會自己跟小玉樹同氣連枝的覺。
小玉樹耗損不嚴重時,多數時候是它滋養顧清儀的,讓康健,氣充足。
但是相反的,小玉樹一旦耗損過重,反而會從傅元令上吸取養分。
等睡醒的時候,眠春進來,輕聲細語的開口,“郎,先吃點東西吧,吃湯餅還是餛飩?”
顧清儀披上裳起,邊走邊說道:“湯餅吧。”
洗漱過後,朝食送上桌,顧清儀跪坐在案幾上用飯,膝蓋下墊著十分厚實的墊子。
不能坐椅子可以跪墊子嘛,加厚版,你值得擁有。
一碗湯餅陪著兩碟醬菜,早飯吃的簡單舒服,用過後這纔看著戰夏問道:“比試出結果了嗎?”
顧清儀還是有些矛盾的,既希拓跋狄能贏,但是又不希他贏。
贏了,就得讓他去上穀郡,但是心裡實在是冇底。
就算是東胡人能征善戰,拓跋狄也從自己這裡學了些兵法,但是隻會紙上談兵,照搬書籍教他,不知道他學到了幾分真經。
真要是去了上穀郡,那可就是真刀真槍的對陣。
心裡自然是不安的很。
可拓跋狄要是輸了,好歹也是自己教出來,又覺得有點丟臉。
他輸了,不就代表著自己無能。
真是愁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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