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三

理好的清晰照片，我們在第一時間傳給了葉茜。在我們坐車回家的同時，刑警隊那邊已經展開了調查工作。

刑警隊拿著照片直接按圖索驥，很快便核實了其他三名死者的真實份，我們剛到單位，葉茜便把三份人員資料遞到了明哥的手中。

「冷主任，我們推測得沒錯，另外的三名死者也是居住在湖濱小區的外來務工人員，們三個人分別來自不同的省份，工作在不同的公司裡面。」

「胡鑫，，二十二歲，浙江人，四年前七月二十二日失蹤。」

「李雪梅，，二十三歲，江蘇人，三年前八月二日失蹤。」

「李麗珍，，二十四歲，山東人，兩年前八月十五日失蹤。」

「加上我們第一步核實的石玉花，，二十五歲，灣南省山市人，去年七月九日失蹤。」

「嫌疑人一年殺死一個？」聽了葉茜的話，我有些詫異。

「而且都是七八月份。」胖磊做了補充。

「七八月份正值盛夏，穿得都比較，很容易勾起人的慾，難道嫌疑人是攔路強殺人，然後肢解拋窨井？」我想到了剛發生的那起案件，推測道。

「如果真是這樣，那我只能說嫌疑人的口味比較重。」胖磊把四名害人的照片攤開擺在了我的面前。

仔細看了一眼死者的真實照片，我才明白他想表達什麼，我絕對沒有侮辱死者的意思，就事論事來說，四名死者長得都很不好看，而且們四個人中最高的也就一米五八，連們的材都沒有給人任何想象的空間。

「葉茜，這四人有沒有共同的矛盾點？比如有共同的仇人之類的。」明哥問道。

「刑警隊調查得很仔細，這四個人完全是互不相干的幾個人，就像是四條平行線一樣，沒有任何集。」

「嗯，看來結果不容樂觀。」

「什麼不容樂觀，現在就沒線索可查了！」我十分沮喪地說道。

「或許我們還掉了一點！」老賢很淡定地推了推眼鏡片說道。

「哪一點？」

「編織袋。」

「編織袋？」

「對，在市面上流通的很多化學產品都是用編織袋包裝的，比如化、農藥、池塘里的消毒、食品添加劑等等，你們不搞實驗或許對編織袋不是很了解，我們是經常跟它們打道，其實編織袋上也有一些可以識別的信息。」老賢慢條斯理地說道。

「你為什麼不早說？」明哥有些責怪的意思。

「我還以為顱骨復原可以給案件帶來進展，所以……」

「好了，好了，先不說那些，你先把你掌握的說一下！」明哥有些焦急地催促道。

老賢點了點頭，轉從實驗室里拿出了一張編織袋的列印照片。從照片上看，案件中的編織袋就是那種最普通的白袋子，上面只印著兩個紅的宋字「王氏料」，大字下面是一行阿拉伯數字加字母。只有九位數，肯定不是電話號碼。

「難道你是說這上面的數字有含的信息？」明哥問道。

「對，只有有正規生產手續的料廠，才會獲得這種銷售代號，這裡有九個數字，前四位數字代表的是料的種類，一般有化學料、人工料等等，中間兩位字母代表的是生產序號，後面三位數字則是限定銷售區域。」

「這種號碼，屬工商行政管理局審批，所以每個地市的代碼都不一樣，也就在你們去刑警學院的空當，我查了一下，現場裝的編織袋就是我們省富市的特有代碼。」

「老賢，你的意思是，讓我們在一座城市裡去找一個『王氏料』的生產廠？你知道一個市姓王的有多麼？而且你怎麼確定這個編織袋不是嫌疑人隨手撿來的？」我以為老賢會給我們帶來什麼令人神一振的消息，沒想到還是個不確定的因素，我有些坐不住了，張口反駁道。

「其實找這個料廠不難，因為按照編號，我能看出這家料廠主要生產腐料。這種廠家很，而且據他們廠家的銷售區域代碼，我已經查到了他們的電話和地址。不過小龍說得對，萬一是嫌疑人撿的編織袋，那就一點分析的餘地都沒有了。」老賢點頭說道。

「腐料是什麼？」

「就是人工料，是生產者從野外採集普通的土，然後摻和枯葉、秸稈、家畜或者人的糞便、雜草等多種類的有機，在一起慢慢發酵的一種料。這種料大多是用來養花或者栽培果樹。從料的分就能想象出生產的過程有多麼骯髒不堪，所以我說這種廠家很。這也是這個『王氏料』外包裝明顯不符合規定，也能獲得銷售代號的原因。」老賢很有耐心地解釋道。

「富市距離我們這裡也就兩個小時的車程，這條線一定要見底，不能有任何猜測的分在裡面。小龍說的況雖然可能存在，但是我們必須要確定排除，心裡才能踏實。」盯不放的「螞蟥神」開始在明哥的上散發開來。

為了這條線索能見底，兩個小時后，我們五個人全部趕到了位於富市西南端的這家「王氏料廠」。我本以為這家料廠會有很大的規模，可到了地點才發現，我想多了。

所謂的料廠其實就是幾個天的大坑再加上幾間小平房，站在坑外可以看到黑乎乎的一片，空氣中到瀰漫著臭氣衝天的味道。因為快要過年的原因，廠里顯得很冷清，用我們的土話來形容，就是「扔子都砸不到人」。

「有人嗎？」明哥喊道。

「汪汪汪！」坑東邊的平房響起了犬吠聲。

「誰呀？」一位穿黑棉襖的老漢從平房中探出頭來問道。

「你們這料……。」

「我們這料都預訂掉了，不往外賣！」明哥還沒有說完，老漢便打斷道。

「哦？預訂掉了？這是什麼況？」明哥有些詫異。

「你們到底是幹嗎的？我看你們不像是買料的。」老漢幾步走到了我們面前，用警惕的眼神打量著我們。

「你們這都是有正規批號的，還怕我們是暗訪的不？」明哥笑嘻嘻地遞上一支中華煙。

「乖乖，大中華呢！」老漢咂著從明哥手中接過煙捲，夾在了耳朵上，憨厚地笑著說：「好煙，我留著晚上！」

明哥二話沒說，直接從手提包中掏出一包沒有拆封的中華煙，塞在了老漢的手裡：「大爺，這個你拿著！」

「這、這、這、這怎麼合適！」老漢雖然上這麼說，手裡卻攥得死死的，毫沒有要拒絕的意思。

「跟您個實底，我們是搞果林生意的，我們在老遠的地方就聞到這味了，我們一聞啊，就知道這裡是人工料廠，這跟著味道就過來瞅瞅！」明哥這理由編得是合合理。我們出門調查況，最怕亮出份，能旁敲側擊絕對不掏警證。這也是被無奈，現在的執法環境不像以前，你要是直截了當地說，我們是公安局的，保證你一句話都問不出來。

「聽你們的口音，是雲汐市的人吧！」老漢一邊說，一邊把手裡的香煙裝進了兜里。俗話說吃人短，拿人手，只要他收下煙捲，就不愁套不出話。

「大爺好耳力啊！」明哥豎起了大拇指。

「我以前在你們雲汐市打過工，這離得又不遠！」老漢笑瞇瞇地把我們領進了屋裡。

「你們這料真的不賣？我可費了好大的勁才找到這個地方！」明哥是拐著彎地把話題往這上面引。

老漢面為難之：「大兄弟，真的不是騙你，咱們這廠里的人工這幾年本不往外賣，你們看見沒，我們老闆都沒敢在包裝袋上印電話號碼。」

「這是為啥？」明哥有些不解，「哪裡有開門不做生意的？」

「老闆不想幹了！這廠怕是也撐不了幾年！」老漢嘆氣地說道。

「能說說麼？我們正好也趕路趕累了，借您的地兒歇歇腳！」說著明哥又遞上一支中華香煙，親自給老漢點燃。

老漢咂了兩口香煙，開口說道：

「這廠建了有十幾年了，以前幹得相當大，那時候我們市種果樹的人特別多，料是供不應求。最近這幾年，農村人外出打工的比較多，種果樹的人越來越，我記得是五年前，我們的料有好大一部分賣不出去。而且你也看到了，干這個又寒磣人，天天要運屎運尿。以前都是茅房，這糞還好收一點，現在都是公廁，大便直接衝到下水道里，收都收不到。你也知道，這人工不加大糞本不行，料不足，這要是施到地里，還不被人罵死！這一來沒原料，二來沒市場，我是眼睜睜地看著料廠一天比一天小，以前有幾十個料池，現在只剩下這三個了！」

「怎麼不好賣，我們不是來買的麼？」我了一句。

「你來買，我們老闆也不會賣的，因為這三坑料他只供應給一個村！」

「為啥？」

「我們老闆做料生意賺了不錢，現在轉行做房地產了。這三坑料對他來說不算啥，所以他每年就半賣半送地供應給他老家的果園。我這把老骨頭也跟著他幹了十幾年，這村子每年結的錢，他會拿一大部分給我做工資。可我聽說再過幾年這裡就要被拆遷，到時候我也不知道咋辦呢！」老漢越說越傷。

「你老闆人怪不錯的！」明哥誇讚道。

「對別人不知道，對我絕對可以！」老漢點了點頭。

「你們老闆王守運？」我看了一眼掛在牆上的企業法人營業執照問道。

「對！」老漢點了點頭。

「他現在住在哪裡？」我隨口一問。

「以前就住在咱們富市潁尚區果園小王莊，現在賺到錢了，都搬到市裡住了！」

「你們這三坑料年年都只供應到那裡？」明哥接著問。

「對啊，每年七月份果樹需要加壯，要不然結的果子小，每年都是那時候，村裡派車過來拉。」

「既然都直接供應了，幹嗎還用編織袋那麼麻煩？」我看著滿屋子的編織袋，有些不解。

「用袋子裝好算錢啊，要不然用車直接裝，你說一車是多袋？」老漢給了一個完的解釋。

「那行，既然你們這料不往外賣，那我們再找找看！」明哥起準備告辭。

「我們富市東北邊還有一個比我們這裡大的廠，就是離你們雲汐市太遠了，運輸費有點高。如果你們的種植面積小的話，直接用化其實也一樣，不外乎果子小點，你賣便宜點也有人買！」老漢開始幫我們指點迷津。

「哎，那謝謝你了大爺，我們去瞅瞅再說！」

「那好，那我就不送了！」

「回吧！」

明哥沖著老漢一揮手，我們一行人又回到了車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