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八

春節剛過，一切歸於平靜。商販們都紛紛打開店門，迎著朝霞伴著日落為新的一年而努力地鬥著。不管在哪個城市，在清晨外出吃早餐的人群都佔有很大的比例，我們雲汐市也不例外。

要說在我們雲汐市，最為流行的早餐莫過於牛湯。它可是我們雲汐市的非質文化產，而且這裡面還有一個我們雲汐市民口口相傳的小故事。相傳漢朝時候，雲汐王府廚劉道廚藝高超，劉府上下均稱呼其為「老劉頭」。雲汐王於八公山上煉製仙丹，可佳肴送至山上時早已涼而無味。老劉頭看到雲汐王用涼膳充，日漸消瘦，經過苦思冥想，終出一策。老劉頭率眾家丁殺牛取骨，甄選十餘種滋補草藥以及鹵料熬製醇香味的湯，並備好牛、等配菜與湯一同擔上山去。由於油履湯麵，久熱不散，雲汐王嘗后讚不絕口，從此以後，牛湯便為王府膳。后流民間，相傳至今。

現如今，牛湯經過我們雲汐人的代代改善，湯里的容變得十分富，每碗湯除了牛以外，還會配有、香菜、千張皮和豆餅（我們雲汐市特有的一種食，用黃豆加面磨糊糊，把糊糊點在燒熱的鐵板上製的一種圓餅狀食），每天一碗牛湯，已經變我們雲汐人生活中不可缺的部分。

牛湯雖然好吃，但它還必須要配上另外一種主食這早餐才算完。它就是香噴噴的「鍋饃」。鍋饃的做法很講究，發酵好的麵糰要來回很多遍待用，接著要在大鐵鍋中加量的熱水，將好的麵糰在鍋邊一圈，鐵鍋下用劈柴加旺火趕燒，鍋的水蒸氣將饃饃的表面蒸，滾燙的鐵鍋把饃饃的底部烤製得香脆可口。饃饃揭鍋后一定要晾乾水蒸氣再裝袋，否則好不容易烤制的焦香的饃底就會失去它最華的口。

按照牛湯的習慣吃法，我們會先把牛湯裡面的牛、、千張皮什麼的全部吃完，接著把鍋饃揪小塊，扔進湯里，等饃把富含營養的湯全部吸干，接著再把兩者的完結合送中，這是一種難以形容的味。「一湯兩吃」流著我們質樸的雲汐市民對食的那種滴滴難捨的懷。

人們常說，為商者，也。但在我們這裡，賣牛湯的商販從不做鍋饃，這彷彿已經為他們之間的一種默契，為的就是能給別人多留一條生活的出路，每每想起這一點，我都有一莫名的。

在我們這裡，吃不到隔夜的鍋饃，所有在早晨六點鐘準時出現在我們餐桌上的饃饃，都是當天凌晨心烤制出鍋，這也是在我們這裡鍋饃那麼歡迎的重要原因。

深夜兩點，雲汐市福泉村的一家農家小院里，一對中年夫婦正在圍著一口大鐵鍋忙活著。

「快面啊！」人顯然是個急子。

「哦！」男人無打采地走到面板之前，晃晃悠悠地揪起麵糰在手中毫無規律地。

「一早我們要趕著送十鍋饃，馬上要來不及了，你還在這兒打盹！」人心急火燎地對著男人責罵道。

「的，要不是馬猴子給我灌那麼多酒，我哪能弄那麼乏？」男人把氣全部撒在了別人的上。

「別拉不下來屎，怪茅坑！你自己也不是什麼好鳥，人家讓你喝你就喝了？人家讓你殺人放火你怎麼不去呢？」人顯然很了解自己的男人，一邊幫他面，一邊冷嘲熱諷。

「老娘們家家，你懂個屁！」男人借著酒勁，對著人罵了一句。

「哎，你個驢熊，你罵誰呢？」人把手中的麵糰使勁地往面板上一摔，掐著腰問道。

男人可能是因為酒還沒有完全醒，加上骨子裡著的一點自尊心在作祟，對著人喊道：「媽的，老子就是在說你，怎麼了？一個老娘們，整天嘰嘰歪歪的，你懂個屁，你懂個屁！」

人聽他這麼一說，拽掉手中的圍，一屁坐在了地上，擺好了姿勢，開始用雙使勁地蹬著院子中的泥土地，然後撒潑地喊道：「我跟了你二十幾年，你就是這麼對我，人家的都穿金戴銀，我跟你有沒有過一天福？天天起早貪黑地做鍋饃，弄得灰頭土臉，你還罵我，這日子沒法過了！」

男人被人這麼一喊，彷彿清醒了許多，想去上前攙扶，但還是拉不下來臉子。

「這日子沒法過了啊……這日子沒法過了啊……」人中來回重複著這一句話，臉上卻是「乾打雷沒下雨」。

「唉！」男人一聲嘆息，從口袋中掏出煙捲，蹲在了牆底下起了悶煙。

「我告訴你，我明天就回娘家。這日子沒法過了啊……這日子沒法過了啊……」人其實在無病，只是在看男人能不能給一個臺階下。

男人也是個實心人，一接著一地起了悶煙。

「這日子沒法過了啊……」人喊的聲音是越來越小，男人面前的煙頭卻是越來越多。

「嗯？這是啥味道？」人使勁地吸了吸鼻子。

男人把中的煙捲使勁地按在了地上，借著昏黃的燈，觀察著人的一舉一。

「你聞見沒有，這到底是什麼味道？」人從地上起，拍了拍上的泥土，剛才與男人的不快，瞬間忘得一乾二淨。

男人此時彷彿也聞到了一些異樣：「這不是燒焦的味道嗎？」

「饃饃！」人的第一個反應便是朝著自家用來糊口的那個大鐵鍋跑去。

「你瞎跑個啥，咱家的鍋本沒點火！」男人咧著說道。

「那從哪裡傳來的煙味？那麼嗆人！」此時院子中那盞散發著微弱芒的燈泡下，已經清晰可見厚厚的一層濃煙飄浮在空中。

「咱家失火了？」男人抬腳就往自家的柴房跑去。

「我就在柴房旁邊，失火不失火我還不知道？」可能是煙霧的濃度越來越高的原因，人用手捂著鼻子說道。

「那從哪裡來的煙？」男人繞著院子仔細地找尋了一圈，並沒有發現一點異樣。

也就在這時，人瞪大眼睛，張著抬手指著大門的方向。

「你幹啥，看到啥了？」男人好奇地順著人的目了過去，著兩指寬的門，一片火映在了兩人的瞳孔之上。

「失火啦！」兩人異口同聲地喊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