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九

接連兩個月的時間，發了四起比較棘手的命案，雖然中間經歷了一些坎坷，但最終的結果還是很讓我欣，而且上一起案件在大年二十八時功告破，年假終於沒有泡湯。

雖然說正月裏面都是年，但對於我來說，一年能休個七天已經很滿足了。

正月二十八，距離上一個案件整整一個月，長時間的休整之後，早上剛一到單位就看見明哥在幫我們收拾勘查工，不用猜，肯定是有事。

「明哥，什麼況？」我把手裏的雜糧卷餅放在辦公桌上問道。

「早上下面分局的技室打來電話，說在福泉村發生了一起火災，兩人遇難，現場破壞嚴重，想讓我們去給甄別一下！」

「是不是案件？」我比較關心這個問題。

「沒有做進一步的檢驗，暫時還不好判斷。你先吃飯，也不急這一會兒，我把你的勘查工拿上車再說！」明哥剛一出門，葉茜便風風火火地跑進了單位。

「給你的！」葉茜從的棕大挎包中掏出一個包裝的禮品盒。

「這是啥？」我使勁地把中的煎餅咽下肚，張口問道。

「過年出去玩，帶的禮！」

「你怎麼現在才給我？貌似你出去玩都是二十多天前的事了吧！」我抬頭看了一眼牆上的日曆說道。

「我給忘記了！今天早上剛好看見。」葉茜不好意思地沖我吐了吐舌頭。

「其他人有沒有？」我沖葉茜眉弄眼地說道。

「廢話，這一碗水當然要端平了！」

「那我就是第一個拿到了嘍？」我角掛著蔥花，沖挑了挑眉。

「你是最後一個，其他人的我早就給了！」葉茜一句話，差點把我剛咽下肚的卷餅給氣噴出來。

「算了，不要了，沒誠意！」

「那正好，你不要我吃了它！」葉茜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

「吃的？」

「是啊！」

「快拿來！」

「小龍、葉茜，趕的。」正當我要打開包裝盒時，門外響起了胖磊的喊聲。

「哎，來了！」很顯然，葉茜在進辦公室門之前應該知道今天早上有警要出，跑到更室麻流地換上制服，轉朝樓下走去。

我把最後一口卷餅使勁地塞進裏，用桌子上的紙快速拭了一下手中的油漬，滿懷好奇地打開了包裝盒。

一塊四四方方、金燦燦的東西靜靜地躺在包裝盒裏。也就在我的視覺剛剛得到滿足時，鼻尖傳來的芬芳氣息，讓我止不住地流出了口水。

咕咚。我咽了一口唾沫，把這塊東西從盒子中取了出來。包裝袋背後的一串標註「配料」的小字更加確定了我的猜想。為了搞清楚這是哪種味，我順著標籤往下去。

看到中間位置時，我忽然放棄了往下看的慾。

「葉茜，你丫是上帝派來懲罰我的吧！」我盯著那一行「保質期十五天」的小字對著門外大聲喊道。

這次我們需要去的現場依舊是在郊區，車程有一個小時，坐在車上我氣鼓鼓地盯著葉茜，人家倒是一臉無所謂的態度。

「過期了！」我還是沒忍住。

「哦！」葉茜低頭回了一個字。

「哦個屁啊！」

「我送出去的時候才想起來，這可不能怪我！」葉茜狡辯道。

「算你狠！」我一向是好男不跟斗，說完子一側，沒有再搭腔。

胖磊開車一路狂奔，提前了二十分鐘趕到了現場。從村子的面貌看，這裏應該是一個發展不錯的新農村，家家戶戶是四合院的小平房。

失火的現場是建在村東邊的一間平房，面積最多也就二十個平方，房子沒有窗戶，屋換氣全部要靠牆面上掏出的幾個鏤空十字花形的小孔。

小孔的大小，最多容得下一個人的拳頭，這種花型設計在新疆晾曬葡萄乾的葡萄房裏倒是運用得很廣泛。平房只有一個朝東的單開門口，口的房門已經被大火吞噬殆盡。

站在門口去，屋不時地有摻雜著黑炭灰的流出，很顯然，消防隊的人已經來過。在室靠南邊的地面上，躺著兩被燒焦的，的面部已經無法識別，的皮已經被火烤得炸裂開來，一條條皮裂紋的下方，是泛著油的人脂肪，可能是因為火勢太大，我站在門口都能聞到一烤的味道。

站在現場環視了一圈，只看到幾個派出所的民警和分局技室的胡主任。

「刑警隊的沒來，難道不是案件？」我在心裏有一竊喜，畢竟命案的那種工作節奏，非一般人可以扛下來。

「胡主任！」

「冷主任！」

作為刑事技戰線上的戰友，他們兩個是老相識了，兩人相互寒暄了幾句，便進了正題。

「我把現場的況跟你介紹一下。」

「嗯！」明哥認真地點了點頭。

「事的經過是這樣的。」

胡主任在這裏開頭的兩個字用的是「事」而不是「案件」，這就說明這次火災在他們心中或許已經有了一個結論，讓我們過來估計也就是為了確認這個結論，一聽到這裏，我長舒了一口氣。

我在開小差，可胡主任沒有任何停頓：「今天凌晨三點鐘，住在火災現場正對面的村民正在家裏趕燒鍋饃，前後也就半個小時的工夫，他們就發現這裏燒了起來，隨後他們就報了火警，可能是路程比較遠的原因，消防隊在趕到現場時，這裏的火勢已經不是太大，在消防員救火的過程中，發現屋南側地面上有兩燒焦的，於是他們就打了110，110指令轄區的派出所趕到現場做現場保護，接著我們分局的技室又接到派出所的出警通知，於是我們就趕到了現場。」

「嗯，你們到現場做了哪些工作？」

「我們先期做了調查，這間房屋是村裏一個苗小蘭的村民的柴房，裏面堆積的都是一些柴火。」

「現在這個苗小蘭能不能聯繫上？」

「聯繫不上。」

「們家有幾口人？」

「據民政局婚姻系統中登記的信息，苗小蘭有一個丈夫廖永，除此之外還有一個獨子，廖華勝，廖華勝幾年前就跟村裏的其他人出去到深圳打工去了，所以我懷疑這兩個死者會不會是苗小蘭夫婦。」

「他們的小孩現在還在深圳？」

「對，我已經讓人通知他回來了！」

「好。」明哥點了點頭。

都是搞技的人，有些話只要點到即可，要想證明胡主任的猜想，最簡單的方法就是DNA比對檢驗，死者是不是兩夫婦，用他小孩子的DNA對比便知。

「現場進出口勘查了沒有？」

「嗯，我們也就是在進出口的位置發現了端倪，所以才沒有通知刑警隊到場。」

「哦？」

「冷主任，你也看到了，這間小平房沒有窗戶，牆上的『採』別說人，就是個貓鑽進去都費勁，所以要想進這間屋子，只能從門進，我們在現場找到了房門的鎖，通過鎖我們可以判斷失火時，房門裏面的銷鎖是上的。」

「你是說這有可能是一場意外？」

「胡主任，能不能把你們找到的鎖給我看看？」我站在旁邊了一句。

「當然可以，小郭，把鎖拿給小龍。」胡主任對遠一個跟我年紀差不多大的男青年說道。他郭濤，跟我一樣，是分局的痕跡檢驗員，不過他是半路出家，而我是科班出，在年紀上他比我小幾個月份，我們私下裏的關係很不錯。

「龍哥，給你！」郭濤笑瞇瞇地把一個證袋遞到了我的手中。

我點了點頭，帶上白手套將裏面的鎖取了出來。這種鎖是最為原始也是使用最普遍的一種銷鎖，所有人都應該見過，它由兩部分組，一端是釘在房門上的「L」形金屬桿，另外一端是釘在門框上的「Ω」形金屬銷。當「L」「Ω」，房門就可以從裏面鎖死。因為早年的門鎖不帶銷的功能，門鎖很容易被小從外面撬開，這種鎖，正好可以彌補這種，所以在以前的住戶家裏，幾乎是家家一把，十分常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