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位置: 每日小說 懸疑推理 九滴水·屍案調查科系列 七十四

《九滴水·屍案調查科系列》 七十四

七十四

「沒想到啊,沒想到,你們竟然連這都能發現。」此時的耿天仇坐在老虎凳上搖了搖頭說道。

「咱也不賣關子了,你也是過法律理的人,說說吧!」明哥一臉輕鬆。

「反正這輩子也到頭了,我索就來個痛快的,說完了,我今晚還能在看守所睡個好覺!」耿天仇滿不在乎地說道。

「嗯,回頭我跟看守所的人說說,給你安排個人的房間。」

「謝謝警!」

「你可以開始說了!」

耿天讎問我要了一支煙捲,咬在裏吸了一口,很爽快地說道:「我跟廖永是在看守所認識的,我倆關一個號房,他比我要早進去幾個月。那時候不管是誰,去看守所都要『過號子』。」

裏的「過號子」是黑話,在這裏解釋一下。在我們這裏,看守所的監室,也號房,過號子是以前號房裏曾出現過的陋習。每個因為犯罪進號房的嫌疑人,頭天晚上就要讓號子裏的所有人挨個打一遍,你只有被打過之後,才有資格跟號房裏的其他人和諧相

那時候,凡是被抓住的嫌疑人都稱自己是落難之人,他們自發地用這種方式來警醒自己,這在當時也是每個嫌疑人必須經歷的過程。但這種陋習跟我們國家的法治觀念完全背道而馳,所以現在的監區,不可能會出現這種況。

耿天仇的供述聲,讓我回過神來。

「我是因為傷害罪被送進去的,當時我自己的上也有傷,如果當晚要過號子,我肯定扛不住,最後是廖永幫我出的頭,自從那次以後,我們兩個就了哥們。沒過多久,我們兩個的判決都下來了,他被判了八年,我被判了五年半,說來我倆還真有緣,不但被分在了一個監獄,還被分到了一個宿舍,因為有之前的那層關係在,這五年多,我們得像親兄弟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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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話進行到這裏,在明哥的示意下,我又給他續了一支煙,他吸了幾口之後,接著說道:「在一起久了,難免會說一些掏心窩的話。他告訴我,他一輩子好吃懶做,一心只想過快活日子,從來沒考慮過自己的家庭,覺自己對不起老婆孩子。聽他這麼說,我也很傷,因為我之前結過一次婚,也是因為自己的原因離了。」

「一想到他跟我是同病相憐,我當時就多了句。我對他說,等我出去了,我替他照看嫂子,還有小孩。廖永聽了這話,對我是恩戴德,自打那以後,我有什麼事,他都是第一個出頭。」

「這男子漢大丈夫,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我一出獄就按照他給的地址,找到了他老婆苗小蘭的住,可是個實誠人,很怕人家的閑言碎語,不肯接我的幫助。但我也不能坐視不管,畢竟我已經答應了廖永,看在他這些年對我不錯的分上,我在心裏打定主意要幫他老婆做點力所能及的事。」

「廖永的孩子常年在外打工,苗小蘭就靠去山裏砍點柴火賣錢餬口,這日子過得真的很辛苦。我當過兵,要說別的不行,這出苦力對我來說不算什麼。為了不讓村裏人說閑話,從那以後,我每天晚上都會上山幫砍柴火堆進柴房裏,這日子一久,苗小蘭也覺得心裏有些過意不去,就時不時地在晚上給我做點麵條稀飯啥的。」

「說說你和苗小蘭之間的事。」明哥說道。

耿天仇長嘆了一口氣,頭微微地抬起,回憶起來:

「我記得是前年的一個晚上,剛下完雨,我去山上砍柴,一不小心把給扯開了,當我把柴火挑到柴房準備回自己家的時候,苗小蘭發現子破了一個大執意要給我補上,我也不好拒絕。當天,給我炒了兩個菜,白天還特意給我買了瓶白酒,可能是因為喝了兩盅,頭腦有些昏昏沉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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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外屋吃飯,在裏屋給我服,我真覺得我倆是在過日子,也許是常年沒有人的原因,我藉著酒勁就把苗小蘭按在了床上,令我沒有想到的是,竟然沒怎麼反抗,就這樣,我們兩個當天晚上發生了不該發生的事。」

「自打那以後,白天我去收我的破爛,晚上我們就在一起過起了小日子,和在一起的這幾年,我真的覺很滿足。苗小蘭雖然長得不是很漂亮,但是絕對屬於那種很心的人,方方面面都想得很周全。」

「可廖永將要出獄,這是我們不得不面對的殘酷事實,也就是在年前,苗小蘭找到我,說我們不能再這樣下去,要跟我斷了。我也能的心,在認識我之前,是一個老實的農村婦,你讓去背著丈夫跟我,估計要不了兩天就得穿幫。」

「常言也說,朋友妻不可欺,廖永在監獄里對我不薄,我既然已經做錯了事,就不應該再錯下去,所以苗小蘭提出要分開,我也就答應了。」耿天仇彷彿在回憶自己初一樣,臉上出了些許的悲傷。

「接著又發生了什麼?」明哥看耿天仇有些停頓,張口問道。

耿天仇抬頭看了一眼遠,長出了一口氣:「廖永出獄后給我打過好幾個電話,讓我去他家吃飯,他老婆都被我睡了,我哪裏還有臉去見他,所以就一直借口有事不敢去見他。我以為這件事就會這樣過去,可沒想到後來苗小蘭給我打電話,說,把我們在一起的事告訴了廖永。我一聽,腦子都炸開了鍋,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辦是好,但既然事已經出了,那肯定是要解決的,以廖永的脾氣,他還指不定怎麼折磨苗小蘭呢。再怎麼說苗小蘭也跟了我幾年,說不心疼是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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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男人就要敢作敢當,後來我主聯繫廖永,想約他出來談談,是賠錢還是賠禮道歉,咱要把這事給解決了。當時廖永說他不要我的臭錢,他自己有手有腳能弄,他要我給他一個代。我告訴他說,行,既然你要一個代,我就給你一個代,後來我們兩個就約在晚上在他們家的柴房把事講清楚。」

「為什麼要約在柴房,不約在其他的地方?」明哥對作案地點這一細節做了單獨的提問。

「我也不想在那裏。我主跟廖永說,村裏都是人,如果在村裏鬧開,他拍拍屁走人了,苗小蘭在村子裏還怎麼做人?但不管我怎麼勸說,他就是不願意,他要我當著他,還有苗小蘭的面給個代,那時候我哪裏有臉再去見苗小蘭,後來在我的懇求下,他才答應約在他們家的那間柴房。」

「你接著說!」

「在電話里聽廖永說話的口氣就知道,我晚上去肯定免不了要挨一頓,雖然我是做好挨打的準備去的,但是我怕廖永下狠手,於是從家裏拿了一把匕首藏在上防。」

「我剛到柴房沒多久,廖永就騎著一輛托車趕過來,他見到我二話沒說就給了我一拳頭。我看他還要打,就很自然地閃到了一邊,我以前當過兵,要是論打架,他本不是我的對手。沒想到廖永紅了眼,他明知道打不過我,還要跟我干。」

急之下,我從口袋中掏出了匕首,想威脅他停手,為的就是能心平氣和地把這件事給解決了,可廖永就是不聽,說今天晚上不是他死,就是我亡。這話說得一點舊也不念。我一聽他這是要下死手,要是再不還手,吃虧的肯定是我。如果論真格的,打他本不需要用刀,於是我把拿刀的手收了回來。」

「當我剛想把匕首收進口袋準備好好跟他打一架時,廖永衝過來想襲我,也不知怎的,他竟然被腳底下的一圓木絆了一下,一個趔趄撲在了我的懷裏。這時我覺到一很熱的從我的右手不停地往下流,當我準備把他推開時,我發現自己手裏的匕首正好刺到了他心口的位置。前後沒有一分鐘,他的子就涼了。」

「我用力把匕首從他的出,也癱倒在地上,殺了人的我,心裏有種說不好的覺,有些害怕,又有些激。我覺得這是老天在幫我,這都是天意,要不然哪裏會有這麼巧的事發生?」

「捋清楚這一切,我慌忙跑到苗小蘭那裏,把這件事告訴了。我跟說,我會把理掉,以後我們可以堂堂正正地在一起。我本幻想著苗小蘭會滿口答應,可萬萬沒想到的是,竟然說我是殺人犯,要去報案。」

「聽這麼說,我整個心都寒了。這幾年,我是天天給出苦力,哪怕上只有一錢都花在上,我本以為我們兩個之間的很深,可跟廖永比起來,連個屁都不算。」

「俗話說得好,『一日夫妻百日恩,百日夫妻似海深』,我那時也看明白了。既然苗小蘭已經知道了我殺人的事,那肯定不能留活口。我先是用匕首把給敲暈,然後把扛進了柴房,想一把火把他們兩個給燒掉。」

「你為什麼會選擇焚?」

「如果我在他們家裏把苗小蘭殺掉,那兒子回來肯定要報案,我把他們弄進柴房燒灰再把門從裏面反鎖上,你們警察或許還會認為這是一起意外。」耿天仇說出自己的如意算盤。

「你接著說吧。」明哥用手敲了敲桌面。

「我把苗小蘭扛進柴房以後,本想一刀把給殺掉,然後再點火,可我怎麼也下不去這個手,想來想去,還是直接燒死算了。為了防止火燒到一半從柴房裏跑出來,我把的鞋帶解掉,捆住了的手腳。」

「做好這一切以後,我從托車裏放了點汽油潑在廖永的上,點燃火后,我又用刀片從門外把裏面的銷給上,我覺得這樣你們公安局的人就不會認為這是一起命案。」

「殺人之後你又做了哪些事?」

「既然人已經殺了,我自己也過得的,我就打起了苗小蘭家裏的錢的主意。我曾經地在門外看過苗小蘭藏錢,知道屜底下有個暗格,我便回頭拐回苗小蘭的家裏,把藏在暗格里的首飾,還有金條什麼的全部拿走了。」

「我聽牢裏的人說過,案發之後,會有人來勘查現場,為了防止留下指紋,我把他們家裏所有的傢全部了一遍,後來我把他們家的房門一鎖,騎著廖永的托車便離開了。」

「離開之後呢?」因為整個案件的證據鏈條要全部能印證上才可以,所以明哥繼續問道。

「我當晚沒敢把托車騎回家,因為托車不好藏,萬一你們警察通過托車找到我,那我肯定完蛋,所以我把托車停在了一個停車場里。我本來想就直接停在那裏算了,但後來又想了想,還是不行,時間長了也不是個事,只有賣掉最穩妥。因為廖永的原因,我對回收托車這個行業很了解,一般二手托車,只要一轉手,肯定會在最短的時間被轉賣到外地或者給拆掉,所以把托車賣掉最保險。」

「打聽好地點以後,我便把車騎了過去。車子賣掉了,我心裏的一塊大石頭也就落了地,唯一剩下的就是苗小蘭家裏的首飾和幾金條,『中國銀行』,我要是賣到當鋪肯定就餡了。我想過去把金子熔掉,可手工費有點高,我覺得不劃算,但這東西放在家裏就是一個燙手山芋。」

「我苦思冥想,忽然想到藏在超市的儲櫃里最保險。我常年去永輝超市收紙箱,知道那裏面的規矩,東西放在那裏一年之去拿都可以,而且我跟他們超市的人也悉,我說是我的東西,他們絕對不會說不給。」

「第二天一早,我就把金條,還有金項鏈都存進了超市的貨櫃中,條碼紙我不敢帶在上,就給撕碎了扔進了垃圾桶。但我又害怕時間一長,記不住在哪個柜子裏,於是我就在自家的門上用刀刻上了儲櫃的號碼。接著沒過多久,就被你們全部發現了。」

隨著耿天仇的最後一聲嘆息,這起焚案終於真相大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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