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五

嘀嘀！DNA室傳來報警聲。

「什麼？比中了？」我有些興。

「我看看！」老賢放下手中的記錄臺賬，幾步走到電腦前打開了比中信息。

吧嗒，吧嗒！兩次鼠右鍵，一個頁面被點開。

「怎麼是空的？」我有些納悶。

「是系統的比中信息，說明這其中的一份檢材，我之前做過。」老賢簡短地對我解釋了一句。

我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

「什麼！」當老賢把網頁拉到底端，忽然了出來。

「Y染基因比中是什麼意思？」我瞇起眼睛把那一行小字讀了出來。

「這事果然比我們想的要複雜！」老賢表很嚴肅。

「到底怎麼回事？」

「你還記不記得我們前天檢驗的那六胎兒？」

聽老賢這麼說，我忽然在心裏打了一個冷戰，「記得！」我木訥地點了點頭。

「今天晚上死者肚子裏的胎兒，有跟那六胎兒一樣的染，他們之間有緣關係！」

「什麼？」雖然我已經有了準備，但這個結果還是讓我驚愕萬分。

「抓捕時突然消失，現在又有人為此而跳樓，看來這一群人並非我們想的那麼簡單！」連一向不怎麼開竅的老賢都能想到，我怎麼可能還揣著明白裝糊塗？

「這些人到底是幹什麼的？」老賢眉頭鎖，自言自語。

「賢哥，我出去一下！」我推開實驗室的玻璃門，掏出自己的電話飛快地按下了一串數字。

砰！辦公室的房門被我用力地關上了。

「喂！小龍！什麼事？」不難聽出，電話里的聲音正被陣陣的困意籠罩著。

「你現在給我打電話問問這個丹青到底想幹什麼！」我對著話筒大聲吼道。

「我現在聯繫不上！」葉茜此時清醒了不。

「晚上十點，有人在火車站附近的高層上跳樓，一兩命，死者也跟他們有關，現在已經有人死了！你覺得這件事還是你想像的那麼簡單嗎？」

「什麼？」葉茜說話的聲音都有些抖了。

嘭！隨著一聲響，辦公室的門被猛地推開了。

「誰是丹青？你在跟誰說話！」我剛想接著往下說，胖磊已經進來，著臉看著我。

「我……」我腦袋裏忽然一片空白，不知道該如何去解釋。

「真的是你通風報信的？」胖磊的臉已經變得相當難看。

「磊……哥……」

「不要喊我磊哥，我不是你哥！」

「怎麼了，胖磊，你喊什麼？」老賢也聞聲前來。

「你給我問問他，他到底幹了什麼事！」胖磊紅著眼圈盯著我。

「賢哥！」

「我辦公室就在你隔壁，你剛才打電話的聲音我聽得清清楚楚。老師怎麼養了你這個吃裏爬外的東西！」

「胖磊，你怎麼這麼說話！冷靜點，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老賢大聲制止住了他。

「我剛才親耳聽到他在跟別人說這起案件，抓捕撲空，就是這小子放的消息！」胖磊一向疾惡如仇，不出賣朋友和兄弟這是他做人的底線。

「對，是我報的信，對不起。」我噙著淚水對著他們兩個深鞠了一躬，葉茜的電話也在這個時候被我掛斷了，錯了就是錯了，我不想解釋。

「你報的信？真的是你報的信？」老賢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對！」我點了點頭。

「你，你，你，你，唉！」老賢急得在走廊上直跺腳。

「好，敢作敢當，夠爺們，但小龍，你應該知道通風報信是什麼罪，你心裏也應該清楚，我們科室在整個雲汐市公安局同行的兄弟們尊重是因為什麼！你竟然在外面給我們抹黑，以後我沒你這個弟！」胖磊漲紅著臉對我喊道。

我心裏雖然委屈，但事實上這件事確實是我說了，如果不是我的原因，也許就不會發生後面這些事。男人，做了就是做了，沒做就是沒做。事已至此，說什麼都已經晚了。葉茜說過會給我一個代，我相信在這件事上肯定也是被人利用了，所以我選擇再給一次機會。

和胖磊、老賢僵持了二十分鐘后，明哥短促有力的皮鞋聲越來越清晰。他用最快的速度走到我的面前。

「真的是你報的信？」明哥低沉地問道。

「是！」

「告訴我為什麼？」失、憤怒掛滿了他整個臉龐。

我牙關咬，沒有說一句話。

「啪！」明哥一掌甩在了我的臉上。

火辣辣的疼痛直鑽我的心窩。

明哥紅著眼圈：

「這是我替師父打的！」

「啪！」

我還沒有站穩，明哥又是一掌。

「這是我替科室兄弟幾個打的。」

「啪！」

「這是我替你自己打的！」

三掌下來，我的臉上已經浮現了掌印，我能覺到里有淡淡的鹹味，那是鮮的味道。我知道明哥對我寄予了很大的希，他是我父親的關門弟子，父親癱瘓在床，他就像我的親哥哥一樣守護著我，雖然他的掌扇在我的臉上，但是我能覺到他心裏比我還要痛。

明哥指著我的額頭：「今天，你必須要把所有的事全部說出來，一個字不能落！」他的語氣不允許我拒絕。

咕咚！我的嚨上下蠕，口中的鮮被我咽下。

「冷主任！冷主任！」院子裏傳來了葉茜的嘶喊聲。

我循著聲音，抬頭看了一眼只穿著睡有些狼狽的葉茜。

「你來幹什麼？」

「冷主任，不怪小龍，不怪小龍！」葉茜張開上臂把我擋在後。

「葉茜，這件事你也有份？」明哥的表更加難看起來。

「報信電話是我打的，他是無意間說了，跟他一點關係都沒有！」葉茜噙著淚水了我那被明哥打腫的左臉。

「你兩個到底在搞什麼名堂？」明哥再也制不住自己心的怒火，大聲喊道。

「對，有什麼你們兩個倒是說啊！」老賢焦急萬分。

「我說，我什麼都說！」

屋死一般寂靜，三人的目全部都集中在了葉茜上。

幾次深呼吸之後，葉茜把整個事的前因後果原原本本地說了一遍。

聽完事的原委，屋的氣氛緩和了許多。

「那個丹青只告訴你是在搞代孕？」

「對。小龍後來告訴我涉毒，可、可是我……」

「的真實信息你知不知道？」明哥打斷了葉茜。

「我看過的份證號碼，現在的名字丹青。」葉茜老實回答。

「你現在還能不能聯繫到？」

「電話打不通。」

「我估計這個丹青不可能走多遠，你把你知道的所有信息全部告訴我，我現在聯繫刑警隊去查，我覺，這絕對是一起大案子。」

事到了這個地步，葉茜再也沒有任何瞞，把所有關於丹青的信息全部寫在了白紙之上。

「小龍，你沒事吧？」葉茜眼眶潤地看著我。

「沒事！」我搖了搖頭。

「你怎麼這麼傻？你為什麼什麼都不說？」

我能怎麼回答這個問題呢？難道我能對說「這一切都是為了你」？那也太丟人了。

「你小子就是茅坑裏的石頭。」胖磊氣急敗壞地指著我說道。

「國賢，去到證室的冰箱裏，給小龍拿一塊冰敷臉！」明哥有些歉意地看了我一眼。

「明哥！」我喊住了他。

「怎麼了？」

「這次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我保證！」我用堅定的眼神，掃過他們每一個人。

「我相信你！」明哥撂下這句話，離開了辦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