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據現場推斷，死者的致命傷只有一，解剖並沒有發現什麼重要的線索。明哥那裡沒有頭緒，老賢也是一樣。案發現場又是在農村，連條像樣的路都沒有，更別提什麼監控設備，所以胖磊那裡也是「兩手空空，一輕鬆」。現在砝碼全部在了我一個人的上，可想而知，我現在的擔子有多麼重。

嘀嘀嘀，痕跡檢驗室的儀被我打開了。葉茜像跟屁蟲一樣站在我的後。

「小龍，你在現場有沒有發現？」

「有！」

「能不能破案？」

「不知道！」

「你現在準備幹啥？」

「哎呀，姑，您真不愧是警校『武當』出的漢子，這力就是好，您在這兒嘰嘰喳喳，我還要不要做實驗了？」

「啥？實驗？」葉茜頓時來了神。

「對，實驗！」

「到底什麼實驗？」葉茜不厭其煩地又問了一遍。

這時，我從電腦中調出了一張還熱乎的數碼照片。

「這是……？」

「我在現場提取的並聯指印的照片。」

葉茜瞇著眼睛使勁瞅了瞅：「這一點指紋紋線都看不見，怎麼比對？」

「沒有紋線我也照樣有辦法！」

「什麼辦法？」葉茜看我一副有竹的樣子，準備打破砂鍋問到底。

的脾氣我最了解，所以我只能耐心解釋道：「你有沒有發現，年人不管胖到什麼程度，脂肪厚度有多大變化，這手指的細變化得並不是很明顯。」

葉茜出雙手，在一起比較了一下，接著又瞄了一眼我的手指：「好像是啊！」

「這就可以當作一個判斷的依據。」

「依據？」

「對。」

「這說白了就是三手指指節並在一起的照片，還那麼模糊，能分析出結果來？」葉茜似信非信。

我微微一笑解釋道：「這還要從人手的生長過程來說。」

「啥意思？」

「我們知道，兒和青年時期是人生長發育的重要階段，人骨骼的骨細胞和破骨細胞在這個時期非常活躍，表現為骨髓腔逐步擴大、骨骼由小長大、由細長的過程。指節的生長也遵循這一規律。骨骼的生長基本完於十八九歲，止於23歲前後，也就是說，像我們這麼大的人，手指基本上已經發育完全，可以形穩定的特徵，既然有穩定的特徵，那就有規律可循。」

「你接下來的實驗，就是找出這裡面的規律？」

「對。」

「我們刑警隊在調查的過程中反饋回來信息，同村的張雲福經常去給死者送飯，咱們掌握的這三手指節印會不會是他留下的？」葉茜也說出了我的疑慮。

「從新鮮程度上來分析，指紋的留時間不會超過五天。按照正常人的記憶力，五天以的事，只要他刻意做過，應該可以清晰地回憶起來。」

「你準備親自問問這個張雲福？」

我低頭看了看手錶：「對，明哥、胖磊以及老賢那裡，基本上沒有任何有價值的線索，所以我這邊必須全力以赴，否則這個案件可能就黃了。」

「嗯！」葉茜表凝重地點了點頭。

「如果順利的話，明早就應該有結果。你讓刑警隊的人通知張雲福明天早上八點來科室，等我的分析結果出來，也好有個抓手。」

「要不要我幫忙？」

「不用，基本上靠儀就可以完。」

「那……那你……」

因為案件迫，現在李芳死了，的兒子張慶生下落不明，我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案件上，所以葉茜話還沒有說完，我便低頭開始觀察從現場提取的痕跡。

「多……多……多注意點。」葉茜忸怩地說完這句話，輕輕地退出了檢驗室。

作為刑事技警察，我們和其他的警種有著本質的區別，在外我們有個文雅的稱號「警隊中的科學家」。對於每一名技警來說，要想提升自己的能力，最簡單快捷的辦法就是參加全國的培訓班，聽取學科泰斗分最為華的實戰經驗。就在偵破「鮑黑販毒集團」案之後，明哥幾乎拿出了科室所有經費，給我開啟了最為充實的學習之旅。就好比玩網路遊戲打怪升級，我這人的經驗條唰唰地往上漲，攔都攔不住。

有句話怎麼說來著？「在科學的海洋里遨遊。」整整11個小時，就這樣不知不覺被我「遨遊」了過去。

吱呀！檢驗室的門被推開了，室外強烈的刺得我睜不開眼睛。當我眼前還是一片漆黑的時候，我的鼻子卻得到了極大的。

「豆漿、油條。」是葉茜的聲音。

我了眼睛，看著葉茜因疲憊而有些發紅的眼睛：「你昨天晚上沒有回家？」

「沒有。」葉茜輕輕地搖了搖頭。

「那你在單位幹嗎？」

「該幹嗎幹嗎。你趕把飯吃了，都涼了。」葉茜忽然把東西往實驗臺上一放，轉就要離開。

「怎麼說翻臉就翻臉！」我小聲嘟囔了一句。

「張雲福我給你喊來了，在明哥辦公室呢！」

經過一夜的挑燈夜戰，我總算得出了一個大致的結論。當然，有些結果還需要排除，所以一聽到張雲福的名字，我立刻手並用，把那幾明顯是剛出鍋的油條，拚命往里塞。

半小時后，我手裡拿著一沓厚厚的報告走進了明哥的辦公室。此時胖磊和老賢已經坐在屋裡起煙捲來，從桌面上快要堆滿的煙灰缸不難看出，他們早已等待多時。

三雙布滿的眼睛告訴我，他們同樣徹夜未眠。

明哥抬頭用詢問的目看了看我。

「有點頭緒！」我讀懂了他的意思。

「真的？」老賢和胖磊異口同聲。

「行，張雲福你來問！」還沒等我回答，明哥主給我讓出了座位，但臉上讀不出任何錶。

在我們科室，不管是詢問證人還是訊問犯罪嫌疑人，從來都是明哥的活，他這麼一說，我有些慌神。

明哥甩給我一支煙捲：「我們三個和葉茜那邊暫時沒有什麼新的進展，你結合你掌握的況詢問就行了，我會在一旁給你做補充。」

「該來的總會來的，小龍！」胖磊給我一個鼓勵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