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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非癡愚實乃純良》 第1063章 通敵信

 這邊錢謙益思來想去下了決心,暫不理會還在堂中抹淚的柳如是,當即獨自回到書房,提筆寫下一封信。

 信是寫給在福建的鄭芝龍。

 事實上,錢謙益不久前才剛給鄭芝龍寫過一封信,言辭懇懇地勸他歸降北楚。以此向王笑表示忠誠。

 但不同的是,今日這封信是請鄭氏率水師從長江口溯流而上,收復南京。

 錢謙益明言隆昌皇帝依然在逃,并與馬超然父子失散,并未到杭州。

 接著又了南京士紳不愿北楚治理的強烈意愿,表示一旦鄭芝龍愿來南京,他必定率百支持。

 “揚帆出海,撥棹橫江,戈揮于鐵甕之南,艗系于金陵之北,江龍斬斷,撥反正,千古勛名,爭之頃刻!”

 揮毫落地至最后一字,力紙背,錢謙益中豪四溢。

 然而,當他又讀了一遍這封信,才想要裝臘丸,卻又猶豫起來。

 他當然知道這一步走下去,一旦敗就是萬劫不覆。

 但今日不有所作為,坐看王笑遣陳惟中追繳江南積欠,明日就要看他們廢除科舉、施行新政。

 別人都可以不抗爭,唯獨他錢謙益不能眼睜睜看著。

 因為他是一甲第三名的探花郎,是四海俱瞻的東林領袖,是天下文壇宗主。

 他不出面替天下士子作主……又會迎來怎樣的謾罵?

 這一步要是退了,一輩子苦心經營的一切就毀了,茍活著還有什麼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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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錢謙益就拿著這封信,煎熬著、思考著,良久都拿不定主意。

 最后,讓他拿定主意的是“僥幸”。

 他心想,只要行事機,就沒關系的,鄭芝龍與自己匪淺,攻下南京之前必定不會泄是自己給他傳遞消息。

 到時,就算鄭氏敗了,王笑也不會知道自己與其暗通曲款。而一旦鄭氏了,失去的一切都會回來。

 如今王笑倒行逆施,江南輿鼎沸,縉紳敢怒而不敢言,鄭芝龍事的可能很大……

 “對,就是這樣,搏吧。”

 錢謙益于是將信裝蠟丸,給了一位自己極信任的門生,囑咐其火速南下投奔鄭芝龍……

 ~~

 當夜。

 “晉王請看。”

 親衛敲開蠟丸,檢查了里面的信紙,在王笑手中。

 王笑看過信,也沒什麼特別的表,向跪在堂中的年輕人道:“我讓人抄錄一份,原信你還是帶到福建給鄭芝龍。”

 “是……”

 等來人退去,王笑微微皺了皺眉,又向人吩咐道:“去查一下,錢謙益是怎麼知道偽帝周昱與馬超然失散了……”

 次日。

 陳惟中走進王笑的公房,只見王笑正看著地圖在思忖著什麼。

 “晉王。”

 “坐吧。”王笑道:“追繳積欠之事你辦得不錯,接下來不僅是南京,江南諸府也可以推行下去了。”

 “是。”陳惟中恭謹應下,又道:“不是下一人的功勞,這兩年在徐州、淮安改革,我們培養了不務實又懂江南之事的吏。就算沒有下,此事也一定能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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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關于公務聊了一會,王笑拿出一封信遞過去,問道:“你對此事怎麼看?”

 陳惟中接過,見是錢謙益的筆跡,不由愣了一下。

 一封信看完,他臉上的表便復雜起來。

 “晉王,這會不會是……有人在陷害錢大人?”陳惟中問道。

 “你覺得他做不出這種蠢事是嗎?”

 陳惟中思忖片刻,嘆息了一聲,道:“晉王既把這報給下看,想必是證據確鑿了。錢大人雖名五十余年,但朝無幾時,竟做出這等……失智之舉。”

 王笑道:“這人鼠首兩端,表面一套、暗里又一套,你認為如何置為妥?”

 陳惟中面,想了想,道:“下懇請晉王寬宥錢大人。”

 “哦?”

 “錢大人名甚著,桃李滿天下。他只不要是明著反,那不論晉王是否有證據,置他都不妥,因為一旦他,必引起江南士林

 再者,書生造反,十年不。他行事如此不,這信既已落晉王手中,可見他是個不能事的。這種人,殺之引起麻煩,放過卻也無傷大雅。不如……請晉王饒他這一遭。”

 王笑盯著陳惟中,卻不說話。

 陳惟中很是誠懇,又道:“其實,下也理解錢大人……如今還只是追繳積欠,接下來晉王怕是要在江南也廢除科舉、推行新政,他現在不表態,到時也會陷兩難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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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嗎?他大可以告老還鄉。”

 “這……下非是在替錢謙益說話,確是他一時糊涂。但,一則他有可原,二則畢竟也是出于對偽帝的忠心,三則不過只是一封書信。

 當年曹麾下文武暗通袁紹,曹得軍中人書,皆焚之。此為老謀事之道。下認為可以借此事敲打他一番,繼續借助其聲江南,殺之卻毫無意義。”

 “有可原?”王笑問道:“那你是覺得是我把這些人得太,他們起反心是應該的?”

 “非也。”陳惟中道:“積欠還只是小事,往后我們要廢科舉、施新政,晉王曾與下說過,廢科舉廢的不是考試,而是其背后的‘特權’。但這特權是千百年沿襲下來,一朝一夕教人輕易放棄如何簡單?

 錢謙益只是被推到了這一步,殺了他還會有別人站出來。朝廷舊制中益者、得到最多特權者,這些人多集中與江南,此為制度之頑疾,而非錢謙益一個之罪。與其殺了他,不如考慮如何利用好此事,以顧全江南改革大局。”

 王笑道:“在江南顧全大局的人往往是先死的,你可知道?”

 “恰是南楚風氣如此,我們才要扭轉這種風氣不是嗎?”陳惟中道:“相較而言,錢謙益位居高位,卻無欺男霸之劣跡,為尚有公心。只是立場反復,罪不至死。而他越是立場反復,正好便可從他上看出江南士紳心跡。換言之,此人是一個代表,留著比殺了有用……”

 陳惟中一拱手,深深行了一禮,又道:“晉王明鑒,下句句出自肺腑,絕對私心。懇請晉王息一時之怒,考慮其中利弊。”

 “要殺也不是現在殺,他暫時還有用。”王笑道:“我接下來要去趟杭州,你在南京主持政務,需提防他使絆子。若我回來時,他還沒找到立場,我必殺他。”

 他說著不由心想,水太涼這輩子運氣不錯,既不用被考驗民族氣節,又還有人替他說話。只看這人懂不懂知足了。

 “是,晉王請放心。”

 王笑才要揮退陳惟中,想起一事,又道:“對了,江南這邊你親朋好友較多。但平日與他們來往時,你要注意些個人安全,我會再給你加派一隊護衛。”

 “晉王是說?”

 “你別把這次回來當錦還鄉,在有些人眼里,你我是盜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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