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逃不掉的

“你什麽名字？我莫風，今年十歲，問人名字之前先自報家門，我知道規矩。”

“……柳玉笙，年十六。”柳玉笙有種哭笑不得之，這半大年到底幹嘛來的？

“哦，”年點點頭，“比我大幾歲，我該你柳姐姐，不對，我得你柳姨。”

他要是敢姐姐，皇叔可能會劈了他，那不是差輩了麽。

“……”柳玉笙確認，不想跟這小屁孩聊天。

怎麽就是姨了？

“你家在哪啊？我家就在這裏，不過我爹娘都死了，平時我一個人住。”

“你家裏都有什麽人？他們對你好嗎？我家裏沒人了，就剩一個小叔，他不太理我。”

“你有沒有兄弟姐妹？他們會帶你玩嗎？要是沒有的話就孤單了，像我一樣，從來沒人陪我玩。”

年每次提問題之後，都會自就這個問題給出自己的現狀，大概是牢牢遵守他所謂的“規矩”。

開始柳玉笙隻木木坐在那裏，聽趴在窗臺上的年說單口相聲，可是聽著聽著，倒有些憐惜起他來。

他好像很說話，因為平時，沒人跟他談吧。

而且他能走進客院沒遭人阻攔，想來確是這個院子的人。

“你怎麽都不答我話？那樣很不禮貌你知不知道？我把自己家底都掏出來給你了，你怎麽能這樣！”年皺起眉，氣惱了。

柳玉笙倒了兩杯水，走到窗臺，一杯遞給年，一杯自己喝。

“說了那麽久，口了吧，喏，先喝口水潤潤嗓。”

“……”年接過水杯一飲而盡，嚨確實舒適許多。

“想知道我家裏的事？”靠著窗臺，跟年隔窗相，柳玉笙笑道，“那能說的可多了，估計三天三夜都說不完，你確定要聽？”

“當然要了！你說，我聽著。”

“行，那我開始說了。聽過杏花村嗎？一個很漂亮的地方，那裏的人都特別好，勤勞樸實，善良本分，那裏有個酒坊，出產的杏花果酒很出名的……”

聲音很清靈，說話語速不快不慢，帶著一種的尾調，聽在耳裏，讓人覺得舒服。

年聽著聽著就迷了。

下晌的客院裏，滿是清靈和緩的語調，以及年時不時的一聲驚呼。

“豁！你爺爺那麽大年紀了還去爬樹摘果子？”

“嘖嘖，你也太厲害了，怎麽能老拿掃帚打人呢！”

“你爹怎麽那麽笨，把農扔給你二叔不就能抱你了麽！”

“你二叔也是，打個架還能讓人給開瓢了，我告訴你，我八歲那會能一次打倒三個壯漢了！”

魏紫覺得自己來的不太是時候，裏麵故事講得正熱烈，年已經聽得戲，簡直恨不能臨現場指點一二。

可是他要是再不進去人，估計等天黑了故事也講不完。

到時候，爺的臉能比天更黑。

“小爺，該回去了。”到時辰吃藥了。

年子一僵，顯然明白魏紫出現所為何，怕是皇叔早就知道他在這裏了。

依依不舍的站直子，邊朝魏紫走去邊回頭叮囑，“柳姨，故事沒講完呢，打個記號，明天接著講啊！”

柳姨沉靜的臉了，“姨明兒沒空，要去參加商會，有空再給你講吧。”

過來喚人的，認得，是跟在風青柏邊的隨從，那這年跟風青柏是一道的吧。

等院門口兩人一同離去，柳玉笙才慢慢琢磨過味兒來。

跟風青柏一道的，十歲年，莫風，爹娘死了，一個人住，隻有一個小叔。

……風墨晗。

給當今小皇帝講了一下午故事。

柳玉笙以額捶窗，我了個去啊！

院，年回到書房乖乖喝了藥，然後坐在風青柏對麵，等著他下達指示，很是自覺。

自己溜出去，以皇叔對他尤其嚴厲的子，不可能不罰。

可是左等右等，坐在他對麵的男子隻靜靜翻閱手中書卷，半點沒有開口說話的意思。

那這是……什麽意思？

放過他了？

咬了下角，年小心翼翼試探，“皇叔，我下晌去客院溜達了，見到了一位柳玉笙的……姨姨。”

說完姨姨兩個字，爺特地凝男子表，試圖能探出他的緒。

翻頁，不語，沉默，麵無表。

也不知道聽沒聽。

但是至沒他閉，也沒罰。

年膽子大了點，“柳姨跟我聊天，說了好多家裏的事給我聽。說家在杏花村，一個很漂亮的村子……”

為了求生，年幾乎把子說過的話一字一句完整複製，連一個停頓都沒錯過。

講完了口幹了，倒杯水準備潤潤嗓，男子開口了。

聲音淺淺淡淡，沒有起伏，“回房把《論語》卷六淵問仁抄寫百遍，明日辰時上來。”

“……”

男子抬眸，“現在。”

年咻放下已經送到邊的水杯，逃也似的飛回屋，愣是沒敢喝一口水。

站在門外的魏紫，眼觀鼻鼻觀心，目不斜視。

他去客院喚人前，魏白曾過來匯報，“皇上過去的時候柳姑娘正歇著，皇上在窗邊看了很久，說了句也沒多漂亮啊，之後柳姑娘醒來，給皇上倒了杯水……”

皇上挨這頓罰，他一點不覺得意外，逃不掉的。

臥房，打開論語抄寫的年，在看到淵問仁篇的時候，終於知道為什麽自己還是被罰了。

——子曰：非禮勿視，非禮勿聽，非禮勿言，非禮勿。

……

皇叔對柳姨絕對有況！要是他猜錯了，他立馬讓出帝位！

含著怨念抄到天黑，手腕快要斷掉了，年數了數，才寫了四十多遍。真要寫完一百遍他得半夜子時才能上床，這還是在他不吃飯不洗澡不如廁的況下。

放下狼毫筆，年咬咬牙，求生讓他做出了個決定。

叩叩，叩叩，書房門被人輕輕敲響。

“進。”

放輕腳步走到書桌前，看著正在批注文案的男子，年道，“皇叔，柳姨說明日要去參加商會，我沒有見識過，想讓柳姨帶我一塊去看看，行不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