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爾上了這麼多年學,唯一的一次覺得英語難,還是在高二剛開學的時候,研究時桑的英語筆記。
因為當時他們班的英語老師布置的課后作業是篇英語小作文,九中和海大附中不一樣,他們學校里的英語作文都是有標準模版的,所以林爾需要知道這個模版是什麼樣的。
結果時桑的英語單詞都快寫飛了,一支筆是寫出了重影的3D效果。
接連討要無果,賀寅只好將視線移向村里僅剩的三個希。
結果,那三個希同時給了他一個心碎的結果:“沒帶。”
賀寅:“……”
行吧,今天注定與英語無緣。
網課八點開始,十點結束。
這是江州七大名校統一進行的寒假網課集訓。
江州是直轄市,高考試卷一直都是本市自主命題,按照慣例,每年這個時候,七大名校的領導班子總會聯合起來,一擲千金,請來本市最有名的教育機構的老師來給學生分析重點考題。
語數英,外加文理綜合三門,一連六天,每天一科,風雨無阻。
離正式上課還有一個多小時的時間,六個人也不多話,各自拿了試卷,爭分奪秒地低頭刷題。
都是名校重點班出來的學生,自然是自覺十足。
空氣很快就安靜了下來,四周沒有別的靜,只有筆尖紙張所發出的細微“沙沙”聲。
一張試卷寫完,已經過去了大半個小時。
林爾瞥了眼時間,七點四十三。
停了筆,起去了趟洗手間。
從洗手間回來的時候,剩下的幾個人也都停了筆來,正收拾著桌子上的東西,給電腦和平板騰出地方來。
賀寅面前擺了七八糟的一堆試卷,他也不分類,直接摞到了一起:“今天該什麼課啊?”
溫淼隨口回道:“該生了吧?”
賀寅皺著臉嘆氣:“我不喜歡生。”
“你不是不喜歡生,你是不喜歡學習。”秦柯非常誠實地來了一句大實話。
“我當然不喜歡學習了,有誰真心實意地喜歡學習嗎?”賀寅又是一聲憂傷嘆息,“我至今都沒搞懂,為什麼要學習?”
“當然要學了。”溫淼平靜而淡定地說。
“你是想聽你以后的朋友對你說‘玲瓏骰子安紅豆,骨相思知不知’,還是想聽你朋友說‘像糖,甜到憂傷,離開你以后,才發現眼淚有些咸’?”
“沒錯。”林爾點頭表示了同意,接著溫淼的話往下說,“你是想聽你朋友說‘問世間,為何,直教生死相許’,還是想聽說‘想了誰、忘了誰、回憶,傷了誰、痛了誰、流年’?”
“……”賀寅啞然。
看來那是得學。
聽完林爾的這句,秦柯樂了起來,以為謝衍平時就是這樣說話的:“兄弟,看不出來啊,你還擅長這種文縐縐的調調?”
他的話是對著謝衍說的。
謝衍的眉梢輕挑了一下,看來秦柯可能對他有些誤解。
與其說他擅長文縐縐的調調,更不如說那種“像糖,甜到憂傷”離他更近一些。
謝衍指間轉著的那只黑水筆轉過半圈,旋即停住。
他張了張口,正要說話的時候,林爾已經把話接了過去:“不,他完全不擅長,他只會對我說他,對我的就像拖拉機上山,轟轟烈烈。”
“……”秦柯被雷得不行。
他扭過頭去,漆黑的眼珠看著謝衍,臉上的表有點一言難盡,像是震驚,又像是不相信,半晌,他確認似的又問了下當事人:“你喜歡這種調調?”
“沒。”謝衍漫不經心地靠著椅背,也沒覺得不好意思,“我的話庫已經更新了。”
“更新什麼樣了?”秦柯好奇地問了句。
謝衍微微歪頭,思考了一下,而后才慢腔慢調地開了口:“這是我的手背,那是我的腳背,是我的寶貝。”
作為寶貝的林爾:“……”
好奇心害死貓的秦柯:“……”
其余被迫聽到土味話的三只:“……”
三只同時朝秦柯投來了幽怨的注視,讓你他喵的再多問,現在如愿聽到了,終于開心了???
秦柯出一個沉痛反思的表,對不起,他錯了,他現在真的知道錯了。
七點五十五,學生們準時進直播間。
老師還沒上線,直播間里也沒人發彈幕,學生們一邊翻著筆記,一邊耐心等待著。
賀寅剛把桌子收拾出來,這才手忙腳地了支筆,又把平板架好,里嘆氣似的嘀咕了一句:“網課我聽不進去,網我倒是可以試試。”
溫淼余掃他一眼,提醒道:“網不靠譜的。”
賀寅下意識地問:“你怎麼知道不靠譜?貓爺你試過啊?”
溫淼翻了個白眼給他,又來了,他又要上頭。
他可真是個優秀的國家一級抬杠種子選手。
“雖然我也沒試過,不過我可以讓你試試。”溫淼點著電腦板,看也不看他,“你先給我轉五千塊,然后我馬上就把你拉黑,你當場就可以到網的不靠譜了。”
賀寅:“……”
“貓爺說的對啊。”秦柯抬頭看了過來,也跟著說,“而且,網有什麼意思啊,隔著屏幕談?”
謝肖不不慢地補刀:“你以前還嘲笑老板呢,說人家和一塊電子屏幕談,那現在你看看你自己。”
“……”
賀寅再次無言以對。
正在他抓耳撓腮地想著自己該怎麼反駁的時候,忽然聽到了他尼古拉斯親哥發出了一道靈魂疑問:“老板,是誰?”
“……”
賀寅抓頭發的作停止了。
其余人也都緩緩抬起頭來,以一種看外星人的眼神看著謝衍。
當然,除了林爾之外。
林爾已經習慣了男朋友沒有年記憶了。
“是畫片《海綿寶寶》里的一個角。”賀寅率先打破了這種詭異的沉默,熱地出聲解道。
“老板他是一只綠浮游生,只有一只眼睛,我覺得他的原型應該是海洋里的劍水蚤。哦對了,他妻子凱倫,是臺電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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