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爾回頭朝他看去，微微帶著鼻音地應了一聲。

　林亦安皺著眉，臉看起來不太好。

　他看起來像是快被氣死了。

　林亦安了火，往前站過來，低頭看了眼被蹭破皮的胳膊，問：“上還有哪兒疼？”

　“哪兒都不疼。”林爾刻意略過了腦袋上的那個鼓鼓的包，又重復一遍，“我沒傷著。”

　“真沒事兒？”林亦安的眉心還皺著。

　“沒事。”為了讓他放心，林爾特意指了下胳膊給他看，老老實實地道，“就只有這里蹭了一下。”

　聽這樣說，林亦安的眉眼稍稍一松。

　雖然剛才就從醫生那里知道了結果，但到底還是聽林爾親口說了，他才能放下心來。

　“行，沒事就好。”林亦安輕吐了一口氣，旋即著手機邊兒轉了個圈，摁開屏幕解鎖，點了個視頻出來。

　“那先看看這個。”他將手機屏幕轉向林爾。

　林爾微微湊近，低頭去看。

　那是一段停車場的監控視頻。

　從監控上可以清楚地看到，車里是兩個人，開車的是個人，副駕駛位上坐著個男人，戴著個黑鴨舌帽。

　因為小區的監控是高清的，所以那兩人的形和模樣照得極為清晰。

　林爾幾乎是一眼就認出了開車的這人是誰。

　——徐暖。

　愣了一下，下意識地從林亦安手里接過了手機來，指尖點著屏幕，將視頻放大。

　屏幕上映出的那張臉，確實是徐暖。

　林亦安把的反應看在了心里，他輕瞇了下眼，徑直問道：“認識吧？”

　他這視頻不止是給林爾看的，也是給謝衍看的。

　更確切的說，他在看到這監控的那一瞬間，就認出了車里的那兩個人的份。

　不僅是因為他曾經在謝家老宅前見過這個男人，更是因為之前有一次，他去學校里接林爾放學的時候，剛好見了這謝衍和這兄妹倆對峙。

　當時，他還順手幫了個小忙。

　現在看來，這事肯定和謝衡又不開關系。

　因為這個，林亦安對謝衡的印象瞬間跌到了谷底。

　從林亦安的這個說話語氣里，林爾敏銳地覺察出了一不尋常，忽然問：“林亦安，你之前是不是見過？”

　“這不是重點。”林亦安避而不答，“你也別管這些，好好在醫院待著，最近幾天，哪兒都別去了。”

　林爾微微皺了下眉心。

　“還有你這小孩兒。”林亦安又轉了下頭，有些煩躁地看向謝衍，“你怎麼回事兒啊？”

　雖然知道謝衍大概率是被他爹給無辜牽連的那個，但林亦安看到自家小孩兒坐在病床上的模樣，還是黑著臉，罕見地沖謝衍發了火。

　“這事兒和他無關。”林爾當即拉住了林亦安的袖，晃了兩下，示意他別說了，“林亦安，你別說他。”

　“……”

　林亦安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那桑塔納就是沖著蓄意殺人去的，要不是林爾的反應快，作也利落，那這會兒躺的就不是病房，而是重癥監護室了。

　林亦安現在想起來還是心有余悸，好在是沒出事，要是真出事了，他絕對是要把謝衡和謝衍連大帶小地一塊給埋了。

　就埋他家后院的那棵老槐樹下，天天踩個幾十遍。

　就照著腦袋踩。

　怕自己再在病房里待下去，很可能會克制不住自己的爪子，把謝衍給揍一頓，林亦安從兜里了盒煙出來，打算出去個煙冷靜一下了。

　他沒再看謝衍，一臉不爽地咬了煙在里，也沒點燃，拿著手機就推門出去了。

　剛把門帶上，他手里的手機就來了電話。

　是在警局里打探消息的賀琛。

　林亦安點了接通。

　“人找到了，正在審。”賀琛也不廢話，直接開門見山地說了重點，“不過只有一個。”

　林亦安瞇了瞇眼：“一個？”

　“對，的。”

　“那男的呢？”

　“死了。”賀琛簡明扼要地道。

　林亦安：“？”

　林亦安：“什麼玩意？死了？？？”

　“對，那男的跳樓了。”賀琛三言兩語地把事經過帶了出來，“半小時前，警局里接到了群眾的報警電話，說有人要跳樓，在附近巡邏的民警過去一看，發現跳樓的那個，就是桑塔納上的那個黑帽子。當時救護車到的時候，人就已經不行了。”

　“……”

　“的也在，但沒死，自殺的時候被救下來了，人現在在審訊室里扣著。”賀琛頓了下，又說，“況有點兒復雜，我看你還是時間親自過來一趟吧。”

　林亦安把里咬著的煙拿了下來：“我現在就過去。”

　人民醫院離江州云川分局并不遠，開車過去的話，也就二十分鐘。

　林亦安到的時候，賀琛已經在門口等著了，他邊還有一個穿著警服的中年男人在陪同著。

　林亦安的車一停，男人立即就迎了上來，過來打了個招呼，語氣頗為稔：“林總。”

　林亦安朝他客氣地點了點頭：“江隊。”

　江宋也不廢話，把肇事人的況先簡單地代了一下：“扣著的那個徐暖，江州人，死者是哥哥，名徐晨，人現在在醫院的太平間里。”

　“醫院那邊本來是想通知親屬過來簽字的，局里這邊一查，發現他倆家里也沒別人，雙親很早就離婚了，而且也都去世了，沒別的親戚，他倆爸媽都是孤兒院里出來的。哦，還有這個死者徐晨，也是孤兒院里領養的。”

　“父親名徐，以前是第二附院的醫生，后來意外出了車禍，就離開醫院了，不久之后就病逝了。母親名蘇婉，曾在江州師大當過幾年的老師，后來辭職，再之后的消息就查不到了，只有一個死亡證明。”

　林亦安聽得皺了皺眉，也沒說什麼。

　別人不知道蘇婉的信息為什麼會查不到，但他差不多能猜到。

　應該是和謝衡有關系。

　三個人一邊說著，一邊往里面走。

　走到審訊室前，林亦安停住，隔著單向視玻璃，往里面看過去。

　果然看到了徐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