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搖姐姐告訴我,你不是這個世界的人,你是個過客。你知道嗎,我聽到這麼說時,多害怕,多害怕啊,怕你哪天忽然就不見了。因爲你總是不見,總是一下子就消失了。每次你出現時,我都會先想,是不是太想你以至於出現幻覺了。你總是這樣,你爲什麼總是這樣啊!”
秦三月語速很快,緒很激。完全失去了平時清晰流暢的說話風格,幾乎難以組織出一段清楚的話來。
這些話在心裡抑了很久,每次有這些念頭冒出來,都是極力剋制住自己,不出半點緒來。長久的抑,幾乎已經要變得病態和扭曲了。今天,在緒最低迷的時候,這些話發出了驚人的力量。
那一句一句聲嘶力竭的話,像是對葉的“控訴”。幾乎使出了全部的勇氣,帶上了全部的。
說完後,秦三月眼神恍惚迷離,呆呆地蹲在地上。眼淚打溼了袖口的襟,印出一朵朵淚痕之花。眼睛紅得不樣子,像是灌滿了水。也停止了抖,似乎已經力竭。
兩個人安靜下來。山鳥振翅,搖林間樹葉,發出唯一的聲音。連遠的聖人講道聲都消失了。
過了一會兒,葉蹲下來,輕聲說:
“真是一場驚人的告白啊。”
秦三月才如同睡醒一般。以爲剛纔是在做夢。那種意識瀕臨崩潰的覺讓以爲那是一場自卑者的陳述的夢。驚覺醒來,忽地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變得驚慌失措,抓住葉的袖口。
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卻讓葉清晰地知道想說什麼。
“你是個了不起的人。”
葉同抹去眼角的淚痕。
“是我的驕傲。你是我的驕傲。”
秦三月眼睛都不肯眨一下,看著葉。
“我……我說了什麼?”聲音變得很喑啞。
葉笑道:“你說你喜歡我。”
秦三月低下頭,喃喃自語,失了神,丟了魂。
“是啊,我喜歡你,學生喜歡老師。”
“你已經不是我的學生了。不是學生喜歡老師。”葉用肯定的語氣回答:“是秦三月喜歡葉。”
“他們聽到了嗎?他們!他們!”秦三月驚懼地四張。如同還沒睡醒,那麼迷離夢幻。
葉說:“只有我們兩個人。”
秦三月立馬屏住呼吸。一下子就到萬籟俱靜。這種死一樣的寂靜讓到安心。
“葉……我終於說出來了。”
“嗯,你說出來了,我也聽到了。”
秦三月蜷在一起,抱住雙膝失神地看著遠。
“葉,我是個很奇怪的人嗎?想要佔有你。”
“不,是自私的,沒有寬容與忍讓。”
“葉,我真的喜歡你嗎?”
“嗯,你告訴我了。”
“葉,我做錯了什麼嗎?”
“你覺得呢?”
“我好像錯了。我覺,我好像錯了……”
“親的,你不應該把我當作你生命的唯一和全部。那是對你自己的不公平。你有關心你的朋友,有在乎你的姐妹,有你的人……你有很多很多的是可以去做,去找尋一切好,去探究世界的真理,去變得更加優秀。我不應該是你唯一的目標。你喜歡我,就應該只把我當作你的追求,而不是你生命的追求。一個人的人生,完整的人生應當是凌駕於之上的。是人生的一部分,不應當是人生的全部。”
“我該怎麼面對……”
“我們不再是師生了,但我們仍舊是彼此所知的人。任何時間與空間的限制,都無法剝奪我們知這一事實。它發生過,存在過,就永遠不會消失。三月,把我當你人生的一部分好嗎?努力去做自己的事,去長,我們彼此再見時,給對方一個暫新的自己,好嗎?”
“一切都是註定好的嗎?從我們相遇開始……”
“從來沒有心準備的相逢,只不過是恰到好的目相對。”
“我以爲我已經長大了……”
“什麼時候長大都不晚。三月,把過去放在記憶之中,向前走吧。我們的路會在適時的地方叉。”
秦三月看著葉,雙眼漸漸變得有神。
真正的長不會愧於面對自己曾經的懵懂。秦三月再看向葉時,忽地就發現,自己沒有因爲那場激烈的告白而愧,而是覺得,抑在心裡許久的願終於展給了別人。
儘管這個願無法被實現,但它不再被囚在心中最暗的地方,能夠面對微風與。
秦三月開口問:“你會離開嗎?”
葉點頭:“會的。”
秦三月輕輕吸了口氣,認真說:“我發誓,我會找到你。”
葉笑道:“拭目以待。”
秦三月站起來。
“我要去找尋我的份了。”
“現在就走嗎?”
“嗯。”
“不給他們打個招呼?”
“不!”秦三月轉過頭,惱火地說:“那樣他們就會以爲是你氣走了我!就會覺得你是個可惡的大人!”
葉愣了愣:“這是幹嘛啊。”
“這是你拒絕我的代價!”
秦三月大聲說完,與空間相融,消失在懸崖邊上。
“葉,我一定,一定,一定不會讓你說來就來,說走就走!”
的聲音迴響在空中。
“既然來了,就別想走了!”
葉著消失的地方許久。許久之後,他才失神地呢喃:
“一定要說到做到啊……”